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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好像有人在胸口轻轻弹了一下的感觉,对于当时的聂阳来说,却如同利剑穿心。猛然从近似沉思的状态中反应过来,因为突如其来的画面,顿时陷入沉睡的思想如同闪电一般,劈进了聂阳已经出现僵硬的躯体,令其瞬间便重获了应有的活力。
看清前方的状况,他以自己最快的行动,去应对赫然出现在关可儿身旁的危险。可是,为时已晚。蝙蝠人看向聂阳的那双圆睁、通红的眼睛,在明确告诉他:如果再动一下,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而它的右爪,此刻正直直对着关可儿的颈部。
至于关可儿,被她握在手心里的两把单手剑,现在已断裂成了四段,两把单手剑各断成两段。原本呈现出完美三角形的剑尖,此时已断裂得没了任何规整,连锯齿都不如,真正的剑尖,此刻正平躺在森林那长着些许绿草的地上。
简单注意了一下聂阳当时应有的,却令人吃惊的表情,阿奇在心中感叹道:“不愧是队长,遇事就是比一般人镇静!不过,在那外表的镇静下面,他还是无法避免让心里的愤怒显现。”
阿奇很想看看聂阳当时准备如何解决眼前的情况,而他的目光却在这时转向了关可儿。当然了,是影像里的关可儿。
“我想问下,”听见阿奇的话音,站在左面的,真正的关可儿,让目光转向了他,“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语句临末,她眼里的阿奇看了过来,直视着。然而后者,却在她的身影映入眼球时,瞄了一眼距离自己较近的聂阳。
他没有像关可儿那样,聆听阿奇的问题,而是眼神略有发直地看着前方。准确地说,是看着此时站直了身体的聂阳,昨天下午的“聂阳”。
“正是你现在看到的,我当时的武器坏了。”听见关可儿的话音,阿奇加快了注意力的转移。
他最后看了看对方手里的那把断成两截的单手剑,扭头问道:“前天第一次见到司徒鹤的时候,你准备了四把剑,怎么昨天只带了两把?也不对啊,昨天下午你临走时,我并没有看到你准备了兵器,那这两把剑是哪来的?”
“路过铁匠铺时,临时买的,之前的也是。”关可儿说,“至于前一个问题,我只能说是时间不够。”话到最后,那对事情的无奈明显展露于她的脸颊。
阿奇略微一怔,随后再次回想起聂、关二人昨天临走前的场景:“也对,他们当时没走出去几步,就加快了脚步,这足以明确他们当时内心的紧急。”想到这儿,阿奇明白地轻点了点头。
“可凭你的身手,就算是武器不行了,紧急撤离应该是可以做到的。怎么武器一断裂,对方立刻就把你制伏了,不觉得有点儿快么?”
“你刚才不是”关可儿刚刚说到这儿,忽然出现在脑海的一个事实,促使她中断了说到一半的话语。
“他好像并没有看到事前的情况。”待这个想法确定,关可儿那处于紧绷的脸颊放松了。
察觉到阿奇那张此时正对着自己、被疑惑充实着的脸,关可儿顿了一下,随后微笑闪过了她的嘴角。
让语气略显温和,关可儿改变了回复的内容:“是这样,嗯刚才”随着话语的延长,阿奇脸上的疑惑逐渐消退。他静听着,仿佛自己刚才没能注意到的情况再次出现于眼前……
随着关可儿进攻的深入,她真实的目的也逐渐显露出来:就是要在尽短的时间里,让那首“重生之乐”停止。而关可儿的对手——那些长相怪异的生物,在看出了她的目的以后,随即做出了相应措施。
原本准备向司徒鹤、皇甫澈发起新一轮进攻的那部分生物,像是接到了上级的命令,决然撤离了属于司徒、皇甫的战场,并以各自最快的移动速度,向土坑对面、以关可儿为目标的“战友”集结。
