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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过头,抬眼看去,映入阿奇眼帘并随后让他所注意的,是蓝色侧刘海的林纳德和红色长发的欧阳拉莎。只见他们两人一左一右地挤出人群,相互对视了一眼后,二人以相同的步调走向邓肯,之间距离也随着脚步的迈出,逐渐缩短。未等林纳德、欧阳拉莎走到面前,邓肯便回头向聂阳、关可儿嘱咐地说了这么一句:“我过去了,他们两个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和此前一样,旁观者阿奇仍然没有听懂这位八旬老人的意思。然而,对于邓肯话里的“你们”来说,老人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够清楚了。
关可儿首先应了一声,回道:“知道了,村长。您慢些。”
移眼看看关可儿右后方的聂阳,邓肯十分受用地应了一声。
他迈步向前,缓慢而稳当地走近圆心。一边走,老人一边注意着周围,同时提高音量地对那些此时依旧议论纷纷的村民说:“各位!各位!请安静下来,听我说。”音量低于喊,却高于说,可在阿奇听来,老人此刻的话音完全可以和“洪亮”一词相匹配。
“真是难以置信,他究竟是不是83岁啊!”抬眼望着那八旬老人站立在圆心,以洪亮的嗓音向围在四周的村民诉说着自己想表达的话语,阿奇在内心感叹的同时,不禁怔在了那里,“居然具有如此响亮的嗓音,邓肯村长,你!你究竟是怎样保养的?这身体也太好了吧?完全和年纪不相符啊!”
最后一个字音在脑海中响起的同一时间,邓肯最后对阿奇说的那句:“那就这样了,我现在要去完成村长这时候应该完成的事情了。”以没有任何先兆的形式,赫然回响在阿奇耳旁。
老人刚刚的这句话,配上老人此刻正在说的话,先前老人所说话的涵义,便自然而然的显现在阿奇的脑海:“难道邓肯刚刚所说的‘事情’,指的就是”想到这儿,阿奇再次抬眼望向了前方,“向村民解释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怪不得关可儿最后让村长慢些,原来如此啊,是让他慢些解释,不用慌张。”想法的确定,反而使得阿奇紧皱了一下眉。
皱眉的持续时间如此短暂,其原因,就是他下面想到的内容:“也只有这样了。不解释清楚,村民怎么可能罢休?心血来潮地赶来,到这里一看什么都没有。任谁都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嗯既然如此,邓肯接下来示意林老师和欧阳老师过来的意思就是”思想最后,阿奇回脸看向了身后。
“从来到这儿直到现在,我都想不通有关那面镜子的事。现在可以解释一下了吧,小可?”这是欧阳拉莎连同林纳德停下脚步时,她最先出口的话语。
很明显,欧阳拉莎询问的对象是关可儿。和聂阳近似,林纳德现在扮演的角色,是旁观者。虽然阿奇这时候回看着眼前的四人,但是他并没有因此开口插话,既没必要也没理由。
只是当阿奇注意到包括自己在内的三个男士,此刻都扮演着相同的角色,去听两位女士之间的对话时,一丝略显尴尬的微笑,就不免显露在了他的脸颊。
虽然有盔甲遮挡,他人此刻看不到阿奇脸部的变化,但是他却没有因此让那不符合当前情况的笑容,过分停留在脸上。待感觉到这种笑容的存在,阿奇急忙收起了那不怎么合适的表情。
听着关可儿下面诉说的有关记忆之镜——themirrorofmemory的事情,阿奇这才想起邓肯此前为什么要示意林纳德、欧阳拉莎过来。
“原来是为了向他们解释那面镜子的由来。”想到这儿,不觉转移注意的阿奇看向了邓肯刚才所站的位置,“这没有什么不对,只是”阿奇左右移动着眼球,显然是在寻找着什么,“那面镜子怎么不在了?”目光上再一次的巡视,让他最终确定了那面镜子在此刻的消失。
“又或者,从开始就不见了踪影。”再次出现的想法,让阿奇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遗憾。
扫视眼前那些正在聆听村长解释的村民,阿奇心说:“这么多人,也不好意思仔细寻找了。唉算了,说不定那只是一面‘一次性的镜子’,用完一次后就会自动消失。再古怪的事情,放在这个连名字都不是那么正常的世界里,也就不再属于‘古怪的事情’了。”思想进行到最后,阿奇垂眼无奈地轻摇了摇头。
举动刚刚做完,又一次进行了一次思考的阿奇,忽然觉察到四周此刻的异常。“周围”他这样想着,不觉再次环视着四周,“静了。”最后这两个字的出现,让阿奇环视下的目光变得有些呆滞。
