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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落小说 > 吾妻甚萌 > 95.小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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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宸王妃与少国公来了!”杜嬷嬷疾步走进院子里通报万氏的时候, 清尘正在陪着万氏说话。万氏的哪一怔和怔愣之中浮现出的情绪, 都被清尘收在眼底。

    “上一回夫人赴宴称身体不适没能外出迎见,如今是贵客临门,夫人不见不好。”

    万氏回过神来,摇摇头:“贵客来也未必是见我的,我身份低微, 往贵客面前蹿反倒不合适。”

    言下之意,是又不想去了。

    杜嬷嬷无法, 若是万氏不想, 即便是丁永隽亲自来也没用。

    清尘适时的开口:“夫人, 不如我出去陪陪阿凝?”

    万氏有些意外:“你?”

    清尘笑的清浅:“这些日子我都在忙着学外出之后怎么经商,实在是没有怎么陪过阿凝, 可是她从没有跟我生气, 若是年后真的要离家,如今也该放下其他的, 多陪陪她了。”

    万氏眼中浮现出欣慰的神色:“你能这样想就好了。”

    得到了万氏的允许,清尘跟着杜嬷嬷出去找丁凝了。

    等到清尘一处去,万氏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这件事情,真的能这么简单的解决?

    ……

    宸王妃来的时候, 带了整整两盒珍珠, 颗颗都是温润正圆光泽饱满的极品。

    “这些珠子都是顶好的材料,回头让工匠做几套珍珠头面给府里的姑娘, 一个个生的都好, 衬肤色。”

    这份珍珠一送出来, 连姚曼兰都愣住了。

    要说身份尊卑,宸王妃和容烁毋庸置疑是十分尊贵的,他们这样的身份,不管是丁家人受邀赴宴还是主动宴请,都是一种极大的荣幸,更不要说送礼了。宸王妃自来喜欢珍珠,大概因为宸王是个傻子,宸王妃也受了不少委屈,所以太后那里得到什么好的珍珠,多半都是上次给了宸王妃。

    所以,珍珠对于宸王妃来说,更像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提醒那些觉得宸王好欺负的人,宸王府还没有落寞到连阿猫阿狗都能踩一脚的地步。

    姚曼兰看着这些珍珠,又扫了扫丁家的姑娘们,实在是想不通谁能配得上这盒珍珠,想来想去,还是只能将理由安在侯府之女华氏的两个女儿身上。

    丁婕,丁素。

    然后,经过一番筛选,姚曼兰还是自动自发地将目标定在了丁婕的身上。

    这里面,只有她最有可能。

    可是姚曼兰想不通,高家撑破天也不过是个商贾,纵然买卖官爵送子嗣入朝为官,也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真的要改头换面,不历经个几代人,且深深地扎根于朝堂之上,根本不可能做到。镇远侯府即便是侯府,可是多年未有战功,族人在朝堂上也没有什么大的建树,更没有出过什么能名震盛京的人才,宸王妃怎么就在这里押宝了?

    今日这个小聚,若是放在盛京城,那等级划分必然是十分严格的,别的不说,就拿容烁这个身份,就得是丁永隽这个东道主全程陪同招待。可是宸王妃带着目的而来,也不想弄得大家太拘束,索性就与丁永隽和华氏这些同辈人说说话,将所有的小辈放到一边自行活动,而秦泽这样的父母官,容烁这样的金贵宝宝,也一并被划分到了“小辈”的行列。

    不想,这个决定正得这些小辈们的心,就连华氏也是连声赞成,看了容烁好几眼之后,让缘竹将丁婕的琴抱了过来,将人请到了小花厅坐。

    这琴一抱出来,丁婕就知道母亲的意思了。

    丁婕是府中的长女,这会儿自然也要拿出东道主的做派,将容烁与姚曼兰以及秦泽、宁伯州奉为上座后,主动道:“弊府招待不周,还望贵客海涵。”

    说这话的时候,丁素正慢慢的从椅子上做下去,周世昭原本还没怎么在意,一看到她僵硬的动作,目光就移不开了,深怕她有个闪失自己不能第一时间冲上去搀扶住。

    “傻愣着干什么,坐啊。”丁素有人关心,丁凝扯了扯发呆的丁荃,劝她入座。

    说来也奇怪,好像听了姚曼兰那些话之后,丁荃就一直都神不守舍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丁凝趁着丁荃入座后,也与清尘一起坐下。丫头过来上茶,杯子放到丁凝面前,揭开之后,丁凝惊喜的看了清尘一眼。

    清尘笑着与她耳语几句,丁凝更开心了,捧着茶杯小口咗起来。

    这一幕,全都被捏着扳指不知道自己此刻为什么要坐在这里的容少国公看在眼里,然而片刻之后,心中那些带着酸臭的情绪悉数被冰封深藏,那双墨黑的深瞳再次抬起时,平静无波,但再也没有望向某个方向。

    姚曼兰看到了古琴,打开话题:“听闻丁大姑娘擅长古琴!?”