尽管一部分的生物撤离了战场,但是剩余的那一部分却足够应付面前这两个一人手戴铁质拳套、一人手持巨型长剑的守卫队队员。
在看一眼的时间里确认它们阴谋的上官莲娜,刚想做出反应,却被立在面前的石头猩猩阻挡。
她快速移动着身躯,黑猫般的轻盈脚步下,是巧妙避开石头猩猩连续砸落下来的粗壮手臂,同时的是在寻找机会警告身为队长的聂阳、关可儿:情况有变,你们已经成了它们重点进攻的目标。
可是,犹如事先商量好了似的,挡在面前的那只行走姿态和猩猩无异的石头人就是不给上官莲娜任何发出警告和进行反击的机会。粗壮的石质手臂接连不断地向她头顶砸落下来,作为应对方的上官莲娜在避免自身受到重创的前提下,就是找不出任何可乘之机,直到关可儿被制伏;那一声天雷落下
由于此时的聂阳因为那件黑色盔甲的突然显现,思想正处于停滞状态,加上从“天坑”对面增援过来的怪异生物,它们的目标只是关可儿一人——当那群生物经过聂阳身旁时,他的无视和冷漠成了怪物没有对这个手持木质长弓、身穿黑色长袍,并低头站立不动的男生,发动进攻的理由,表面上是如此。
周围数量迅速增多的生物,并没有使关可儿产生任何的慌乱。她不间断改变着自身所处位置,在避开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同时,利用手里的双剑,以快、准、狠的进攻方式,给予了在攻击范围内的一切可移动物体最直接、最致命的打击。
一时间,不只是血肉,更包括了那些被斩断的“四肢”、被斩裂的“躯体”,连同飞溅的血液、体液一起,横飞散落到了四周。
虽然关可儿的每一次由上而下、由下而上、由左到右、由右到左的劈砍,必定会使眼前出现“血肉横飞”的血腥惨状,地上也会随即多出一具被“分解”成至少三块的生物尸体,但这并没有让她身上的衣服有任何变化。也就是说直到此时,关可儿身上的衣服,包括那飘舞在身后的长发,在颜色上依旧处于洁白的状态同时,并没有因为飞溅的血液和体液,“染”成彩色。
导致这种情况发生的唯一原因,就是关可儿闪躲的速度过快。她和皇甫澈不同,后者不会因为击中了对方,就迈步改变自身所处的位置。除了因为皇甫澈手里的那把剑,和关可儿手里的单手剑相比,在重量上占优以外,更主要的原因,则是频繁改变发动进攻的位置,会加快皇甫澈自身的体力消耗。
不止手里的重型兵器,还有他身上穿着的那套灰色的软皮甲,尽管重量不如手里的巨剑,但是和那拥有一头白发的队长穿的那身布制白衣相比,还是要明显重于她的。
关可儿可以凭借一身轻装,在进行一次劈砍以后或以前,根据情况,随意改变自身的站位,以此来避开对方的反攻和那些对自己无益的物体。这样做不仅不会消耗体力,而且还可以利用躲避反攻的简短时间,达到进攻同时,让身体得以休息的效果。正如教导阿奇近距离战术的导师——林纳德所说的那样:“在训练时休息,在休息时训练。”
随着时间的拉长,倒在地上的怪物尸体越来越多,而关可儿,却因为使用装备的轻量化,加之将躲避进攻的时间,巧妙用作了休息,所以她现在完全没有疲惫的意思,反而越战越勇。
然而,关可儿的身体可以得到积少成多的休整,体力可以得到缓慢的恢复,她手里的那两把单手剑却无法得到及时的检修或替换。就在围着关可儿的怪物再次发动一拥而上的群起进攻,而她则准备发动用于范围进攻的近战技能——风车,来应对怪物的群攻时,最先因为离心力,而迅猛横劈过去的右手剑,终于承受不了如此猛烈、长时间的使用,在将覆盖在剑刃表面的血迹甩射出去的瞬间,从剑尖开始,以下大约五分之二的剑刃位置,赫然横向出现了无数道的裂痕,并且每条裂痕的长度大约2至4毫米。在这些裂痕出现的同时,剑身的周围还伴随着呼呼的风声。紧接着,握在左手心里的单手剑,也出现了和右手剑相同的裂痕。两把剑出现裂痕的位置,相隔不到两毫米。