的确,正如他现在看到的,先前还议论纷纷的迪尔村村民,此时已全部安静了下来。至于他们是因为什么安静下来的,以及是在什么时候安静下来的,这两点在此时看来,已显示不出多少重要性,因为阿奇已在知晓周围气氛出现转变的同时,想到了问题的答案:“是因为村长么?看来也只有这一点了。嗯…什么嘛,从村民那集中于邓肯的目光,就可以看出这一点,还用得着反问?!”想到最后,阿奇猛然感觉到关可儿这时的叙述,比刚才清晰了不少,尽管由于所站的位置,使得阿奇错误认为:关可儿就站在自身右旁。
由于对镜子的由来已经知道得够多了,所以身后关可儿此刻的“镜子叙述”已对阿奇产生不了任何吸引作用。他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较远处的村民身上,可是当阿奇注意到那些村民这时候无一例外的认真时,他不禁对村长邓肯的解释产生了兴趣。
“个人感觉,我的好奇心被激发了。”显现于内心的话语完毕,阿奇随即将目光转向了正前,最后集中于邓肯的身上。
尽管老人凭借洪亮的嗓音,只用了几句简单的提醒,便让周围那些传出嗡嗡议论声的村民安静下来,但是老人之后说出的那段话,阿奇却没有去留意。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原因已不用多讲,因为阿奇那时候正在思考老人对自己、对聂阳和关可儿所说话的意思。
然而,没有留意,并不代表无从知晓。只是垂眼进行了一次历时极短的回想,阿奇便知道了老人刚刚话语的内容。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阿奇虽然没有留意那些话的具体内容,但是这些话已经清清楚楚地传进了他的耳朵,加上相隔的时间并不长,那些话还没有完全消失于耳孔。所以,阿奇只需要一次时间极短的回想,就能想起这些话所表达的意思,尽管他所想到的话语,和老人的原话之间存在着一些出入……
无须多叙。待村民安静下来,身为一村之长的邓肯,在不改变语音的前提下,继续着自己的解释:“想来,各位和我一样,也是因为听见有人说这里发生了大事,想过来尽下一己之力。只可惜事实证明:所谓的‘大事’是不存在的,是缘于某个人、某些人的造谣。但是,大家对守卫队队员的这份关心和支持,是不会因为这个造谣,发生改变的。在此,我,邓肯,代表守卫队的全体成员,向各位表示感谢!谢谢你们的支持!”语毕,年过八十的老人——邓肯,弯腰向四周的所有村民做了一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只是,在看到邓肯弯腰鞠躬之前的略微挺身时,作为回想中的观者的阿奇,不免在心里惊了一下。
“他这是要要干什么?鞠…鞠躬?!”想法还未结束,老人下面的举动就印证了阿奇的猜想。另外,他还注意到:就在邓肯弯下腰的那一瞬间,始终不断回荡在耳旁的,关可儿的话音,出现了明显的停顿。
“她”阿奇想,“也吃惊邓肯的这一举动么?”他没有扭头用视觉去证实自己的想法,除了因为“是的”几率要比“不是”大很多倍外,另一个不那么重要的原因,是来自一个村民突然的话语。
“村长不同说这些客套话了,还是说说具体的事情吧!刚刚和守卫队队长谈了那么久,应该了解了刚才情况的具体原因吧?”
由于人数量的缘故,阿奇没有看见究竟是哪个人在讲话,只听出了声音的源头,来自左后方45度的位置。
待本能似的回头去看的同时,阿奇这样想道:“听声音,这个说话人的年龄应该在25至35岁之间。”
邓肯抬眼望了望右前方,脸上露出抱歉的微笑:“我讲话速度有点儿慢,各位见谅。”略停了一下,邓肯继续道,“根据我在守卫队队长那里了解到的情况,他们在这里遇见了我们的最终敌人——索克。”话音刚落,四周再次响起一片哗然。
除了邓肯本人,唯一不为之所动、没有表现得那么惊讶的,就只有阿奇、聂阳、关可儿,以及聆听后者叙述的林纳德、欧阳拉莎了。
“不过,”阿奇想,“两位老师应该会皱一下眉吧?毕竟事先根本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索克居然会来到这里。”和前一次相同,阿奇依旧没有去注意身后两人的神情,尽管这次需要注视的人,与前一次不是同一个,“两个”可能更准确。
邓肯抬起的双手,示意:大家不用这么惊讶,请安静。
看到村民按照自己的意愿再次静下,老人那稳重且洪亮的话音再次响起:“两位队长和索克进行了一场没有声音的争斗。具体的细节我就不多叙了,单看现在的情况,最终获得争斗胜利的一方,是我们守卫队的两位队长!”说罢,不仅仅是邓肯一人,四周所有村民的目光都在同一时间穿过阿奇,集中在了聂阳、关可儿身上。
“好样的!”
“不愧是守卫队的队长!”
“我就说嘛,守卫队能出现什么大事?两个队长都可以应对所有的事情!”