    丁婕笑笑:“自拨自娱罢了。”

    姚曼兰看似随意道:“据说丁姑娘的外祖母当年可是承安侯府中琴艺顶尖之人,在盛京城,多少人一掷千金想要听一曲,可是都没有这个机会,丁夫人承袭此技,定然也对丁姑娘倾囊相授,今日被我们给碰上了,可不能轻易的放过你。”

    在姚曼兰的笑容中,丁婕的脸色慢慢沉下来,无声的看了宁伯州一眼。宁伯州由始至终都在注意着丁婕,几乎是丁婕一看过来,他的眼神里就多了几分可以称之为“解释”的神色。

    华氏出自侯府不错,但是华氏的母亲,丁婕的祖母只是承安侯府的一个琴女,因为琴艺高超,得了老侯爷的欢心,最后还是在生下华氏之后早早地撒手人寰。

    外祖母的遭遇让华氏引以为戒,从小便知道若是自己不给自己谋出路,就只会成为别人的踏脚石,不得善终。

    丁婕:“道听途说,不足为证,今日天气冷,这茶……”

    “先生之前不是跟我说过四淩城的花朝节?”姚曼兰刚好转过头和宁伯州说话。

    宁伯州的眼神在一瞬间垂了下去,顺势低头喝茶:“嗯。”

    姚曼兰轻笑起来:“也不知道丁姑娘是不是只有在那样的盛事上才能一展琴艺,若是明年的花朝节丁姑娘要献艺,我无论如何也要留到那时候!”

    容烁听到这里的时候,心里忍不住暗笑了一声。

    若是不曾给母亲按着脑袋学习京城名媛的说话学问,他根本不会在意姚曼兰此刻说的话里有几层意思。

    先是提起外祖母琴艺及琴女身份,深怕别人不晓得她琴弹得再好也不过是权贵之间吹捧玩弄的戏子,再让丁婕来演奏,活生生的就是将她比作了一个戏子,此刻献艺,与登堂卖艺的戏子无二,所以说姚曼兰这样的人挺有意思,她比别人做得好的,那是应当的,是值得骄傲的,她没人家做得好的,就先将这东西贬的一文不值,回头提起来,也不过是:我这等身份,与那要以卖艺为生的戏子比什么高低,怡情与求生能同日而语?

    气氛莫名就变得有些尴尬,丁婕倒是面不改色,可丁素忽然凉飕飕的瞥了一眼姚曼兰,眼神里有不加掩饰的不屑和鄙夷。这个小眼神,完完全全被坐在对面的周世昭给看去了。

    “嗤——”一声响亮的嗤笑,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过去,宁伯州微微蹙眉,姚曼兰也有些不悦,在看到打断他们的是一个瞧着就不文雅的糙汉时,这种不悦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周世昭从来就不是那种会因为场合正式就改变自己作风的人,此刻,他斜坐在椅子上,顶着一双双情绪各不相同的目光,自己跟没事人似的,笑的很欠揍,语气比笑容更欠揍:“我说,人家姑娘一大早起来忙前忙后已经够了,大冷天的弹什么琴,冻手,别弹了别弹了,一起说说话多好。”

    周世昭一席话音落下,整个小厅里面安静的针落可闻。又或者说,尴尬的不知道该由谁先开口。

    姚曼兰的脸蛋一阵红一阵白,有些恼火的盯着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山野粗汉!

    “谁要上赶着弹给你听,你以为我大姐的琴音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求得的!?”丁素适时地挑了一句,周世昭掏掏耳朵,嘿嘿一笑,话明面上是对着周世昭说的,可是有心人都能听出来,这是说给姚曼兰听的。

    这一唱一和,彻底的让姚曼兰恼火了,干笑着应付了几句,再也没提让丁婕弹琴。

    丁婕直接以琴身有损毁,让缘竹把琴抱走,由此,华氏想让丁婕凭借琴艺在容少国公面前一展才艺的想法彻底失败。

    或许是为了化解尴尬,姚曼兰话题一转:“说的也对,蜀州这里的确冷,是我想的不周到。不过话说回来,同为严冬,我来了这些日子,也未曾见过蜀州落雪。若是在盛京城,早该是银装素裹的雪城了。”

