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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落小说 > 洛奇异闻录之记忆中的世界 > 曲为始、人为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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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可儿最后的话音已经降到了接近极点,但是此时距离她最近的阿奇,还是依稀听见了她那逐渐模糊的语句。

    “小潘?潘潘莉斯?”阿奇想,“应该是潘莉斯吧?治疗所的医生。和欧阳老师?欧阳拉莎,魔法导师?哦,她们能让聂阳恢复正常。只是,‘不会去注意周围的环境’是什么意思?”思想到这儿,他无意识地抬了一下眼,尽显不经意。

    利用这个微小的举动,阿奇快速扫视了一眼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之后,他根据眼睛看到的情形,继续自己思维的运转:“森林,还是夜晚的森林。她不会去注意周围的环境…嗯…难道!”两个想法的同时涌出,让阿奇的双眼顿时睁大了一圈。

    他回眼重新让目光对准关可儿,虽然阿奇的眼睛里一时充满惊讶,但是映在眼里的那个女生却依然平静,如水般平静,两人也因此在面部表情上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里不是现实空间,而是镜子里的虚幻世界。”阿奇心说,话语因为惊讶的情绪,而变得急促,“如果我不过来,关可儿就会带着聂阳前往潘莉斯和欧阳拉莎的住所。

    “先不说用什么方式,单是在去往途中,她‘不会注意周围环境’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无论四周环境怎样、发生了什么情况,她都会带着聂阳在最短的时间里,到达预定的目的地。就算有人阻挡,她也不会停下前进的脚步,无论挡在面前的是什么人,是不是人。

    “换句话说:如果我不来,关可儿会为了聂阳,用自己的方式…冲破这个虚幻世界。因为很明显,这里就是阻挡她前进的最大障碍。”语句结束,那个满脸冷酷、手持两把单手剑、在怪物堆里冲刺的长发少女,赫然显现在阿奇的脑海。与此同时出现的,还有那周身被白色盔甲覆盖,身上没有一处地方不透露着威严气质的骑士,那是在平常人眼里,代表正义的光之骑士。

    为了掩盖自己通过短暂的思考,想到了对方话语的真正涵义,从而突显于内心的惊讶,不使自己过于尴尬,阿奇在关可儿的眼睛未出现转移、目光依然集中在聂阳脸上的时候,利用了那一次不易被觉察的俯视地面,让已于心底形成的惊讶得到迅速驱散。

    回想起自己还没有对关可儿的解释进行回应,阿奇在四周安静的气氛持续了将近10秒时,斜眼看了看她,然后略显小心地说:“是…是这样”其实阿奇下面还有话,之所以没有说出口,主要原因就是关可儿此时突然的举措。按照阿奇右眼角余光的瞥视,原本可以和自己平视的关可儿,忽然就急速向下移去。

    他回脸正视过去,并且垂眼仔细去看,前一秒还笔直站立的关可儿,此刻已经蹲坐在了地上。也正因为如此,她与聂阳之间的距离,在一眨眼的时间里缩短了近百分之八十。

    未等阿奇产生什么想法,他便听见了关可儿呼唤似的话语:“阳?阳”大脑的情况反射,让阿奇在话音刚起时,就让目光转向了关可儿面前的聂阳。完全不用仔细去看,阿奇就发现了对方那对剑眉的轻轻皱起。只是这个细小的举动没有持续1秒,皱起的眉头便渐渐舒展开来,聂阳那张帅气的脸也由此回到了原先安详的神态。

    阿奇没有发出一个字音,但是他却在这时候听到了内心的感叹:“真是细心啊!这么细微的变化都能发现,关可儿真”想到最后,一种不如人的笑容浮现在了阿奇的脸上,“但是,为什么?她为什么会这么重视聂阳?单单因为以前是同学、现在是同事吗?”最后这一问的出现,是阿奇紧皱了眉头的唯一原因。

    盔甲的遮挡,使这时候的关可儿无法真正看到阿奇的面部表情,可是自己刚刚的举动,关可儿却是最清楚的。虽然没有阿奇那么熟练,但是“换位思考”这种在常人眼里,只是一个“四字词语”的思维方式,对于她来讲,并不是什么难事。

    “不好意思,阿奇。”重新站直身子的关可儿,在回头略显难堪地笑了笑后,这么对他说,“我的注意力太过急中了,所以”

    “没事儿,应该的。”阿奇说,显然,他听出了关可儿话里的歉意,“如果让我先发现聂阳表情上的变化,说不定我还会产生别的什么想法。类似于‘名不副实’什么的奇怪想法。”

    关可儿一怔,随后就想到了阿奇的真正意思。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谦虚地说:“那些只是他人的误传。我现在只是见他成这个样子,不免有些担心而已。哎,阿奇?听你刚才的话音,好像下面还有话说,能继续吗?”

    听到先开始的那两句话,阿奇不免一愣,因为他感觉自己刚才并没有具体表达出那些所谓“奇怪的想法”。

    “真是不可思议。”阿奇想,“我还没说呢,你怎么知道我的想法都是别人的误传?不过,我刚才想到是什么啊?”问题的出现,阿奇顿时感到了一丝迷茫,也就成了他再次皱眉的原因。直到听到关可儿陡转话锋,询问自己能不能继续刚才未说完的话,阿奇才渐渐把这个问题放下。

    再次注意关可儿,阿奇没有像刚才那样只看着,不说话。他应了一声,然后一本正经地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想问问你对刚才那首歌曲怎么看,感觉怎样。因为…”最后一个字音落下,阿奇向左移了一下眼,“你没有觉得刚才的气氛有点儿安静吗?”