近战群攻技能——风车,再一次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企图利用数量的优势,一举攻破关可儿的那群怪物,以和风车发挥作用时的相同方式,再次被关可儿击飞了出去。
一连串的“噼啪”声过后,以关可儿为中心,周围半径约为1米的圆形范围内,又一次倒下了不下10只的怪异生物。那里面有体型巨大的血红色蜘蛛、让阿奇想到“吸血鬼”、此刻却因为低空飞行,被关可儿拦腰劈成两截的蝙蝠人;行走的姿态和大猩猩有的一拼的石头人以及喜欢从地底下忽然冒出,从而达到偷袭目的的巨型“无头幼虫”。
虽然形态和种类各不相同,可最终的结局大同小异——都是在以各自不同的方式倒在地上挣扎了一段时间后,便没有了任何动静,尽管回响在森林的那首重生之乐,并没有一丁点的停止,而那些怪物,也会在很短的时间里重新站立起来。
很显然,关可儿在身体停止自转以后,感觉到了来自双手的异样。她没有往下多想,待自转停下,关可儿准备迈步离开这里,尽快的。
然而,当她眼角余光瞄见落在右脚旁的那一段长度是整个剑身的五分之二的断剑时,那只看准、并把握住时机,以自身最快(约为每秒4米)的速度俯冲下来的蝙蝠人,却已经将尖利的右爪对准了关可儿的颈部。而它此时所站的位置,则是在她的左前方,不到一米
“看到对方的目光直直地盯着身后,我才明白:如果没有阳,我的颈动脉恐怕早已经被它划开了。”其实,当关可儿叙述到这儿的时候,充当听者的阿奇,脸上并没有浮现出什么容易察觉的神情,但他的心,却为此颤动了。
原因来自两方面:一是她最后的半句话完全出乎了阿奇事先的意料。因为在关可儿说出“我才明白”这4个字时,阿奇仅用了比眨眼需要的时间还要短将近一半的时间,想到了关可儿接下来要说的话:“如果阳没有突然暂停进攻,就算剑断了,我也根本不可能让它的右爪对准我的脖子。”然而事实,正好和阿奇的设想完全相反。
至于第二个方面,便是关可儿所说的“颈动脉”。按理说这个词语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再平常不过的。可是阿奇,却为关可儿能说出这个词语,心感一阵惊讶,尽管这种惊讶不足以显现在脸上。
惊讶的原因,则是阿奇在关可儿叙述完毕后的所想:“颈动脉?这个世界居然会有这个词语?看来,这个世界里的生物学和我的那个世界里的生物学一样。可是,真的一样吗?”
脑海中的语句显现到这儿,作为头脑主人的阿奇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医学”这个与生物学息息相关的学科。与此同时,他回想起了用于治愈各种人体创伤、有明显游戏成分的“治疗术”以及迪尔村唯一的医生——潘莉斯。
“但是,”阿奇心说,“治疗术针对的对象,难道只有人体?”思想到这儿,他眼睛上方的那两条眉便轻轻一皱。
连续不断的思考,是阿奇变得有些呆滞的主要原因。
由于关可儿先前见识过他的这种表情,也有些意识了导致他呆滞的原因,所以当看到对方因为思考问题,怔愣在了那里,关可儿并没有立即唤他醒来,而是在目光不长时间远离他的前提下,静待阿奇自然的回神。
可是随着时间的延长,等待他自己回过神的关可儿,却发现自己的想法有点儿不切实际。为此,她张嘴问道:“又在思考什么呢?”
一句话,让阿奇顿时从自己的思想中解脱,尽管关可儿提问时的声音不是很大。
停顿了一下,阿奇随后就略显尴尬地笑道:“不好意思。我联想到了一些事情,所以”话未说完,他就看到了关可儿回应式地点头。
“理解。”她说,然而话语刚落,一丝微笑便以它的突然性,浮现在了关可儿的脸颊,“阿奇很善于联想嘛!”