    雪城……

    容烁心中一动,不自觉的望向离自己最远的那个位置。

    一些原以为不会记得的画面,招呼也不打的跃入脑海,将脑壳炸的生疼——

    活泼的少女像一只小雪球似的蹲在雪地里哼哧哼哧堆雪人,堆好了之后,又极其可笑的自说自话,演一出毫无水准的大戏。

    丁凝很喜欢清尘专门为她准备的花茶,清香扑鼻,齿颊留香。

    “你什么时候还学会制茶了。”反正他们离得远,丁凝干脆和他小声的说起话来,清尘笑道:“闲来无事学的,你别太过了,好喝也不是你这样抱着喝得。”

    因为丁凝坐在清尘的前面,所以和清尘说话的时候要转过头,看不到容烁的方向,相反,清尘和她说话的时候,一抬眼就能看到容少国公无声看过来的眼神。两个男人的眼神交汇的片刻,并没有所谓的剑拔弩张与水火不容,甚至这个对视的时间还没有维持多久就结束了。

    他从未想过要去争取些什么,既然她现在已经要定下来了,他也不应该去打扰。

    另一边,姚曼兰说到雪之后,直接以雪为题,当场做了一首诗,红着脸笑道:“宁先生请赐教。”

    姚曼兰的才学名满盛京,此刻出口成章,自然是毫无瑕疵,一句赐教实在是谦虚的过头了。但不得不说姚曼兰精准的抓住了宁伯州的喜好,饶是她这首诗做的好,他依然认真的给与了评点,姚曼兰高兴极了,顺口接下去,旁若无人的仿佛这里是他们两人吟诗作对的雅舍似的。

    丁婕这个东道主坐在一边显得尴尬,不料容烁忽然道:“丁姑娘喜欢琴?”

    丁婕一愣,这才发现容烁是在跟自己搭话,有点意外,点头:“是。”

    容烁:“早知道丁姑娘有此好,我必然要将府中收藏的一把好琴赠给姑娘。”

    丁婕赶忙道:“民女愧不敢当。”

    容烁笑着摇摇头:“千里遇伯乐,再好的琴,若是无真正会欣赏的人拥有,一样是浪费。”

    容烁以琴打开话题,让丁婕的尴尬缓和了几分,下一刻,容烁忽然话锋一转:“上一次我离开泗陵城的时候,几位姑娘尚且还是待字闺中,没想短短一番时日,竟然都有了自己的如意郎君,定下了美满亲事,算起来,我这里还少了一声恭贺。”

    聪明如丁婕,自然明白过来容烁忽然这样给自己打破尴尬并非是真的想和她聊一聊琴。

    他真正想聊得,是丁家已经觅得如意郎君的姑娘。

    丁婕眸子一沉,笑容淡淡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就是最简单也最直接的。”

    容烁的眼睛微微一眯,带上了几分疑惑:“难道……这与自己的意愿无关?”

    丁婕以袖掩口,压低了声音:“这个并不好说,有时候意愿并不重要。若是少国公真心想要说一句恭贺之词,民女在此代舍妹谢过。”

    这句话,让容烁的笑容僵了一下。

    丁婕的确很聪明,话不用说明白,她都懂。

    或许他的将来,也会定下这样一位未来夫人,气质如空谷幽兰,凡事看破不说破,做事沉稳有度,仪态万千。

    只是,这些优点,一个都不存在与那个女人的身上。

    秦泽就比较直接了,他既对什么吟诗作对没有兴趣,也对某些人的口是心非嗤之以鼻,所以直接起身对丁婕道:“丁姑娘,听闻贵府的宅子刚刚修葺过,不知能不能让本官参观参观?”

    丁婕和容烁的话被打断,两人也不恼,丁婕笑道:“大人请随意。”

    秦泽微微一笑,直接点名:“能否请三姑娘为本官领个路?”

    再次被点名的丁荃回过神来,“啊”了一声。

    秦泽笑着道:“三姑娘,请。”

    丁荃就这么傻愣愣的被秦泽光明正大的带走了。

    其实在这里,也没有人不知道秦泽和丁荃那点事儿,便由着他们去了。

    不想他们刚走,丁素也站起来了:“大姐,这屋子里生了碳炉子,始终是有些闷,我想出去走走。”

    容烁忽然道:“丁姑娘,这里可有什么花园可以坐一坐?我也觉得这里头有些闷。”

    丁婕看了一眼正谈论诗词的二人,淡淡一笑:“正好有个新的花圃,不过这个时节也没有开什么花,若是少国公不嫌弃景色凋零,尽管随意一些,将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便是。”