    “安静啊?”关可儿反问道,随后她的脸上浮现出了抱歉的笑容,“我刚才只想着阳为什么还不醒,对气氛之类的,没太在意。阿奇说刚才安静,那就安静吧。”

    面对最后那句如此敷衍的话,阿奇只能一笑了之。

    “不然还能怎么样?”想到这儿,他略显迟疑地点了点头。

    “其实,那首歌曲”话音未落,关可儿便看见阿奇抬起的右手。她知道:这是在叫自己先等等。

    “不好意思。”说着话,阿奇的右手放下,却转而一指聂阳,“那弓箭压在身后,不觉得难受吗?需不需要取下来啊?”

    回过眼的阿奇并没有注意关可儿的神色,因为她这时已经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他没有指向其他地方,单单指向了聂阳的左耳旁,而那里,正好可以看到长弓最细的一端。

    “虽然不会有什么大碍,但”说到这儿的时候,关可儿已经蹲下身,并伸手去解位于聂阳胸前、用于固定箭袋的皮扣,“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把它取下来,也不是什么不可以的事。”话音落下,关可儿已然松开了紧在一起的皮扣。

    当她扶着聂阳的颈部,准备抬起他的上半身,将压在身后的弓箭抽出时,阿奇伸过来的双手,让这件单靠关可儿一人去做,便有些繁重的事,变得异常简单,尽管这事儿只是抬起聂阳的上半身,取下他身后的弓箭。

    对于阿奇,他在上前帮忙,和关可儿一起让平躺着的聂阳处于半坐状态的时候,首先感觉到的不是他身体的重量,阿奇首先感受到的是来自手心的那种强壮感,聂阳臂膀的强壮。当然,导致他没有怎么感觉到聂阳体重的另一个原因,是扶起他的不只是阿奇一人,还有关可儿。

    然而对于后者,她虽然一开始被阿奇的伸手帮忙惊得微怔了一下,可是真正让关可儿轻轻皱眉的,却是阿奇左手里的物品。那并非什么特别的物件,只是他先前一直拿着的蓝色雨衣和装在塑料袋里的扫把。

    关可儿之所以会在注意到它们时轻皱眉头,主要是因为她在此之前已经完全忘记了还有这么两件东西。而阿奇在过来时,能记得带上它们,这无疑也是在关可儿意料之外的。

    感觉出自己右手里的重量,关可儿在对方没有觉察到自己的异样前,及时让自己的情绪回到了正常。与此同时,她那轻轻皱起的眉,也随着情绪的恢复,迅速舒展开来。

    或许是本能反应,或许是为了在帮忙时更加顺手,又或许是为了避免之间的距离过近,产生不必要的尴尬,但不管是哪种原因,都不能改变阿奇在伸手帮忙前,先走到关可儿对面、聂阳另一面的这一事实。

    利用他身体抬起时产生的空隙,关可儿动作利索、且不过度用力的就将那把长度接近使用者身高的木质弓,连弓带箭的一同抽了出来。只是她的这种抽出,并非直向的,而是斜向的。换句话说,关可儿没有让弓箭产生直线运动,而是在不转动弓箭的前提下,从聂阳的左侧将弓箭取了出来。

    因为木弓过长,所以虽然抬起了他的上半身,但木弓原本向下的另一部分却依然被聂阳压在身下。见到这种情况,关可儿抬眼看了看身为chaos骑士的阿奇,可是后者只是略微停了一下,随后在右手不离聂阳臂膀、目光不出现转移的情况下,将左手的雨衣和扫把放在一旁,然后伸手拉过聂阳的左臂,同时使其整个身躯向右侧翻。

    待侧翻的角度达到一定数值,阿奇抬眼看了一看关可儿。

    后者已然会意,这才顺利让那不到特殊时刻,绝不会离开其主人的弓箭,远离了聂阳。

    和阿奇一起,动作很轻的让聂阳重回平躺状态以后,关可儿站起身,将和箭袋是一体的皮扣重新扣紧,就像是在背单带背包似的,把那不仅能装带弓箭,同时还能将长弓装在里面的箭袋,竖背在了右肩上。

    眼睛的垂视,关可儿看见了阿奇接下来的举动。

    “你这是”看他展开了雨衣,关可儿略显疑惑地问道。

    阿奇调整了一下雨衣的角度,在把它盖在聂阳身上的同时,解释道:“在学校的时候我已经把它晾干了。聂阳穿的少,地上又凉,虽然只是一件雨衣,但是盖上总比没有要好。”话语刚落,阿奇便已经将那件此时呈现出淡蓝色的雨衣,完整盖在了聂阳的身体上,仅忽略了脑袋。

    站起的身体,让阿奇能重新与面前的人平视,但关可儿真正看到的,却是他那明显垂视的脸庞。

    “真正凉的是地面是不是应该把雨衣垫在身下啊?”若有所思的话语响起的同时,阿奇抬头看向了此时与自己对面的关可儿。

    他没有注意对方那明显吃惊的眼神,在通过关可儿的面部表情,看出她顿时反应过来的思想以后,阿奇耐心等待着对方的回复。

    低头看了看被雨衣覆盖全身的聂阳,关可儿稍显尴尬地轻摇了一下头,叹道:“真是不好意思,我”话未说完,她突然话锋一转,“阿奇想得真是细致,我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嗯这点程度的寒冷对身体健壮的阳来说不是什么问题,但…不知道他能躺在那儿多长时间,如果时间久了”虽然最后两句话的话音明显比前面低,可是对面的阿奇却依旧可以听出大概的意思,只是他没有因此表现出来罢了。

    沉浸在思考中的大脑,是关可儿在不觉间低下头的唯一原因。待这种思考持续了将近三秒钟的时候,关可儿那双突然抬起的眼睛,在一定程度上向阿奇表明:我决定了。

    注视着关可儿,阿奇仍然表现得很有耐心。见他在等待自己的回答,关可儿没有拖延时间。在语速不变的前提下,她表达出了自己的决定:“不知道阳什么时候能醒,所以谢谢你了!”