作为听者,阿奇此时明显因为关可儿后来的话语,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阿奇由于不知所措,明显怔在那儿的时候,关可儿表情不改地问道:“怎么,我说的不对么?”眼睛的不自觉移动,让阿奇看到了聂阳转向自己的目光,那神色依旧平静。
或许正是因为看出了这一点,阿奇在心里这样提醒自己:“没有什么的,不要慌张,那只是一个玩笑,一个玩笑而已。平静、平静下来。”最后一句话的显现,逐渐消退了阿奇的“不知所措”。
他低头活动了一下脸两边的那些处于紧张状态的肌肉,待感觉脸颊轻松了以后,阿奇抬头面带笑容地回道:“你说的没有错。只是,我刚才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听见他这么说,一丝携带着“不出所料”的笑容闪过了关可儿的脸颊。她抬抬右手,简单做了一个“请说”的手势。
得到同意,阿奇接着说:“就是:治疗术的效果,是不是只针对人?”
关可儿怔了一下,很明显,她为阿奇所想的这个问题略感吃惊。
“不可思议的联想。”关可儿在心里这么说道,她感觉自己在想这句话时,有了点儿苦笑的意思,“他是怎么想到的?”
看到关可儿一时盯着自己,阿奇的脸上闪露出了疑惑。
对方脸上的异样,让关可儿知道自己此时有点儿失态。为此,她赶忙收回了目光。“那个什么,嗯”由于关可儿莫名其妙的暂停了对话,等待她作答的阿奇,思想上便有了些偏移,所以在经过了将近5秒的等待后,关可儿忽然的再次开口,让思想偏移得他自己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阿奇,顿时集中了思想,最明显的表现,就是眼神同步的高度集中。
正是由于阿奇的这种反应,注意并没有怎样脱离他的关可儿,自己便感觉有些反应不过来,一时情形很像是生活在南极的野生企鹅,见到了生活在北极的野生北极熊。
“治疗术不止针对人,是可以对任何生物使用。”平静的话语,在此时听来,却犹如利箭一般。但是它的出现,干脆而彻底地穿透了包围在阿奇与关可儿四周、足以让两人感受到如同时间在此停止的尴尬气氛,却是事实。
几乎是在话音响起的同一时间,两人不由自主,却动作一致且方向相反地扭头看向了位于他们之间的聂阳。而后者,在话音落下以后,眼睛却仍是盯着前方。
察觉到关可儿看向自己的眼神,阿奇移动了一下眼球,以此进行了回应。在她的眼神里,阿奇看到了这样一句话:“明白了吗?”
他“是”地一点头,做出动作的时间,与那句话在脑海里显现的时间同步。
阿奇回头看向前方,却还没有来得及分析眼前的景物,聂阳那平静的话音再次回响在耳旁:“记得刚才的话,不要过度去注意‘聂阳’。”
简单而郑重地点头过后,阿奇在心里这样说道:“虽然是刚才的话,但聂阳建议我不要过度去注意‘聂阳’?突然感觉这听上去很是不可思议啊!”想到这儿,阿奇抬眼看了看这时依旧站在距离自己右前方大约5米远、没有向其他地方移动一步的聂阳,虚拟的他。
虽然他的模样和身旁聂阳完全相同,但从两者的衣装打扮上,却完全可以让任何一个见到他们的人知道:身穿黑袍的聂阳只是影像,真正的聂阳正站在阿奇的左边。
影像中的聂阳,此时正满脸严肃地盯着前方。虽然眼神里透露出异样的平静,但是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平静的眼神里,其实不只是平静,还有焦躁和愤怒。只不过平静的成分要远远大于焦躁和愤怒,不仔细观察,根本不会被人所察觉。
然而,正是因为这样,使得聂阳这时候的眼神变得异常可怕。如果饥饿能使一个人失去理智,从而变得非常残暴,那么当他接收到聂阳现在的那种眼神时,恐怕会暂时忘记饥饿,因为这个人此时所想的绝非是如何接近聂阳,并把他有可能携带在身上的食物填进肚子,而是想着怎样在最短时间里远离他。