“也不能这样说,团队的力量最大。”
“就是。根据不同情况,决定处理人的数量。”
面对众人(包括邓肯、林纳德、欧阳拉莎)的注视、赞扬,聂阳、关可儿的反应却很平常。后者抬眼示意了一下,脸上显露出谦虚,外加不好意思的微笑。
在这一切举动被四周村民所觉察以后,关可儿回眼继续着自己的解释:“听阿奇说:欧阳老师的那面镜子,是老师您根据一本古书上的记载,制作的?”……
至于前者,他的反应更加平淡,因为聂阳只是抬眼看了看邓肯,好像身为村长的他,刚刚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注意到村长邓肯的再次抬手示意,瞬间爆发出热烈赞叹的村民,又一次因为邓肯,逐渐安静了下来。
“与敌人争斗,并最终获得胜利,是守卫队每个队员应有的基本能力。所以,大家不用这么赞扬他们。”很显然,邓肯下面的这两句话更多的是对聂阳、关可儿说的,其意思,就是让他们不要因此骄傲,要一直保持这种状态。
“不过,”听出邓肯真正意思的阿奇,待老人的话音出现暂停的时候,内心这样想道,“就聂阳、关可儿刚刚的反应,他们好像根本就不在意这次与索克的争斗。连这些都没有在意,还会去注意最后的胜利吗?不说聂阳,单说关可儿。邓肯是抚养人,就算不是真正的祖父,单单养了她那么多年,关可儿是什么性格,邓肯应该是非常清楚的。看来,他的这两句话并不完全是对守卫队这两个队长说的。”
先前说过,人思想转动的速度,要比人用嘴巴说话的速度快得多。虽然阿奇想到的内容较多,也较繁琐(说他的思想属于“吃饱了撑的,闲得没事儿干”也许更符合此种想法的性质),但是按照现实时间,从阿奇开始转动思想,到他想法的最后一个字消失,这个过程中所有的时间,其实只有1秒多一点。
换句话说,直到阿奇完全脱离自己运转的思想,他都没有把发生在四周的任何一种情况忽视掉,包括其他人接下来的任何一句话。
村民对聂阳、关可儿的赞扬稍有减少,位于阿奇右前方、邓肯左后方的一个女人,突然以嘹亮的嗓音这么问道:“村长这样说没有错,但是,先前的那面镜子、突然涌现出来的黑色光芒,以及最后站立在守卫队队长身旁的那个怪骑士,又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都随着话音响起,将各自的目光转移了过去,虽然由于个人所处的位置不同,使得每个人转移目光的方向、程度,都不尽相同。
“也是啊。村长讲了这么多,真正让人想不通的事怎么还没有讲明啊?!”
“是啊!”
“是啊。”
“村长!两位队长应该对此向你解释了其中的缘由。你就对大家说说吧!”
“说说吧!”
“就是。这也没什么,就说说吧!”
“难道真有不可告人的?!”
“不对吧?这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那村长为什么迟迟不说?”
“这个”
“你们别乱想!也许村长有自己的安排。不了解情况,不要乱说!”
“什么安排?隐瞒不报就是‘有安排’?你什么逻辑?!”
“你怎么”
“好了!别吵吵了。听村长怎么说。”
“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解释。大家都仔细听!”
种种议论声骤起,作为村民话里的“怪骑士”的阿奇,虽然没有理会“怪骑士”一词,但他此刻明显感觉到场面正快速向失控演变。
不知道原因,阿奇接下来竟然回头将目光对准了聂阳、关可儿,甚至直视着他们的时候,阿奇都还在心里问自己:“我这是在干什么啊?为什么在这种时候看着他们?”