    根本用不着多想,任何有正常思维的人都能听出:关可儿这是同意了阿奇的提议。

    后者点头轻应,随后弯腰先将雨衣向前拉出百分之五十,待聂阳左侧伸出半截淡蓝色塑料膜的时候,阿奇左手抬起聂阳后颈,右手抬起他的双腿,在自身两条腿、最主要的是在chaos力量的配合下,阿奇毫不费力地就把平躺在地上的聂阳抬了起来。

    起身的一瞬,眼角的余光促使关可儿注意到了阿奇身后的那一对黑色翅膀。之所以会注意到它们,是因为翅膀在此时产生的那一阵轻微抖动。由于聂阳身上还覆盖着相当于原来一半的雨衣,所以当阿奇把聂阳完全抬起的时候,淡蓝色的雨衣并没有在引力的作用下出现滑落。

    离地的高度达到合适,阿奇轻轻让双臂先前一伸,在因为身体的离地,而自然垂下的另一半雨衣出现向后摆动的那一时,阿奇快速将聂阳平放回了地面,原本垂直向下的一半雨衣也由此压在了他的身下。

    虽然放下的速度明显要比抬起时快,但是在阿奇恰到好处的控制之下,聂阳并没有因为身体的快速落地,出现类似于“摔落在地”的情况。

    就这样,阿奇利用铺床单时的动作,在不耗费多大气力的情况下,将雨衣的另一半垫在了聂阳身下。

    虽然看着身为chaos骑士的阿奇把如睡着一般的聂阳完全抬起时,关可儿不觉就停止了目光的闪动,可是当得知阿奇的意图、看到他接下来如此轻松的就达到了预想的目的,关可儿就算再惊讶,此刻也会因为对方那有惊无险的举动,让情绪回到平静。

    关于她惊讶的原因,倒不是阿奇在全身轻松的状态下,就把聂阳抬了起来,而是他这种把雨衣垫在人身下的方式,出乎了关可儿的意料。

    看到阿奇正在整理雨衣边缘那些没有伸展的部分,回过神的关可儿急忙伸手把那些阿奇还没有顾及的边缘部分拉直,并且整理工整。

    多了一双手的帮忙,阿奇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就让那件淡蓝色雨衣由上到下的覆盖了聂阳的全身。

    扭头拾起放在一旁的扫把,阿奇起身审视着全身被雨衣包裹得虽不能说“密不透风”,但也可以称为“严严实实”的聂阳,待看不到一点儿遗漏的身体部位后,他忽然这么自语道:“也只能做到这样了。也不知道管不管用”语毕,阿奇抬眼看向了同样站直了身体的关可儿。

    后者微微一笑,说:“能想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哎,年龄大一岁就是不一样,我怎么就想不到这一点呢?”话说到最后,关可儿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也就是因为这个,她想起了先前阿奇躺在地上的时候,自己也没有想到用什么东西盖在他身上。为此,明显尴尬的表情随即浮现在了关可儿的脸颊。

    阿奇当然看出了她神色上的异样,也想到了这种异样产生的原因,然而却没有直接指出这个原因。垂眼看了一眼聂阳,阿奇随后用带着一丝安慰的语气表达着自己的观点:“每个人考虑事情的方式不同,关可儿你不用在意这些。况且,就算事情大致相同,但是那些不同的地方,还是会带来不同的结果嘛!”最后这句话的出口,使得可儿明显一愣。很显然,她听出了阿奇最后一句话的真正意思。

    “他”关可儿心说,“也注意到那件事情了?他自己出现昏迷的时候,我和阳并没有拿什么东西盖在他身上。”思想最后,关可儿右手的五根手指紧握在了一起。

    双眼无意间地垂视,让阿奇看到了对方那只紧握的右手。他轻皱了一下眉,心想:“还是想不通吗?”语句在脑海显现的同时,阿奇也在寻找着解决办法。最终,他想到了“转移话题”。

    想法的决定,是阿奇在话音消失的十几秒以后,让自己那轻松话语回响在关可儿耳旁的主要原因。

    “我记得你刚才对我说什么‘想得真是细致’、‘年龄大一岁就是不一样’?”看到关可儿不解的目光,阿奇没有等她发问,而是选择在语气依旧轻松的前提下,继续说下去,“其实这些和你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因为…”话说到这儿,阿奇明显停顿了一下,“我思想苏醒的时间,正和那首歌曲第一次进入副歌部分的时间相同。”

    话说得如此明了,不由得关可儿紧皱眉头。因为阿奇最后那句“我思想苏醒的时间,正和那首歌曲第一次进入副歌部分的时间相同”,无疑是在向关可儿表明:聂阳在听到歌曲副歌部分以后的反应、在此之后你对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看见、听见了;我想得再细致,也无法和你的那些话相比。

    关可儿此刻的完全愣住,是阿奇意料之内的事情,但实际情况的一个细节,他却没有意料到,那就是时间。关可儿愣住的时间,是阿奇之前没有意料到的。准确点儿,关可儿这时候较长时间的愣住,出乎了阿奇的意料。所谓“较长时间”,是比阿奇预想的时间长。与此同时,这也是他此刻不再说话、只是注视着关可儿的原因。

    不会因为任何事物停止不前的时间,仿佛在此刻放慢了前进的脚步。虽然阿奇知道时间在此时的放缓,只是自己因为面前少女那长时间的发愣,产生出来的错觉,但是关可儿那一成不变的表情,却令阿奇真实感觉到周围那让人发闷的气氛。

    终于,在这种状态持续了将近15秒的时候,阿奇,这个迫使关可儿怔愣一时、又致使气氛变得沉闷的男生,抬手在对方眼前晃了晃。

    当看到她的双眼出现了一丝闪动,阿奇连忙用明显带着抱歉意味的口气解释道:“当时看聂阳很不对劲儿,又见你说的那么认真,所以我就没好意思张嘴。我不是有意听你们之间的对话的”随着话语的结束,阿奇的脑袋也随着话音的消退,而缓缓低了下来。

    呆滞的面部顿时恢复,关可儿紧皱在一起的眉头也出现了松展。

    她眨了眨双眼,待感觉眼睛不再干涩以后,关可儿带着笑意的话语便出现在阿奇耳旁:“其实,我并不是怪你听见了我对聂阳说的那些话,而是被你刚才的话吓了一跳。你想想,除了我和阳,当时身旁还站在一个大活人,我居然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你说这能不令我惊讶么?”