尽管这样描述有点儿夸张,但如果真出现了这种情况,那这便是唯一的结果。和刚才一样,聂阳的左手,仍然紧紧地握在木质长弓靠近中心的位置。
虽然守卫队的其他三名队员都在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全力应对着眼前的对手,但是他们的眼睛却在进行着一个相同的动作,那就是时不时地瞟向聂阳和关可儿。至于原因,不用多说:形态如蝙蝠的怪物挟持了关可儿,应对它的只有聂阳一人。
“可是,”上官莲娜一边避开石头人连续砸落下来的石质手臂,一边这样想着,“真的是这样吗?”她移动着眼球,快速扫视着面前景物。虽然能感觉到第六人的存在,可上官莲娜却依旧看不到那人的身影。
在名为“rebirth”乐曲的作用下,那些心跳已经停止,但躯体却没有分解的生物尸体,以意料之内的形式,再次缓慢站立了起来。
周围橘红色的阳光越来越少,黑夜正逐步笼罩着这座森林,侵蚀着森林里的一切景物。光线的逐渐暗下,使得这些携带着致命伤口、迈着迟缓步伐的死尸显得格外诡异、可怕。
阿奇抬头看了一眼位于自己左上方、被没有受土坑影响的大树分割成好几部分的半圆形夕阳,心说道:“如果不是因为看到了太阳,我还真以为现在已经临近夜晚了。森林里的夜晚,往往比其他地方的夜晚来得早。”
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土坑对面、仍然在以快速而轻盈的后跳,躲避石头猩猩连续进攻的上官莲娜身上。
“独自一人看护着这么一大片森林,尤其是到了晚上,她”看着上官莲娜连续跳起的身躯,阿奇不免想到了这一点,“长此以往,不会感到孤独么?”最后这个问题的显现,使阿奇察觉到自己此刻已经低头看向了地面,虽然所看的地方与土坑的边缘,相隔不到10厘米。
就在阿奇经过细想,却仍旧想不出上官莲娜到了晚上是否会感到孤独的时候,那首一直回荡在四周的乐曲,吸引了阿奇的注意。
也就是在他抬头细听了一段之后,阿奇想起了上官莲娜所擅长的,就是演奏乐曲。为此,他在心中对自己说:“我可真是闲得没事儿做了,居然还在这儿关心人家是否会孤独。一个随时可以让乐音作伴的人,怎么可能会感到孤独。”最后一句话出现于脑海,阿奇脸颊上的肌肉轻微抖动了一下,样子很像是在自我嘲笑。
眼帘的抬起,让他平视向前。阿奇向右移动了一下眼球,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前方关可儿身上。就因为如此,阿奇顿时感觉到一阵恶心。其主要原因,就是站在关可儿左前方的那个体态如人,身后却有着一对蝙蝠翅膀的生物。因为当两者相距不到一米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比“鲜花插在牛粪上”还要令人作呕。当然,还有一丝惋惜,尽管这种感觉只占了很少的一部分,不到百分之五。
从蝙蝠人斜对聂阳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它很享受这种要挟人的感觉,因为它的眼神里透露出了一种傲慢,一种掌控了全局的骄傲。
很明显,聂阳看出了这一点,可他并没有因此转变自己的神色,依旧是那么平静,平静到令人…不,是令前面的怪物心底发慌。
蝙蝠人回眼看看被自己制服的关可儿,想从她的脸上得到一点儿端倪。可惜,它失败了,因为关可儿脸上的表情,和聂阳的神色一样,都是平静,平静得蝙蝠人根本看不出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能感觉到危险,却不知道怎样避开危险,会使一个人感到如泰山压顶般的压抑,这也就是人到时为什么会变得异常谨慎的原因。