看不到他的脸,却能注意到他的眼神,这就是聂阳、关可儿在与阿奇对视时,没有显露出不解神情的原因。很明显,他们知道阿奇是什么意思。
“我”和刚才一样,阿奇把话音控制到只有对面两人能听见的程度。只是话未说完,他便率先低下了头。
“不行的话,我过去解释一下?”听到关可儿的这句话,阿奇猛然抬了脸庞,尽管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然而,他并没有看到关可儿的正面,只看到了她的侧脸。
导致这种情况的原因,就是关可儿这时候扭头看向了聂阳。顿时,阿奇感到了一股强烈的,不明原因的自卑,尽管这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轻皱了皱眉,待情绪恢复正常以后,阿奇心里这样想道:“我是不是有点儿大惊小怪了?明明是自己无缘无故地看了过去,又没有解释原因,还在这里计较对方不是在问自己,真是……不过,我刚刚想干什么啊?”问题的出现,让阿奇有种想要开口询问的冲动。
然而阿奇还没有张嘴,聂阳接下来的一句回答,变相的让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回头的阿奇,知道了自己如此的根本目的。
“如果连这点儿事情都解释不清楚,那村长就真到回家养老的年纪了。”这是聂阳的原话,语气和之前大多数时候的一样:平静得让人感觉寒冷。然而,同样是听者的阿奇,却觉得聂阳这句话说的过于客观,以致于和“轻巧”只有半步之差。
当然,在这之前,阿奇最为注意的,就是那句聂阳没有说出口,但是阿奇自己却可以想到的话以及,下面的内容:“‘可儿用不着过去解释。’如果继续说下去的话,聂阳估计会这么说。嗯~知道了。原来我刚刚之所以要回头看他们,就是想让他们过去解释一下,以此不让村长过于难堪。说不定如果他们同意,我亲自过去解释,也不是不可以。”想罢,阿奇感觉到了全身出现的那种类似于“释怀”的舒适。
在不伸开双臂的前提下,他动作不是那么明显地仰面挺了挺胸。充分感受着这种因为情绪的转变,而随即传遍全身的舒适,阿奇听到了关可儿下面的回复,尽管接受回复的人,不是他自己。
“嗯…阳这样说就有点儿不妥了。事情的起因缘于我们,就算我们这时候不好插嘴,但是必要的时候还是要打破这种常理的。”
只是略略停顿了一下,聂阳稍显玩笑似的问道:“就像现在这种时候?那可儿的意思是”
见聂阳并不准备把话说完,关可儿随即点头郑重地说:“我觉得我现在有必要过去亲自向村民解释他们不明白的事情。”
聂阳没有因为关可儿的回答,展露出任何异样的表情。待她说完,聂阳带着一丝无奈地应了一声,但是随后出口的话却是:“既然你这么想,我也不好违背,毕竟不是什么对与不对的决定。好吧,可儿。我同意解释,但不是由你”话没有说完,可是意思已显露无疑。
未等关可儿做出回应,聂阳就已经在转正脸庞的情况下,向前迈出了一步,紧接着就是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可无论是哪一步,聂阳都表现的异常镇静,不慌张、不盲目。
终于,关可儿回过了神,并且目光伴随着聂阳身体的移动,转向了前方。当身体因为目光的转移,而面对前方的时候,关可儿突然迈腿向前疾走了几步,同时叫道:“哎!阳!等等。”
聂阳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他只是抬起右手,举动轻盈地左右摆了摆,以此示意:“放心吧,交给我了。”然而与其他人不同的是:关可儿还通过聂阳右手地摆动,想到了下面一点:“你就利用我解释的这段时间,休息一下。”
顿时,关可儿怔住了。这种状态持续了半秒,她张嘴无声地自语道:“原来,他不让我过去向村民解释,是为了让我休息。”语句伴随着关可儿双手地握紧,临近末尾,直至最后的结束。
和预想中的一样,聂阳迈出的脚步不仅被关可儿所察觉,还吸引了阿奇、林纳德、欧阳拉莎,乃至四周所有村民的目光。其中唯一的不同点,就是前面三者的目光没有因为聂阳的行进出现移动;后者在人数上虽然占据绝对优势,但是他们的目光却无一例外的随着聂阳身体的前行,出现自然且不同方向的移动。致使这种不同点的,便是所站位置的不一。
感觉身旁有人临近,阿奇本能地扭头扫视了一眼。与刚刚所想一样,走近身旁的二人,正是林纳德、欧阳拉莎。
未等阿奇开口,从来到这里就没有较长时间停止过开口说话的欧阳拉莎,率先对阿奇笑道:“你就是小可刚才所说的‘阿奇’?!”话未结束,阿奇就注意到了对方眼神的上下打量。
待欧阳拉莎话音落下,阿奇轻点了点头,并同时“嗯”了一声。然而,就在他自己感觉一切无碍的时候,一件先前完全没有注意到的事情,以“偷袭”的方式,赫然显现在脑海里:“关可儿什么时候解释完的?我怎么一点儿也没有注意到啊!”语句出现的同时,阿奇便回看向了前面的关可儿,尽管此刻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以及那垂直腰间的银白发丝。
看着面对前方的“阿奇”,欧阳拉莎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注意力并不在自己身上。她一看站在右旁的林纳德,在重新将目光转向身前的骑士时,欧阳拉莎在眼角余光下,察觉到了林纳德眼神的回应。那里面有肯定,也有不解。欧阳拉莎明白:肯定,是林纳德此刻也注意到他(阿奇)的注意力并不在这里;不解,则表示林纳德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欧阳拉莎没有因为林纳德的这种回应,对他有怎样表露。待目光完全对准阿奇,欧阳拉莎准备继续自己刚刚没有表达完整的话。关于这一点,可以从她已经微张的嘴唇上得到印证。