    见阿奇想要解释,关可儿抬了一下手,示意他:自己知道你要说的话。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说‘我当时的注意全在阳一个人身上,没有感觉到你的存在,这很正常。’”看到阿奇点头,关可儿接着说,“对于阿奇你来讲,这的确没什么,但是对于我,这意义就不一样了。我是守卫队的队长,无论是什么时候,只要是在正常的情况下,我的注意力都不能只集中于一件事情上。也许你会认为我这样说不符合我刚才的表现,但我要说的是:这是真的。因为这是守卫队队长必须具备、也是最基本的能力。”

    看着关可儿那坚定的眼神,阿奇已没有理由怀疑她是在为自己找借口。阿奇应了一声,并且稍加力度地一点头:“我知道你说的都是真实情况。但是我也知道:如果有任意一名守卫队队员,状态上出现了异常,那么你最后说的那一点,就不用去遵守了。”

    关可儿一愣,在经过简单的思考过后,她略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件事就到此结束,我明白你刚才说的意思。下面,我来说说我对那首歌曲的看法。”明显、典型的转移话题,但是阿奇的反应却很平常,因为他只是在点头的同时,发出了一声“嗯”。

    历时只有一两秒钟的停顿(回想也许更准确些)过后,关可儿略显迟疑地说:“我…当时没有认真去欣赏整首歌曲,但根据歌曲开始的那一段词曲,以及歌曲中间、我偶尔注意到的词曲段落,个人感觉:这是一首不错的歌曲。”没有感觉出阿奇有什么异样,关可儿说话的语气变得肯定了,“另外,我现在回想起来,刚刚演唱的那首歌曲,和阿奇前天依靠记忆,写出的那首名为《阳光宅男》的歌曲,在曲调上,是出自同一个人。也就是说,谱写这首曲子的人,正是为《阳光宅男》谱曲的人。”

    明确了阿奇的惊讶,关可儿微微一笑。随后,她故意装作没有注意到对方的惊讶,将自己未说完的话语补充完整:“《阳光宅男》的作曲人是周杰伦,这首歌曲的作曲人应该也是他。至于作词人,嗯阿奇当时说‘《阳光宅男》的作词人是方文山’,那刚才那首歌曲的作词人个人感觉,应该不是方文山。哎,我还不知道这首歌曲的曲名呢!”话音在最后的突然提高,以及关可儿这时候那明显期待答案的眼神,成了阿奇顿时反应过来的两个原因。

    “哦!”发音的同时,他低了低脑袋。在这个表达自己内心羞涩的举动一闪而过的时候,阿奇郑重地给了关可儿想要的答案:“曲名是《听妈妈的话》,词曲人都是周杰伦。”

    简单的一句话,解释的却是关可儿刚刚提出的两个问题——歌的作词者和曲名是什么。

    和当初说明《阳光宅男》的词曲作者一样,阿奇在自己解释完毕的时候,又一次想到了这些:“怎么感觉我这是在宣传歌曲啊?我太过现实了?不过还好,这里是洛奇,不是我的那个说一句话都有可能被认为是宣传的世界。周杰伦也好,方文山也罢,都只存在于那个世界。但是,我这样想,是不是很无聊。哎!不管了。想法而已,自己想想就行了,没人会知道的。”结束的思想,致使阿奇注意到面前女生的回复。

    “《听妈妈的话》啊?”关可儿若有所思的重复着这个曲名,“嗯!对于那首歌曲,这是一个很好的名字,但对于阳……”话未说完,关可儿已低下了头,而目光的集中点,正是此时依旧一脸安详的聂阳。

    “这歌曲是今天上午,我在学校休息时突然想起的。”阿奇说,语气既像是在向关可儿解释自己为什么想到了这首歌曲,又像是在回想自己是因为什么,想到的这首歌曲,“当时是因为听到同学们谈论起聂阳的母亲,又得知她和你一样,也拥有一头白发,所以曲调就自然而然的回响在了耳旁,直到听见了老师的话音……”话语前面、最后的那些话,关可儿可以忽略,但是中间那句“……谈论起聂阳的母亲,又得知她和你一样,也拥有一头白发”,关可儿却不能不去注意。这次,轮到她惊讶了。

    看到关可儿突然抬起的脸庞,接收着她那吃惊的目光,阿奇赫然感到自己的话说过了头。

    他不敢再去注视对方的眼睛,但是男生应有的责任心,却最终促使阿奇决定:既然说了,那自己就必须对此负责。不过,接下来他就想道:“负责?是不是也过头了?一句话而已,用得着这样?还负责?”语句结束,异样的笑容便在阿奇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浮现在了脸上。那是一种由于知道自己过分在意,而凸显出来的笑容。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整张脸这时候都隐藏于盔甲的另一面,那么关可儿肯定会为自己看到了这种笑容,让眼睛上方的那两条白眉紧皱在一起,至少会出现明显的一皱。

    可是,毕竟面前站立着一个大活人,关可儿不会、也不可能让那突显的惊讶持续太久。

    大约过去了七八秒的时间,阿奇注意了关可儿嘴巴的张开,同时听见了她的回复,尽管先开始有些吞吞吐吐:“阿阿奇真不是一般的喜欢音乐啊!单单是谈论一个人的过去,就能自然而然的想到与其有关的曲调。一开始是通过窗户,看到我和阳正在欣赏夕阳西下,想起的《阳光宅男》;这次是因为和同学谈起阳的母亲,‘自然而然的让这首《听妈妈的话》回响在耳旁’。虽然不知道你以后还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让什么样的音乐在耳旁回响,但我根据这两首曲子可以看出:阿奇对音乐真是情有独钟!”