为了缓解心中的压力,人往往会选择毫无目标的远离人群。只有极少数的人会对周围所有以自己为敌(只是这个人的主观看法)的生物发动进攻,直至他(它)们停止呼吸,因为他此刻已经频临精神分裂。虽然如此,但是更多时候,最先停止呼吸的,却是进攻者本身。
右爪直指关可儿颈部的蝙蝠人,它的情况明显与这个“人”接近:明知道一远一近的两人已经想到办法对付自己,而自己却没有办法避免。这让用利爪挟持关可儿的蝙蝠人在短时间内由慌乱转变成了惊恐,又从惊恐,延伸至和精神分裂有些相似的精神状态,最后便是抓狂。
虽然它脸上并没有出现多大的变化,可是蝙蝠人接下来的举动,却让前面的聂阳、身体右前方的关可儿知道:它现在已经极度恐慌,尽管直到此时,两人的唯一动作,仅仅是移动了眼球。
至于蝙蝠人接下来的动作,也许在其他人看来并没有什么,因为它只是抬起了左臂,让另外一只肮脏的利爪直指蓝中带点儿橘红的天空。
这个动作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最多三秒钟,蝙蝠人便把左臂放了下去。动作很简单,但是当蝙蝠人把左臂放回到原来的位置时,围在关可儿四周的那些生物和缓慢向她走来的怪物死尸,赫然像是接到冲锋的命令一般,集体向左(右)转身,一个个面向了虽然左手持弓,但双手却是垂在身体两侧的聂阳。
关可儿心里一惊,还未有怎样反应,那些活着的生物和死去的死尸便集体冲向了聂阳,尽管那些死尸的移动速度远不如那些活着的生物。
聂阳眉头一皱,刚抬起本能活动的双手,却忽然看见前方蝙蝠人那锐利的右爪向关可儿的颈部伸近了大约10厘米的距离。
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因为异物的临近,关可儿略微后仰了一下身子。而蝙蝠人肮脏的右爪,此时正轻轻抵在关可儿为履行自己的职务,已经有了些汗渍的颈部皮肤上。
这一瞬间,聂阳意识到了两点:一、只要那只爪子再向前伸近1厘米,那附着在皮肤上的就不再只是汗渍,还有鲜红的血液。二、唯一可以避免这种情况发生的方法,就是自己不能再有任何举动。
思想的确立,聂阳放下了刚刚抬起不到三分之一的双臂,他再次笔直地立在那里,目光依旧平静。然而和刚才相比,平静已有所减少,原本只占很少一部分的愤怒,在此刻有了提升,很大幅度的提升。
虽然事先已经想到聂阳会这么做,但是真正看见他把那种错误的决定通过肢体变成现实的时候,关可儿还是为此感到了担心。然而和这‘担心’相比,她更多的却是心疼,比小时候任何一次被别人拿走那属于自己的,自己又十分喜爱的物件时,还要心疼。
几乎只用了一眨眼的功夫,如松树一般站立着的聂阳,就被那群急冲过来的生物淹没了。和浓雾似的,但颜色却是棕黄的,久违的尘土再次荡扬起来,那些怪物在进攻时发出的“乒乓”声也以之前相同的形式回响在阿奇耳旁,虽然尘土和击打声出现的位置与之前的有所不同。当然了,那些怪异生物的攻击目标,也从身为守卫队队员的上官莲娜,转变成了身为队长的聂阳。
这时候的阿奇,完全听从了身旁聂阳的话,没有去注意影像中的那“聂阳”。除了是因为后者此时此刻被围在四周的怪物躯体和荡起的尘土完全覆盖,更重要的原因,是阿奇通过关可儿那半张脸的轻微抽搐,被她当时悲痛和纠结的心情吸引。同时,阿奇也因此看到、深刻体会到了聂阳是怎样保护关可儿的:“前几天都是听别人说起他们两个以前的一些事,说什么聂阳不会让关可儿受到一点儿伤害,什么只要关可儿一到需要人帮忙的时候,聂阳就会第一个来到她的身旁,并全力解决关可儿遇到的问题。