既然欧阳拉莎和林纳德能注意到阿奇此时并没有在意他们,那么反过来,作为“对方”的阿奇也同样可以注意到欧、林二人的变化,尽管所用的方式都是“在眼角的余光下”。
未等欧阳拉莎发音,阿奇便立即回头,让两位导师的影像重新出现在眼球同时,他以抱歉的语气笑道:“哦!抱歉,老师。突然想起一件事,就有点儿失礼了。听刚刚的话音,老师还有话要说吧?”话说到三分之一,阿奇就让目光相继对准了欧阳拉莎、林纳德。
在最后一句话出口,他的眼球已经停止了转动,目光也因此停留在了欧阳拉莎的脸上。
虽然无法真正看到对方的五官,但是依靠头盔正面所对的方向,欧阳拉莎、包括林纳德,都在第一时间知道了阿奇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哪里。
他话音落下后的半秒钟,欧阳拉莎略显惊愕地点了点头,并轻轻“嗯”了一声。
“那请老师继续吧!”话说到最后,阿奇抬了一下手,做了一个近似“请”的手势。
短暂停顿过后,欧阳拉莎显露出一种要说明事情原委的表情,而她接下来的话,正好印证了脸上的表情:“哎,原本是想开一个小玩笑。但按现在的情况看,根本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语毕,欧阳拉莎摇了摇头,表现出了少许沮丧。
阿奇事先并没有想到欧阳老师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是在开玩笑,现在她说出了原委,阿奇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呵呵”地一笑了之。
听见阿奇原谅的笑声,欧阳拉莎没有表现多么惊讶。她翘动了一下嘴角,简单应声后,欧阳拉莎随即一本正经道:“虽然刚刚是在开玩笑,但是听到小可称你为‘阿奇’的时候,我还是为此吃了一惊。‘阿奇’这个简称是你一时间想起的,还是以前就有的。”
阿奇没有隐瞒,待欧阳拉莎的话音刚落,他不显丝毫玩笑意味地回道:“是我同学起的。因为我姓名的发音接近‘哭泣’,为了称呼方便,就想了这么一个称谓。哦!我说的‘同学’,不是郑天、郑明他们,而是老师应该知道吧?”话语最后,阿奇不可避免的展露出丝丝神秘。
然而,面对最后突然转变的语气,欧阳拉莎只用了一个明白、外加理解地点头,便将语句最后的那丝神秘,驱散得踪影全无。
阿奇没有因此显露出惊愕,而是继续聆听欧阳拉莎下面的话:“记忆之镜唉~当看到自己制作的镜子发挥出应有的作用时,我是多么兴奋啊!可听了小可此前叙述的那面镜子,再一相比,我制作的那镜子简直就成了样品。”
不用多想,欧阳拉莎此刻这段和自语无异的话,除了在讽刺井底之蛙的自己以外,更多的则是在赞叹索克的那面记忆之镜。
见欧阳拉莎的话语出现了停顿,阿奇随即开玩笑道:“有可能是我记错了。当时见老师的那面镜子测试成功的时候,也没看见您有多么兴奋啊。怎么现在”
没有等他说完,欧阳拉莎连忙解释道:“那是因为我那时候没有表现出来!因为有你这个学生在场,我只能压制自己内心的兴奋。”
“哦~”阿奇大悟地点了点头,“是这样,怪不得呢。不过,老师也不用过于失落,毕竟”话音未落,欧阳拉莎再次自语道:“真是难以置信。themirrorofmemory真正的作用居然是让人身临其境去体会当时的情况,犹如一个随着chaos继承者的所想,可以随时更换时间段的世界,而且这个存在于镜子里的世界,还有一个名为‘忆t’的管理者。真是索克真是”虽然欧阳拉莎省略了语句末尾的内容,但是从她最后的轻微摇头,以及表现于脸上的自愧不如,就可以使人自然而然的想到:欧阳拉莎最后肯定对索克大加赞赏,尽管这种赞赏单是在制作记忆之镜的层面上。
虽然是自语,但音量的高低,足以让对面的阿奇听到她所说的每一个字。正因如此,待欧阳拉莎语毕,阿奇在心里这么说道:“连有关忆t的事都向他们说了,关可儿叙述得还真是全面。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索克把事情‘宣传’得这么夸张,不由她不把事情说清楚。”想到最后,阿奇瞄了一眼右面的关可儿,尽管此刻和她之间的距离,已有几倍的拉长。
觉察到林纳德异样的目光,欧阳拉莎连忙停下脑袋的摇动。收起了脸上代表“自愧不如”的表情,她扭头略显尴尬地对林纳德笑道:“也只是在镜子的层面上。阿德不会把我刚刚的话和动作,让第四个人知道的,对吗?”话语最后,明显属于央求的神色,占据了欧阳拉莎的整张脸,使其浮现出只有少女才有的可爱。
满脸的平静,甚至接近严肃的面部表情,很好证明了林纳德此时的思想,没有受制于欧阳拉莎的话语和表情。
他相继瞥了一眼除了身后以外的三方人群,在没有看到谁把目光集中于这里以后,林纳德放低音量、近似警告地说:“你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犯这么一个连聂阳、关可儿都不会犯的错误。”
“仅这一次,不会有下次了。”欧阳拉莎略显撒娇地说,“对不起嘛!”虽然语气有点儿发嗲,但是应有的保证,却没有因为语气,而发生分毫的变样。
“如果再配上动作,”阿奇暗想,“那我就有可能站不稳了。”因为这个想法,一种只属于旁观者的笑容,缓缓显现在他的脸上。然而,笑容还没有完全展现,阿奇猛然察觉到了林纳德的目光。
他略微一愣,随后便意识到那种目光的涵义。为此,阿奇收起未完全展现的笑容,不加思索地回道:“我刚才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所以,老师刚刚说的什么,我没有听见一句。”说到这儿,阿奇向右移了一下眼球,“欧阳老师刚刚说的什么啊?”
