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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休文对高欢微微一笑。以前不清楚, 现在知道端木福其实是被这么高武力值的人保护着,他也有一种比较放心的感觉。看得出来, 端木福对这位很是信任, 显然他的忠心是得到她认可的。
他知道端木福虽在自己面前流露的都是小女孩的一面, 但毫无疑问,一个能让旁人敬重的公主又怎么可能真的单纯无忧呢。
她聪慧可爱, 有心机有手段, 只是却也脆弱敏感。沈休文觉得她是筑造起高高的城堡将自己保护在里面的公主。谁若想进入她的城堡,想在那里面有立足之地,都得经过重重考验。
这么长时间了, 沈休文很确定, 高欢是其中被肯定的一个。
当然, 他也肯定是的。或许, 还是特别重要的一个。
沈休文又看向端木福,目光温柔。只是他的小女孩那扇心门虽然对他敞开,却也保留了许多禁地是他目前不可触碰的。
沈休文倒觉得这样挺好。一点点发现她的世界,好像也是很有趣的事。
在现代, 他的周围曾有出现过许多女孩子,或是邻居, 或是同校的, 或是因为活动相识的人,但是, 他从没有与其中任何一个相处到成为亲近的关系。端木福是他从前到现在, 唯一一个入了他的心的女孩。
他爹说, 大公主不容易,小小年纪已经经历了人间起落,却还不失气度,保留了赤子之心。若她是男儿身,皇上就不必为未来的继承人而烦忧了。
沈休文赞同,他现在怎么看都觉得小女孩是很棒的样子,觉得她会长成特别优秀的人。他就想要看她快乐成长,想要她心想事成,做她喜欢的事。
“怎么忽然对我有信心了,公主?”他笑问道。
端木福眼神专注道:“我是一直对你很有信心的,休文哥哥。”
沈休文笑道:“那你不是说过我打不赢高欢的吗?”
端木福抿唇一笑道:“这是事实啊,但是我也一直相信休文哥哥很有潜力。我可是很讲公平的,休文哥哥。我当初提议比试,就是觉得在一段时间后,这场对决可能你赢,也可能高欢赢。”
沈休文先捂了下胸口,又洒脱一笑,点头道:“好,今天我们就来看看到底会是谁厉害一点吧。”
端木福微微嘟嘴道:“休文哥哥,我才刚来,你不让我先歇一会吗?”
知道她要到沈府来,她父皇还真没少念叨两句,让她不可失了矜持。她父皇觉得,那比试完全可以在皇宫里进行,而且他可以旁观作证,或者就让高欢自个跑一躺沈府就行了。
但端木福却不想在宫里做这件事。这是她和沈休文之间的私人约定,而她也不想让宫里人知道高欢的不一般。
她坚持出来,她父皇现在对她真的算宠爱吧,也就随她。
沈休文轻拍了下自己额头,请她到务本堂一坐。
端木福也就年初他生病,情急之下来过这里。但上次来去匆匆,她也没有细细看看沈休文居住的地方。现在进了屋子,就饶有兴趣地将他的卧室、客厅和书房都溜达参观了一遍。
沈休文一直微笑地陪着她走来走去,看着她好奇地观察自己的住所。
“休文哥哥,你的屋子布置得真简单。”端木福感叹道。
在他的那些家具上极少看到装饰物,都是大大方方的原样放着,看着似乎有点冷清。
沈休文笑道:“我只要住的干净整洁即可,东西放多了也眼花。”
端木福眉头微蹙,面露担忧道:“休文哥哥,那等我们成亲了怎么办呀?我那里东西好像放得很多。”
沈休文含笑道:“那自然听凭公主布置啊。”看她狡黠的目光,就知道她在逗他。
端木福忍不住笑了出来道:“好吧,我会勉为其难的。”
沈休文不禁用手指背轻轻刮了一下她的脸颊,笑道:“我的小当家。”
端木福刷地一下面上浮上一层粉红,还力持镇定道:“别闹人家,休文哥哥。”
沈休文两手投降笑着道:“遵命,公主。”
端木福娇羞地瞪了他一眼。
沈休文又是一阵笑,正当端木福要跺脚的时候,他忽而有些神秘地道:“来,公主,我带你看样好东西。”
端木福眨眨眼,被勾起心来,随着他走出屋子,问道:“休文哥哥,是什么呀?”
“马上你就知道了。”沈休文对她笑着摇摇手指,唤来沈川拿了小库房的钥匙。他正要走去自己的库房,见端木福还站在原地望着他,便上前自然地拉起她的小手,带着一起去。
端木福被他温暖干燥的手拉着,觉得这天气一下子热得让人如同置身火山一般。
沈休文正觉得她肉乎乎的小手手感超级好,就忽然发现她的手心变得十分烫,瞬间有点担心她发烧了,但转头一看她通红的脸,才明白可能是自己的举动令小女孩害羞了。
幸而小库房就在近旁厢房,他牵着她的手到了门前,便顺势松开,拿钥匙去打开门。
端木福脱开和他手掌的接触,脸上的热烫之意便消减下来。她用莹润的眼睛凝视着沈休文,整个人此时就是个水灵灵的小小软妹子。
静静站在角落的高欢抬眼看到自己主子这般模样,心里不禁叹道,这世上也就沈二公子总能让向来甚为内敛的殿下轻易便面红耳赤吧。这恐怕是殿下最为柔软的一面,只盼沈二公子能珍而重之,让殿下的情意永不受辜负。
沈休文打开门,对端木福招手道:“快进来,公主,这是我的小库房。”
端木福睫毛一动,边走进去边问道:“休文哥哥,这就是你打算当私房钱自管的小库房?”