    听着关可儿和赞叹无异的话语,看到她话语最后赞叹似的点头,阿奇明确了自己此刻心中的紧张,因为得到他人过度的夸赞,突然涌起的紧张。

    谦虚地摆摆手,阿奇用同样谦虚的语气笑道:“你这么说就有些过头了。说我喜欢听歌曲还行,但是说我对音乐情有独钟,就不符合现实情况了。我只是因为学习有时过于紧张,以音乐作为放松心情的工具而已,并不是对它情有独钟。听音乐的时间久了,记住大部分的曲调以及歌曲的歌词,并在一个特定环境下想起,也不是一件值得赞叹的事。倒是关可儿你,”说到这里,作为听者的关可儿,猛然感觉到阿奇的目光以非常自然的方式,集中在了自己脸上。

    “只是大概听了其中的部分词曲,就都听出歌曲的作曲人与《阳光宅男》的曲作者是同一个人,这不得不使我感到惊奇!如果让我在不知道词曲作者的情况下,去听两首曲风不一样的歌曲,我肯定听不出这两首歌曲有什么关联。这都不可能,更不要说什么‘单用耳朵去听,判断词曲作者是不是同一个人’了。

    “我…不禁想问问,关可儿是怎么做到的?只是用耳朵听,就听出了这首《听妈妈的话》的作曲人,正是《阳光宅男》的作曲人,而且是在只听了部分词曲的情况下。换做我这个把音乐当成解压工具的人,完全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就做到这一点。”

    见阿奇最后越说越夸张,关可儿在他话音落下以后,连忙解释道:“这只是一种对音乐的直觉而已,你有点儿夸大其词了。细说的话,乐曲也好,歌曲也罢,其实它们本身都存在着作者完成时特定形成的一种物质。说是‘物质’,可它没有具体形态,也就看不见、碰不到,只是可以通过乐器的演奏、人的演唱,让听者通过耳朵感受到它的存在。

    “或许‘风格’是它的一种客观称谓,然而并不会因为曲风、曲调、歌词的改变,就发生怎样的变化。它利用了这三种音乐元素的千变万化,把自己隐藏起来,也就导致这种‘物质’成了所有音乐表现的核心,也是作曲者创作乐曲的根本依靠。不单是音乐,文学…哦!这里单指歌词。文学也是同样具有这种特定‘物质’的。

    “我刚才之所以会说‘《听妈妈的话》和《阳光宅男》的作曲人是同一个人,而作词人却不是一个人’,正是因为这两首歌曲的曲调背后,都存在着相同的‘物质’,但歌词里的‘物质’却不相同。哦!阿奇也可以认为是‘风格’上的不同,毕竟话本身只是我个人的看法。”

    看到对方理解、明白地轻轻点头,关可儿随即表明了最后一点:“当然了,在音乐上,我不如上官莲娜,了解的东西也只限于表面,阿奇不用特别在意我的这些话。何况,我刚才说的那些关于歌曲词曲作者的话,也都只是凭借直觉的猜测,最后也只不过是运气好,猜中了而已。”

    先不想她最后的这两句话是不是真实情况,单凭女生此前那些对音乐的认知,就足以再次让阿奇对面前这个少女另眼相看了。

    待关可儿说完,阿奇轻摇了摇头,而从这个动作上明显可以看出:他深感自己不如对方,至少在音乐的认知上不如对方。

    脑袋停止摇动,阿奇充满折服的话语传进了关可儿的耳朵:“我想通过前几天的接触了解,你应该可以看出:我擅长的是理科,也就是数学、物理等一系列自然学和应用学。”

    关可儿轻地点点头,在应了一声以后,她赞同道:“从你复杂、以至于遇事想得过多的思维模式上,我就可以看出这一点。”语毕,关可儿抬眼看了看阿奇的额头,“不过,擅长这些学科的人,通常都不善于言表。阿奇好像不属于这类人吧?”

    他没有在意关可儿抬起的目光,不是阿奇没有注意到,而是他心里清楚:那只是一个无意间的举动,就像人看到干净的餐具,会立刻想起自己以前遇见、品尝过的美食。

    待她说完,阿奇微笑着回道:“这就是我的不同之处——文科的言谈举止,理科的思维方式。”

    由于他第一天到达这个世界时,就向关可儿、包括聂阳解释了“文科”、“理科”在中学生眼里的涵义,所以再次听到这两个名词,关可儿已不显当初第一次听见它们时的那种疑惑。虽然如此,但这并不能让她的情绪保持绝对平静。

    看出了关可儿的略有吃惊,阿奇收起笑容,郑重解释道:“开句玩笑。其实我这个习惯用大脑看待事物的理科学生,之所以会比一般的理科生善于言谈,注要原因还是缘于我的父母,因为他们都是那种喜欢说话,但不说废话的人。然而我就不行了。我说我自己‘比一般的理科生善于言谈’,这只是一种相对的比较。和真正喜欢说话、会说话、不说废话的父母相比,我最多只能算是一个话多的人,不能说‘善于言谈’。”