典型的装傻充愣,虽然能体现这点的只有他的话语。
听阿奇这么问,欧阳拉莎笑了笑,然后明显敷衍地说:“没什么。我刚才和你的‘林老师’在谈一些我和他之间的事情。阿奇不用在意。”
不露任何破绽地应了一声,他随后便准备动作自然地回转脸庞,继续注视此时依旧站立在前方的关可儿。然而,阿奇最后之所以没有将目光转向关可儿,其唯一的原因,就是林纳德突如其来的话音。
“好了,古奇,不用假装不知道。只是试你一试,其实这没什么。”这是传进阿奇耳朵、出自林纳德的话,也是阿奇停止回望的原因。
再次将目光对准两位老师,阿奇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这里的“没有表现”,不是因为盔甲的遮挡,使他人看不到他那张惊讶的脸,而是阿奇没有因为林纳德的话,让自己的情绪变得惊讶。
代表理解、明白地点头刚刚结束,作为回应方的阿奇,就在毫无先兆的情况下,注意到了面前两位老师的头发。
和第一次见到他们时一样,林纳德的发型和颜色,依旧是蓝色的侧刘海、遮挡了少半个右眼的侧刘海;没有任何改变,欧阳拉莎也和阿奇当初第一次见到时一样,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便是那血一般红的披肩长发。
一样的人物,一样的发型、发色,一样的看官,虽然环境不同,但是阿奇因为发色,而产生出的观点却是一样的:“这可真是一个仿照日本动漫的世界!”不过,他紧接着就想到了另外一层,尽管最后连阿奇自己都为此暗暗吃了一惊:“希望只是外表上的相仿,内在的那些东西…就算了。但是根据我这几天的观察,这里也只是人物的外表和日本动漫相似,说话和处理事务的方式,虽然和国人近似,可又明显有别于国人。是我接触的事物太少,了解的不全面?还是”想到这儿,阿奇进入了短暂的思考状态,“应该是我接触的事物没有达到一定程度,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不够全面。”最后一句话的话音刚刚消失,阿奇那被金属头盔覆盖着的脑袋,便不由自主地轻轻点动了一下。在以此肯定自己想法的同时,他最后因为话语的出人意料,而惊讶的情绪,也随着那轻微举动,快速平静了下来。
然而正因为这个不怎么明显的举动,以及那些只被阿奇一人所熟知的话语,让他无意间注意到面前两位老师,与其他村民的不同之处。
此时看来,这种不同之处,已不仅仅限于头发的颜色,虽然经过快速扫视,阿奇注意到:除了右面的关可儿,以及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其他村民的发色,都是阿奇熟悉的,大众化的黑色,和他自己一样。
一切缘于阿奇点动脑袋时的垂眼。这个本是点头时最为平常的瞬间表现,之所以会让他看到林纳德、欧阳拉莎与其他村民的不同之处,最主要、也是唯一的原因,就是这个动作,让阿奇看到了两位老师佩戴在左肋下方的那件物品。正是这物品的存在,造就了林纳德、欧阳拉莎此时此刻与其他村民的不同之处。
撞衫,是人与人之间最为尴尬的事情之一。所以,围在阿奇四周的那些村民,除了孪生兄弟姐妹,无论老幼,没有哪个村民身穿的衣装,在颜色、样式、大小上,与另一个村民是同属一类。
村民所穿的衣装虽然颜色不一、样式不同,但是有一点却是完全相同的:他们的手上、腰间,乃至背上,都没有佩戴任何具有攻击性的物品。尽管这样说很显啰嗦,可是这从侧面反映出了两点:一、迪尔村守卫队的队员虽然勇猛,个个都具备致生物于死命的能力,但和这个由10人组成的守卫队相比,迪尔村的村民就显得很平凡,至少他们不像守卫队队员那样:随时携带具有攻击性的物品,尽管守卫队成员那是职务所需。
至于第二点,那就是阿奇现在才注意到的,林纳德和欧阳拉莎与其他村民不一样的地方了。
林纳德还好,因为他挂于腰间的是一把收鞘的单手剑,和阿奇第一次见到他时的相同。但是林纳德左面的欧阳拉莎,她悬挂于腰间的,却是一个红色金属棒。
阿奇先前见过守卫队成员——司马慧丽使用的蓝色魔杖,其最具特征的,便是镶嵌在魔杖一头的闪电标记。
虽然欧阳拉莎站立的姿势,使阿奇无法横向观看那根悬挂于腰间的红色金属棒,这种情况导致他不能一眼就测量出红色金属棒的长度,但是阿奇利用视角的略微移挪,加上大脑的抽象思维,只是多观察了几眼,他随后便得出了一个结论:在长度上,欧阳拉莎的这根金属棒,与司马慧丽所用的蓝色魔杖一样。
“但是,”阿奇想,目光并没有因此出现转移,“为什么是红色的?还有,金属棒的一头为什么不是闪电标记,而是”思想到这里,阿奇的目光集中在了金属棒正对自己的那一头上,“火焰标记。那是火焰标记?”