“虽然知道他们没必要说谎,但毕竟不是亲眼所见,多少还是有些不相信。可是现在,它就发生在眼前,而且比他们说的还要令人不可相信。但,它就真实发生在我眼前。”思想到这儿,阿奇斜眼瞄了瞄身旁的聂阳,后者却依旧是一脸平静,仿佛面前被怪物围攻的只是一个刚刚见到的陌生人,“很难想象,聂阳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关可儿,去主动放弃自己?”当最后一个字音回响在阿奇脑海时,他的喉咙里忽然莫名其妙地发出了一声“嗯”。
由于这一声出乎所有人意料(包括阿奇自己),加上这一声很像是因为一个类似弹珠的异物忽然出现在阿奇喉咙里,令他难受不堪,又像是一声因为扭伤了脖子,从而发出来的*,所以当那声“嗯”响起的一瞬间,身旁的聂阳和左面的关可儿便以动作一致的扭头,直接看向了他。
阿奇,在同样的一瞬间,以令人惊愕的联想,意识到了另外一点:“和他们相比,我和陶志静又算得了什么?嗯?!奇怪,我怎么觉得先前也想到过这件事情。是…在听说了聂阳、关可儿小时候的事以后?估计是这样。”
见他并没有随即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发出那么奇怪的声音,关可儿、聂阳互看了一眼,和遇到危险时,会本能地抬手进行抵挡相似。
随后,关可儿回眼看向了阿奇。她刚准备开口,却被阿奇抢了先:“不好意思,嗓子有点儿发痒。”和话里的意思一样,阿奇所用的语气里携带了浓重的抱歉意味。
关可儿轻“嗯”了一声,脑袋也因此轻轻有了点动。
阿奇回看向影像中的那个被蝙蝠人挟持、只能看到半张脸的关可儿,以出乎意料的自语,这么说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的那种表情。”虽然是自语,可是话音却足以传达到距离较远的关可儿耳旁。
她微微一愣,然后面带一丝羞愧地轻点了点头,接着就是一应。
“虽然知道你非常在意她,但为她做到这种地步,是不是有些难以让人理解了?”中间的停顿,让阿奇看向聂阳的眼睛略微向右移动了一下。
很明显,在阿奇把话说完的时候,作为听者的聂阳,觉察出了关可儿转向自己的目光,尽管那里面并没有什么期待。
聂阳没有思考,张嘴不带任何挑衅意味地反问道:“如果应对那种状况的人是你,你会怎么办?”说到后半句的时候,聂阳转头看向了阿奇。
“我会”刚说到这儿,阿奇便感觉出自己接下来的话不切实际。他话锋一转,像是在解释玩笑似的说:“明白了。但是,你也许忘记考虑一点:你如果倒下了,那关可儿是不是也会”话到最后,阿奇用眼睛指了一下面前的关可儿。
浮现在聂阳脸上的微笑,让阿奇感觉自己刚刚说的话很幼稚。而他接下来的话,则完全证实了阿奇这种刚刚被否认的感觉:“你刚才说的有些肤浅,我不是在意可儿,而是把她看成了生命。既然如此,你所说的担心,我当时又怎么会想不到?”语气的平静,根本不可能让任何听到这两句话的人感到他是在说谎,或者是在关可儿面前作秀。
然而,阿奇理解一般的点头,则在很大程度上表明自己听懂了聂阳的话。“她在你的眼中,如同生命一般珍贵?”阿奇的自语,并没有促使聂阳重复刚刚的话语。
“既然是这样,那一切就都解释清楚了。”阿奇的这句话,换来的是聂阳脸上的微笑,带着欣慰的微笑。他刚准备回头,却因为阿奇接下来的话语,暂停了脑袋的扭动。
“按照你刚才说的意思,当时你已经想到了应对它们的办法。”看到聂阳点头,阿奇接着说,“那这个办法是什么?”
聂阳斜眼看了看前方,说:“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聂阳和可儿,足以说明这一点。至于具体的,你还是自己看吧。”
听他这么说,阿奇轻皱了皱眉,笑道:“怎么和关可儿一样啊?好,好,我自己看。”虽然最后的那句话透露出了浓重的无奈,可是阿奇却没有表现出任何计较的表情。
他知道,这并不能代表什么:“就当是玩笑吧。反正也无伤什么大雅。自己看就自己看!”