    见关可儿因为不好对这种事作出评论,只能用微笑来代替的回应,阿奇这才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话多了。他垂了垂眼,然后接着说:“所以嘛,关可儿你刚刚说的那些对音乐的认知,虽然知道话里的意思,但是真正理解,对我来说还是有点儿困难。不过有一点我还是可以肯定的:在音乐这个领域里,你不单了解乐器的使用方法,还对乐曲那些存在于曲谱深层的东西,有很深的研究。”话语刚落,阿奇就注意到关可儿看向自己的眼神里,突显出了一种笑意。

    正是这种笑,让刚刚说完话的阿奇意识到自己这些话的幼稚。因为关可儿此刻显露出的笑,正是那种在看到、听到自己感觉非常片面、幼稚的事物和话语时,才会表现出来的可笑。

    也正因为如此,阿奇现在才想起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以自身为出发点表达出来的。这些话本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放到现在,传进关可儿的耳朵,却成了一番使其感到可笑的话。

    对阿奇自己来讲,关可儿的那些话很深奥,因为自己除了能记住曲谱的大致内容,并将其不完整地背写出来以外,就只知道音乐为数不多的潜在知识,以至于连一些基本乐器如何使用都不知道,所以阿奇虽然听懂了关可儿话里的意思,却无法像理科知识那些,充分理解语句所表达出来的意思。

    可是对于关可儿,无论是乐器的使用方法,还是阿奇所说的“乐曲那些存在于曲谱深层次的东西”,这些都是最为平常的知识,自己也根本不像对方说的那样“对音乐有很深的研究”。就好比木匠和家具设计师,前者在赞叹后者精妙的家具样式、后者在惊叹前者高超雕刻技艺的同时,他们个人却很难想到:家具的样式、雕刻的技艺,这些在家具设计师以及木匠眼中,都是极其平常的事情,只是在对方眼里,却被冠以了“精妙”和“高超”。

    “我”阿奇欲言又止。

    看到关可儿正在等自己接下来的话,阿奇低头吸了一口气。在把它呼出来的时候,阿奇说出了自己想要表达的话语:“我这样理解,是不是有点儿夸张啊?”

    “夸张啊?”关可儿故作思考,随后,她稍显力度地点了点头,“嗯!有点儿。但是你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表示我不用再重复了。”

    阿奇赞同地应了一声:“我就说嘛,我只能算作一个话多的人,不能说是‘善于言谈’。不过还真是,对于你,关可儿来说,那种对音乐的认知,只能算是一个初学者必须知道的知识点,可是对于我这个连‘初学者’都不如的外行人,这种不值一提的知识点,就成了极其深奥,甚至很难完全理解的东西。”见他这么说,关可儿只是轻轻一笑。

    虽然这种回复存在着一些敷衍的意味,但是阿奇却没有对此特别敏感。看到关可儿收起了笑容,垂眼将目光对准了平躺在地上的聂阳,阿奇也就没有再对“音乐”这个话题展开不符实际的讨论。

    在让眼帘垂下、目光移向聂阳之前,阿奇注意到了面前女生的那头银白色长发。正因如此,刚才回响在四周的那首《听妈妈的话》,其优美的旋律又一次以自然的方式回荡在阿奇耳旁。

    其中,那句“美丽的白发幸福中发芽天使的魔法温暖中慈祥”伴随着类似摇篮曲的曲调,尤为突出的被他所注意。尽管乐曲最后是以阿奇个人的形式结束,但是显现在他脑海里的语句,或者说想法,却没有因为乐曲结束方式的不同,而发生改变。

    “今天上午我会想到这首歌,真的只是因为聂阳母亲的那头白发么?”话语在脑海里出现的同时,阿奇的目光也随之出现了下移,只是他的注意力始终定格在关可儿的那头白发上,“嗯?!不对。不单是因为聂阳的母亲,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她,那头垂直腰间,一尘不染的…发。”最后一字音消失的时候,阿奇的注意力开始出现浮动。当注意力稳定下来,他的目光,包括稳定的注意力,已集中在了聂阳身上,那个依旧满脸安详、如同睡着了一般的男生。

    淡蓝色的塑料雨衣,透出聂阳身上所穿的那件过膝的长衬衫。虽然样式很是另类,但也不失为是一种个性的张扬。随着注视时间的延长,阿奇那活跃的思想再次出现了自然的活动。这次,他回想起了刚才关可儿对聂阳说的那些话。

    “哎~”阿奇不显紧张的叹气,在现在看来,犹如一种吸引对方注意力的方式。唯一有些不同的,是他没有故造悬念。

    当简略的叹气声落下,阿奇直接表达出了自己想到的内容:“聂阳?知道吗?刚才听到你直接称呼他的姓名,我就感觉心里一震。别看我认识你们没几天,但我真正听到你说‘聂阳’二字的,却只有两次。一次是我刚遇见你们的时候,另一次就是在刚才。”

    听懂了他的真正意思,关可儿抬眼只能略显尴尬地笑笑,而得到她的这种回复阿奇,却意外稍显慌张地解释道:“别误会。我不是说你常用的那种称呼有什么不妥,也没有以此说明你和聂阳之间的关系。我只是从你暂时改变称呼这点上,听出了你当时的心情。因为在我的印象里,关可儿每次连名带姓称呼聂阳时,都是在情绪很激动的情况下。虽然能理解这种称呼上的改变,但是”显然,话说到这里的阿奇开始犹豫,不知道能不能继续说下去。

    他接下来,就这么问了:“我有些话,不知能不能讲?”

    已经抬眼看向阿奇的关可儿,听对方最后的一问,不觉得就轻皱了皱眉。不明显地想了一下后,她这么回道:“如果所想不错,阿奇应该是想说,以阳现在的年龄,加上他是男生这两点,看重一个女孩子是很正常的事,但我这个女生,为什么也会像他一样,这么看重一个男孩子?”