眼睛的再次确认,让阿奇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红色金属棒的一头,的确镶嵌着一个火焰标记。
“如果把这个棒子竖拿在手里,”阿奇看着那个火焰标记,心里暗想,“那就和拿着一个火把没什么区别了,虽然感觉不到热量。”
衣装可以忽视,因为在场的每一个村民所穿的衣装都不一样,但是面前这个异样骑士的明显发愣,却让林纳德、欧阳拉莎感到不解。
他们对视了一眼,随后林纳德略微提高声音地说:“古奇?!你没事吧?”两句话,让已感受不到周围环境的阿奇猛然回过神。
“啊,哦!”他眨了眨眼,然后让目光转向了话语源头——林纳德,“没事,我没什么。”虽然听上去明显是在撒谎,但是作为导师的林纳德也不好开口直接询问原因。
自己的学生都不好意思开口,那么作为只是称呼的“老师”——欧阳拉莎,也就更不好开口询问阿奇发愣原因了。
感觉自己的回复很是简略,阿奇在思想完全回到现实中以后,张嘴补充道:“我只是注意到欧阳老师悬挂在腰间的那根金属棒。那是金属棒吧?”语毕,他再次看向了那红色的金属棒。
见阿奇这么问,欧阳拉莎抬手从腰间抽出那根金属棒,并将它拿到阿奇面前。随后,欧阳拉莎微笑道:“原来你是因为这个。嗯也没什么,这只是我使用的兵器。哦!阿奇前天不是看过慧丽的雷击吗?想来,也肯定注意到了她手里拿着的物品。”
阿奇应了一声,说:“老师当时说过:那是司马慧丽的魔杖。因为使用的是雷击,所以她用的是雷系魔杖。难道,老师这个也是”未等阿奇说完,欧阳拉莎便轻轻点了点头:“不错。这也是一根魔杖。和司马慧丽不同,它属于火系,所以是火系魔杖。”
“嗯~”阿奇打量着眼前这根斜向(因为是被欧阳拉莎握着)的魔杖,待注意到它此时整体的颜色是葡萄酒般的深红时,阿奇心里所想和嘴里所说的内容就截然不同了。
“我又一次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魔杖?匪夷所思,那些科幻小说家为什么会想出这么一种东西?”这是他此时的所想。
和这种想法相比,阿奇嘴里所说的内容就很出乎人的意料:“这么说的话,欧阳老师擅长的,是火系魔法?”说他表里不一也好,说他思维混乱也罢,现实就是如此,如果一定要找个合理的理由,来解释这时候的阿奇为什么会这样,那么较为合理的理由,便是:他想用话语,来隐瞒自己的所想。
至于为什么要隐瞒,就只有一种原因:此刻的阿奇已经感觉到自己的此种想法无法适应当前的环境,即使自己表达出来也无济于事。不仅找不到倾诉的对象,还会引来他人异样的眼光和怀疑。只是阿奇此刻忘记了一点:只要自己不说,其他任何人都不能通过脸部表情,察觉到他脑袋里所想的内容,因为盔甲已暂时覆盖了全身,包括整张脸。
虽然这种利用话语,来隐瞒想法的方式有些夸张,但是这种方式毕竟只存在于瞬间,也只是阿奇个人的决定。他人对此无从觉察的同时,阿奇自己也不受什么损失。况且存在时间短,消失的也快。当欧阳拉莎进行回复的时候,阿奇自己都已经将这种夸张的隐瞒方式抛在了脑后。
简单的回应过后,欧阳拉莎这么解释道:“说‘火系魔法’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个词语包括的技能很多,在此我也不便一一叙述。这样,阿奇刚刚说了司马慧丽的‘雷击’,我在这里也说一个具体的技能名,并简单介绍一下。”
看阿奇点头,欧阳拉莎语气不变的接着说:“雷击是雷系魔法的代表,司马慧丽最为擅长的技能;我,欧阳拉莎擅长的是‘火球’。它是一个火系魔法,也是火系魔法的代表。你见过司马慧丽使用雷击,能根据目标的多少,随意增减落雷的数量,目标多的时候,产生的效果很巨大,场面也非常壮观。火球则不同,它是范围技能,大小完全由释放者自己掌控。极高的温度,是这个技能的特点。