沈休文对她点头,含笑道:“是,都是以前父兄和祖母给的东西。”
端木福进去环顾一圈,见都是常见的宝物和储物箱,疑惑道:“休文哥哥,你想让我看的好东西在哪?”
“我拿一下钥匙。”沈休文也不避讳她,直接走到靠墙那一长排博古架前,在小角落拿出一方小锦盒,又从盒底翻出一把青铜钥匙来。
端木福走到他身边,端详那钥匙道:“休文哥哥,这钥匙锁配的锁,和你送我那锁是一样的吗?”形制上很像,只是她的锁钥匙要再小些。
沈休文拿着钥匙,放回小锦盒,笑道:“算是子母锁吧。你的那锁小一号,这个大。”他也是那天在库房找东西,看到小金库门上的的青铜锁,才灵机一动确定了送什么礼当周年纪念品。
沈休文走到墙边库房内间的门前,把钥匙放进锁孔里。
待端木福走近,他想到里面的东西,不禁露出一点不好意思的笑道:“待会看到什么,都不许笑话我啊。”
端木福眨了眨眼,笑着点头道:“放心,我保证不笑话休文哥哥。”
沈休文轻咳了下,随后便打开青铜锁,把内间的门拉开了。
看着一屋子光华灿烂的金子,端木福真是目瞪口呆了。金砖、金饼、金条、金娃娃、金盒子、金盘子、金豆子、金链子、金钗、金腰带……
端木福心里震惊,原来休文哥哥是这么爱金子的人?!她一点看不出来!
她楞好一会才发声道:“休文哥哥,你原来喜欢收藏金子啊?”
沈休文刚刚也对着小金屋出神了。尽管原身已经走了,但在他心里,偶尔还是会想到,想他会去哪儿了,想他为何会灵智受伤,为何会寄居在他的身体上,谁送他来的?
这些很可能都是永不能得到解答的谜题。他尽管理智地告诉自己,少想为妙,过好眼下的生活要紧,但真的又如何能百分百控制住,也只能是尽量压在心底罢了。
听到端木福的话,他微笑道:“曾经很喜欢的,觉得金子非常好看。”
原身的喜欢其实很单纯的。他没把这些当做财物,只是一种对美好物质的喜爱。
原身走后,沈休文也牢记着自己曾经的承诺,保留小金屋,还时不时地往里面添一点。
端木福注视着他,心道,休文哥哥的眼中没有一丝贪欲,也不像是痴迷收藏金子的样子,看来是真的是曾经很喜欢,而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在意了。
她的眉头微微地拧起。对物如此,对人,他会如何呢?
沈休文可不知道自己兴之所至,让端木福看看小金屋,给自己看出个不大不小的问题来。以后他若是不解释清楚这问题,他的小妻子心里可就存了疑虑和偏见了。
沈休文笑道:“公主,你喜欢吗?”
端木福舒展眉头,微笑道:“我喜欢,也不喜欢。”
沈休文问道:“这是如何说?”
端木福随手拿起一个精巧的金元宝晃了晃道:“和休文哥哥不一样,我只喜欢把他们当财物。”但金光灿烂的器物,就不怎么喜欢了。哪怕她身为公主,是拥有也会时常佩戴许多金饰的。
沈休文笑着抬手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头,道:“小财迷。”
端木福注视着他道:“休文哥哥会介意吗?”
沈休文摇头笑道:“不会啊。”
他也对上她的目光,专注地看着她道:“我们公主的梦想是成为天下第一富有的公主,对吗?”
端木福眨了下眼,笑了道:“是啊,可是,离目标还有好远好远的距离。”
沈休文笑着摸了下她的头道:“慢慢来,会实现的。
端木福应了一声,又扫了一眼金屋,开玩笑道:“休文哥哥,你只是让我来看看的吗?我还以为你要把这送给我呢。”
沈休文看了看金屋,又扭头对端木福微微一笑道:“公主,你信吗,我答应了过去的我,要好好保留这个小金屋。所以,我想等我们成亲后,把它托付给你,在我不在的时候,让它一直保持原样,可以吗?”
端木福暗忖,休文哥哥这里头是有什么隐情吗?何为答应了过去的他?他的眼中为何很是伤感?
沈休文又道:“我知道你心有疑惑,但是这件事的原委,我暂时不能说,请你原谅我好吗?”
端木福抿着唇点了点头,又郑重道:“休文哥哥,我答应你。”
尽管她内心很想知道答案,但她明白就如同自己内心藏着许多事,休文哥哥也会有他的秘密。他向来尊重她,她岂能不回报以同样的尊重。
她心道,或许,会有一天,他们之间会没有秘密,但那一天应该需要很久很久才能到来,又或者永不会到来。
沈休文忍不住上前拥了她入怀道:“谢谢你,公主。”
他听出了她话里的认真和那份沉甸甸的承诺分量。这个小金库,将来无论他怎么样,大概都会被小女孩好好保住的。
端木福顿时觉得自己又要烧起来了。好像自从他们确定了要年底成亲,她休文哥哥对她的言行就没有早前那么自制了。尽管她能察觉出来,这里头更多是份爱护妹妹般的情意,但她心里还是忍不住感到甜蜜。
“休文哥哥,我都不跟你客气了,你也别跟我见外啦。”她尽量镇定地笑道。
沈休文松开她,看着她含笑道:“好,我记住了。”
“我们出去吧,”端木福红着脸抬眸道,“小金库现在还是休文哥哥自己好好看着。”
沈休文应下,又带笑道:“也该和高欢比试了,我可得努力赢了,听你唱歌。”
端木福抿唇低头一笑,复又看他道:“那休文哥哥,你要加把劲啊!”
“好!”沈休文笑着答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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