    阿奇一怔,他那可以让人想起“惊愕”一词的脸色,在很大程度上印证了关可儿话语的准确性。

    感觉出自己有些失态,阿奇急忙眨了一下双眼。在回过神的同时,他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笑道:“虽然简短,但大致上的意思一样。其实也没有什么,”话说到这儿,阿奇脸上的笑容消退了,“我就是很好奇,从聂阳刚才的表现上看:他明显属于思想不健全的人,因为他缺乏母爱。像这种人,你给予关心是可以的,但是为什么要如此看重呢?哦!我这样说是有根据的。从我第一眼见到你们,到接下来看到的、听到的一系列事情,都在表露着一个事实:聂阳把你当成了最重要的人,你也视他为极其重要的人。因此在你们需要对方的时候,对方就会放下手里的所有事物,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冲破一切阻碍到达对方身边。”

    见关可儿没有否认,阿奇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虽然关可儿你是一个特殊身份的人,但是单凭‘村长养女’这一点。就可以让你接触到那些一般人接触不到的人,得到一些特殊照顾。有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还会如此看重一个名不见经传、思想明显存在漏洞的聂阳?难道,他具有什么类似财富的特殊条件?”话语出口,阿奇突然感觉到自己又一次说过了头。单是最后那句反问,就足以使他的心处于悬空状态。

    然而,话已出口,就不容阿奇收回,所以他只能暗自祈祷关可儿不要过于气愤。

    她,笑了。不是受到刺激时的傻笑,而是轻松的笑;自然的笑,笑容甜美,但声音却很短暂。尽管如此,可是阿奇对关可儿的这种笑、这种突如其来的笑声,依旧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看出了他的不解,关可儿收起笑声,在笑意不完全消失于脸颊的前提下,她先是轻叹了口气,然后轻轻摇了摇脑袋,语气不显丝毫紧张地说:“听阿奇的这番话,我想起了我们三人当初在餐厅相遇时,村长对你的评价:你很现实。”听到最后,作为听者的阿奇才知道:关可儿所说的餐厅,不是指家里吃饭的地方,而是指村子里的那家饭馆。

    利用关可儿话语的停顿,阿奇低头呼吸了一下。待感觉悬着的心平稳落下以后,他抬眼反问道:“那关可儿现在还这么认为?”

    “当然。”关可儿回道,“不过,这是你个人的想法,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我要说的是:关可儿是一个特殊身份的人,因为她是‘迪尔村村长的养女’。阳的思想存在漏洞,那只是因为他家庭的缘故。但是,阿奇刚刚说他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这一点,我不能认同。”

    如果说关可儿先开始的话语不显丝毫紧张,那么她接下来的这番话,则完全像是在解释一件随处可见的平常事情,语气轻松、毫不避讳。

    在阿奇听来,关可儿下面的话语一方面指出了自己说对、说错的地方,另一方面向他表明了:自己并没有因为这些话,而气愤、恼怒。前一方面对阿奇而言并没有什么,最重要的是后一方面,因为正是这种表明,让他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是不是我太紧张了?”待关可儿话完,阿奇暗想,“可是我一没有说什么不符合实际的话,二没有说他们不好的地方,她为什么要生气?”想到最后,他不免皱了一下眉头。

    表情回到正常,阿奇问道:“‘不能认同’,是指我说的不对?”

    看到关可儿郑重地点头,他没有因为自己刚刚的想法,临时改变此刻应该有的语气:“那就是我想的不对了。哎,毕竟只是根据已知的事情推测出来,错误也就不可避免了。能说说正确的吗?”

    关可儿没有犹豫,随即给予了回答,只是这种答复存有些许奇特:“如果想的不错,阿奇应该可以看出来:来到迪尔村、住在迪尔村的任意一个人,只要时间久了,肯定会知道聂阳、关可儿,甚至是迪尔村守卫队。”

    “这是当然。”阿奇说,“守卫队嘛,只要出门、不,是只要随便和一个村民交谈,肯定会得知迪尔村有一个守卫队,队长正是你和聂阳。”

    关可儿没有应声,直接接道:“但我如果说:出了迪尔村,只要不是乘坐船只,漂洋过海到另一大陆,无论到了哪里,人们都知道聂阳、关可儿这两个人,你会怎么想?”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作为听者的阿奇想到了两方面的事:“‘乘坐船只’?‘漂洋过海’?还有‘另一大陆’?有船,有海,还有大陆?”这是他想到的第一方面的事,但就是因为这一方面,那张虽不能说是十分熟悉,却也可以记住其中大部分的世界地图,此刻赫然出现在阿奇的脑海里。其中,标注于地图上的亚洲和北美洲,以及两洲之间的太平洋,是阿奇重点注意的部分。

    “坐船漂洋过海?”在注意力不出现转移,仍然集中在那张世界地图上的时候,阿奇心里这么想道,“从亚洲坐船,横跨太平洋,直至北美洲的美利坚合众国?怎么感觉这和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有些相似啊?”这是他想到的另一方面的事。然而,当阿奇为这种怪异想法感到可笑,并让双眼出现无意识移动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对面的关可儿正在以非常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察觉到那眼神就好像在注视一只怪物,阿奇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又一次失态了。不仅如此,他还感觉出自己的思想,也在无意间跑到了距离话题非常远的地方。至于有多远,回想起话题内容的阿奇,此刻感觉那不能用“十万八千里”进行概述,而应该用“一百八十万里”。