“阿奇可以设想一下:当你把一块烧着的圆形木头,投进一个盛满易燃品的容器时,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而火球产生的最小效果,是这种情况的十倍。”听到最后,阿奇已不用去想盛满易燃品的那个容器有多大,也不用去想遇火易燃的甲醇、乙醇、丁醇,更不用去想那些不要说遇火,就算遇见了水,都能烧着的化学品:赤磷、黄磷、硝化棉,单单欧阳拉莎最后说的“十倍”,就足以让阿奇想象到火系魔法技能——火球,释放成功、且发挥作用时的场景。
感受到风的吹拂,阿奇猛然从惊愕中回过神。他垂眼修整了一下,然后目光抬起地勉强笑道:我想到那场景了。那个谢谢老师。”
欧阳拉莎收起手里的火焰魔杖,在接受阿奇最后点头的同时,她感觉到了阿奇此刻的异样。为此,欧阳拉莎随后略显抱歉地问道:“我表述的是不是过于真实了?听语气,阿奇好像很惊恐啊?”
话音刚落,阿奇心想:“那是肯定的。十倍于易燃化学品燃烧爆炸的威力,这和用烈性炸药做的炸弹又有什么区别?!而且还是一种颜色为红、表里高温的‘炸弹’。”
在抽象思维的帮助下,他最终想到了火球的具体形态,以至于阿奇最后竟然产生了错觉,认为那种异常可怕的“炸弹”正浮现在眼前,并且距离爆炸的时间只差几秒。
阿奇的这种错觉很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但这毕竟只存在于他个人的脑海里,放到现实中,阿奇真正说出口的却是:哦!是是的,没错儿,是有点儿吃惊。毕竟,十倍的威力还是很出乎意料的。”
欧阳拉莎轻一点头,安慰道:“你不用这么惊讶,当然也不必害怕,我刚才只是在描述事物。其实在现实里,很少有哪个火系法师会随便使用火球去攻击他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魔法导师,所以我和绝大多数的火系法师一样:不会随便使用火球。现在算起来,自从我19岁时学会了火球,到现在为止,也就使用了4次火球,而且每一次都控制得很好,没有伤到无辜的人。”
阿奇快速打量了一眼欧阳拉莎,待再次确定她的年龄超过35岁时。阿奇理解,外加宽心地点了点头:“我相信欧阳老师说的是真的。我知道了,老师。”
听他的语气已回到了正常,欧阳拉莎轻轻一笑,从那一闪而过的笑容里,阿奇看到了一个导师的放心。只是接下来,他便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在心里无奈说道:“‘法师’?唉多么可笑的词语。法师?的确有点儿迷信的成分。这个世界真是”思想进行到最后,阿奇不那么明显地抬眼望了望午后晴朗的天空:蓝色之下,一朵朵白云正缓慢飘过。
阿奇与欧阳拉莎的对话到此结束。然而,前者却没有因为对话的结束,让目光转向关可儿。导致这种情况的原因,就是当欧阳拉莎收起笑容的时候,她身旁的林纳德突然开口展开了另外一个话题:“虽然没有明确说明,但是通过观察的对话,我和欧阳老师已经确定了你已经成功释放了chaos力量。”
阿奇应了一声,回说:“是的,我就是chaos继承者——古奇,虽然感觉这样说有些可笑。”
林纳德此刻的皱眉,唯一的原因,就是阿奇的后半句话,尽管话音和之前相比,明显降低了一大半。
未等林纳德因为自己最后那半句话再次开口,阿奇抢先补充道:“我现在已经有一点适应这个世界,所以老师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林纳德一怔,因为阿奇补充的这两句话,无异于是在告诉他:“现在的我和先开始相比,已经有很大的进步了。老师不用因为半句话,就对我说什么吧?”
思想反应过来,林纳德受用似的轻点点头,随后语气依如沉稳地说:“你想多了,我只是想问问你刚刚想到的那个问题有兴趣说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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