眼角的余光,让聂阳注意了浮现在关可儿脸颊上的淡淡红晕。由于想到了原因,聂阳随后正脸解释道:“我只是向他说明了真实的看法,如果你觉得不妥,或是过于直白,我现在就可以道歉,并对他说清楚。”
关可儿轻摇摇头,动作的轻盈,加上她本身的俏丽以及脸颊上的淡淡红晕,使这时候的关可儿显得额外娇俏。其程度,足以让任何一个看到她的男生心魂荡漾。
然而,和关可儿相距那样之近的聂阳,在注意了她那种娇俏时,却只是略微愣了一下,随后便恢复到了正常状态。由于聂阳悄无声息的发愣,导致关可儿根本没有感觉出自己这个如此自然的举动,是那么的动人。
在具体动作上的回复结束以后,她稍带羞涩地说:“也没有那个意思了。嗯虽然早就知道你把我看得很重,但是,如同生命一般,就有点儿那个什么了。”说到最后,关可儿略微低下头,并把眼睛移到了一旁。
见聂阳没有发声,关可儿突然眼神坚定地抬头看着他:“你知道什么意思吧?”
片刻的思虑过后,聂阳“嗯”了一声,略带小心地说:“是…有点儿夸张,从而显得有些不真实,甚至虚伪?”听到他这么说,关可儿满意地应了一声。
然而,当她准备做出相应的点头时,关可儿却如梦初醒的反应过来。“阳说的有些过了,我没有这种意思。”稍显急促的语气,足够让聂阳明确对方此刻的惊慌失措。
他没有说出什么和“那你的意思是什么”意义上相近的话语,因为聂阳觉得这些话很是无聊,也没法儿让关可儿作出回答。为此,聂阳只是轻轻一笑,说:“那应该和这种意思差不多吧?”
待关可儿有了肯定答复,聂阳继续着话语:“既然差不多,那我明白了,以后一定注意。可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
看着他询问的眼神,关可儿考虑一下后,轻摇了摇头:“可怎么感觉你这么说,像是我在怪你似的?我可没有因为你视我如生命一般重要,就怪你啊!”聂阳没有用言语进行作答,只是一点头,稍加力度。
尘土和击打声的持续荡扬和响起,并没有促使影像中关可儿的心情逐步沉重下去。相反,随着时间的拉长,她的心情却在逐渐好转。其主要原因,便是关可儿意识了一点:以那群生物(包括那些没有生命的生物死尸)的进攻性,如果荡起的尘土和击打的声音在短时间内落下,那就代表着人是真正的束手待毙。而现实,尘土在飞扬,击打声在持续响起,这就表示着他没有受到重创,他还有能力进行反击。就算不能,他至少还能躲避怪物的进攻,因为尘土和击打声是对战双方都没有被对手击败的证明。
确定了观点,关可儿斜眼瞄了瞄站在自己左前方、右爪尖贴着自己颈部,眼睛却在盯着前方的蝙蝠人。
它咧开着嘴巴,一定程度上让关可儿得知:蝙蝠人的观点和自己完全相反。关可儿认为聂阳这时候没有大碍,而蝙蝠人却认为那个叫聂阳的男孩子已经被大卸八块了。
关可儿向右移了一下眼球,伴随着脸庞的右转。由于动作很轻,加上左前方蝙蝠人此刻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它完全没有觉察到关可儿那一下的举动。
眼睛快速而仔细地扫视,并没能让关可儿看到自己想的事物。她回眼准备重新看向尘土荡起的地带,就是此时,那一声突如其来,却极其细微、类似于触到静电时的一声“呲”,如同惊雷,刺激了关可儿的耳膜。
她没有因此就显露出一丝的兴奋,而是自然、平静地转正脸庞,让目光重回前方,如果不是关可儿刚刚轻微握了一下右手里的剑柄,恐怕不会有人看出她听见了那非比寻常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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