    虽然对方时不时跑偏的思想,不可避免的让关可儿感到一丝烦躁,但是阿奇每次都及时的给予道歉和解释,却使关可儿每次都找不到理由对他表达自己内心的烦躁。

    前几次是这样,但是这次,阿奇意识到了这一点。为此,反应过来的他在道歉和解释过后,多加了一条:“那个抱歉,关可儿。我”说到这儿,阿奇抬手抚了抚后脑勺,“我听到你说‘乘坐船只,漂洋过海,最后到达另一大陆’,就不觉间想到了我那个世界里的地理情况。我知道现在产生这种联想很多余,对你也不尊重,如果你想指责我的话,我接受,并且不会反驳一句。”一番话下来,阿奇的话音始终保持在低于平常的状态里。在表现自己知错、诚恳道歉的同时,也在向关可儿表明:我是真的愿意接受指责,不只是说说而已。

    阿奇前面的三句话虽然关可儿没有在事先想到,但是它们多少解释了出现在关可儿心里的疑问。可是,阿奇最后说的那句话,却在关可儿意料之外,也是她第一次听到阿奇这么说。因此,在他话音落下,关可儿轻微睁了睁双眼。

    通过眼睛,阿奇看出了关可儿内心的惊讶,但是他却没有表露出来。阿奇依旧身披盔甲地直立在关可儿面前,从那略微低下的脑袋可以看出:他正在等待对方的指责。

    关可儿没有得理不饶人的习惯,在一般情况下,除非对方太过强势,明明是自己的错,却坚决想用话语颠倒是非,掩饰自己的过错,否则关可儿是不会轻易指责任何人的。

    正因为这样,待阿奇语毕,关可儿自己也脱离了惊讶以后,她这么回道:“阿奇,好像还没有回答我提出的问题。是想不到答案,还是别的什么?”听者猛然抬起头,紧接着就是一愣。他没有在意关可儿若无其事的语气,真正让阿奇惊愕的,是关可儿话里的内容。

    “你”话未说完,下面的话就已经出现在了阿奇的脑海。

    没有等他说完,关可儿稍显质问地说:“我什么?”

    看着她那因为是故意表现出来,而明显不真的严肃,阿奇顿时明白了关可儿真正的意思。

    “不和我计较了?”待思想得到肯定,阿奇急忙开口道,“没…没什么。嗯你刚才说‘出了迪尔村,只要不是在另一大陆’,任何人都知道聂阳、关可儿,最后问我对此怎么想?”由于正处于回想的状态里,他不觉间又一次低下头、垂下了眼,尽管幅度上没有丝毫加深。

    没有等关可儿回复,阿奇在话语出现瞬间停顿过后,说出了自己是怎么想的:“我啊?嗯任何人都知道你们两个难道你们在外面还担任着什么职务?”随着最后一句反问的出口,阿奇的目光也对准了关可儿。

    听到他这么说,后者刚准备表现出无奈的神情,却因为一个忽然冒出的想法,而连忙收起了这种无奈。随后,关可儿轻点了一下头,不紧不慢地说:“虽然不准确,但和正确答案相差不大。我知道阿奇之所以这么说,主要还是因为你着重于现实的性格。不过你还是忽略了一点:用劳动改变生活的前提。”

    阿奇眉毛一挑,问道:“哦?‘用劳动改变生活的前提’?是什么?”

    “你需要让他人知道你自己的能力。”关可儿说,“这就是在用劳动改变生活之前,所必须的前提。”

    感觉出了阿奇此刻的茫然,关可儿没有局限于解释原因,而是选择继续不紧不慢地诉说:“也许在阿奇看来,只要追求现实,用真实的劳动,去换取应得的报酬,不去思考那些虚无的事情,就一定能生活很好。”得到阿奇肯定地回应和点头,关可儿接着说,“但是你忘了在这之前,他人对你的看法。你个人拥有多少能力,你自己清楚,可是任用你的人却不清楚。一般的职务可以忽略这些,但是像一些特殊职务,比方说迪尔村守卫队的队长,就需要你证明自己有多少能力。

    “我和阳在外面没有担任其他职务,但是阳在担任守卫队队长之前,曾通过各种各样的赛事,向所有观看这些赛事的人证明了自己所具有的能力。数量极多的‘第一’,经过时间的锤炼,最终让‘聂阳’这个名字家喻户晓。当然了,参加比赛,也是一件需要先证明自身能力的事情,不然也没人会愿意邀请你去参加。所以,阳也是从小型的比赛开始,逐步扩展到世人熟知的大型比赛。”

    叙述到这里的关可儿,抬手拉了一下右肩略有滑落的箭袋。

    趁着这个停顿,阿奇将自己这时候的想法表达了出来:“嗯…尽管你认真的表情,在很大程度上告诉我:你的这些话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但是我仍然不敢完全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

    “没错儿,聂阳的确有很多异于常人的地方。哦,我具体指的是他在生活上的独立自主,遇见事情、解决事情的态度和方式,以及我所了解到的那些聂阳小时候的经历。除去他拥有的暗力量,和对远距离战术的熟悉程度,那聂阳就是一个普通人,我刚刚所说的那些‘异于常人的地方’也都可以在经过训练,培养出来。单凭这些,关可儿就说聂阳在担任队长以前,曾获多项赛事的冠军?我还是无法相信…不,是无法想象。一个普通人,能有资格参加多项比赛,就已经很不简单了,居然还能获得这些比赛的冠军?他都参加过哪些比赛啊?哦!只说一些大型比赛的就可以了,那些小的赛事就不用提了。”

    关可儿右手握着右肋前的皮带,在垂眼回想了一下以后,她伸出左手,一边说,一边一一收回左手的五根手指:“单说我现在记着的,有举办于巴顿贝尔的绘画大赛、语言大赛、贸易大赛、纺织大赛、对战技赛;举办于‘水城’——艾明的音乐大赛、料理大赛、数学大赛、化学元素分解及组合赛、物理大赛、生物解剖赛;举办于‘钢城’——尔班的金属冶炼、铁器制造的赛事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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