    容烁点点头,跟着秦泽的步子后头出去“透气”了。丁婕作为东道主,干脆也请其他人外出走一走,毕竟都是年轻人,比长辈耐冻,这个庄子也是新建成的,景色还不错,换个视野宽阔些的地方,比在这里扎眼要好。

    一听不用呆在这里,丁凝高兴坏了,和丁婕打了个招呼,拉着清尘就跑了。

    “诶……”丁婕没叫住人,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容烁。

    果不其然,容烁的目光正随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而去,抹黑的眸子里似乎有留恋和不舍的味道。

    丁素从来就是独来独往的人,见各自离去,她也对容烁等人福了一礼,兀自离开。只是她身上有伤,走路什么的难免伤筋带骨,周世昭从一开始就在注意她的一举一动,此刻看着丁素坚强的一个人走路,他便坐不住了,说了句外出看景色,就这么跟着出去了。

    明明刚才还有一屋子的人坐着说话,这会儿竟然就剩四个人。

    姚曼兰如梦初醒一般,有些讶然道:“可是因为诗词太过枯燥,大家都不喜欢!?实在是抱歉,我一谈到这个便忘了其他的事情。”

    丁婕看也不看宁伯州,对着姚曼兰道:“姚姑娘才华横溢,让人羡慕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觉得枯燥。”

    姚曼兰淡淡一笑:“难得能在这里碰到宁先生,从前我们也曾因为一时投机,秉烛夜谈。今日若非丁府做东,我怕是很难找回从前的感觉了。”

    不等丁婕回复,容烁已经笑道:“既然如此,姚姑娘可以继续聊下去,我倒是对府里的景色十分好奇,也想到处走走,不知道丁姑娘方不方便领路!?”

    丁婕对容烁投去了几分感激之情,自然愿意。

    于是,再多派了几个下人过来伺候之后,丁婕大方的将这里留给了宁伯州和姚曼兰两个人,自己带着容烁出去走动了。

    宁伯州眼神一动,下意识的想跟上去,手臂一紧,姚曼兰已经握住了他的手臂,殷切的看着他:“先生?你怎么了?”

    宁伯州的唇瓣动了动,余光看到丁婕已经毫不留恋的离开,最终还是慢慢的坐了下来,低声道:“没什么……”

    最终,小辈们的聚会,随着一对一对的撤离,就这么被打散了。

    ……

    “刚才谢谢你。”

    丁素走在前面,忽然步子一顿转过身,跟在她后面的周世昭差点撞上她。

    “你……你小心点!”周世昭站定,见她神色如常,顺口问了一句:“药膏已经在上了吗?现在可觉得好些了?”

    丁素直勾勾的看着他,并没有急着回答。

    周世昭是好意关心,但是被他这么盯着,越盯越难受:“那个……你有没有听到我在问什么!?”

    “刚才你为什么要帮我!?”

    丁素单刀直入。

    周世昭又愣了一下,然后才说:“你指的是刚才那个姚姑娘?”

    “嗯。”丁素点头。

    周世昭心里松了一口气,他会以为是什么事儿呢。

    男人嗤笑一声,因为他生的高大,要和丁素平视,还得稍微弯腰。只见他双手撑在大腿上,身子微微前倾:“丁姑娘,你刚才盯着那个什么姚姑娘,别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再晚一点,我怕你要血脉尽爆而死!再说了,那是什么场面,上面坐着的是信国公府的少国公!我都不敢在他面前蹦跶张扬,你还敢瞪人!真是勇气可嘉。”

    丁素很快的捕捉到了他话中的意思:“你为什么不敢在他面前蹦跶,你怕他?”

    刚才那样的场合,虽然姚曼兰不是什么权贵,但是周世昭这么做,实在是很拉仇恨,也很吸引人的注意。

    周世昭被问得怔了一下,然后直起身子,沉下脸盯着她:“你一个姑娘家家的问那么多干什么!?我刚才要说的是,你发泄情绪总得分场合吧!就算你不分场合,你……”他不自然的指了指她的身子。

    “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这种毒疮到底要怎么根治,但是我知道一个道理,但凡是中毒,就要保证血气的平和,如果你真的激动,导致毒素在血液里面流窜的更快,你不知道要在吃多少苦头!你总不能本着我反正会娶了你的念头这么瞎造作吧!”

    丁素原本还在因为姚曼兰生气,可是在听到周世昭的最后一句话之后,扑哧一下笑了起来。

    周世昭挠挠头:“你笑什么?”

    丁素的眼神里带上玩味的挑衅:“如果我真的好不了了,你真的愿意娶了我?”

    周世昭慢慢皱起眉头,略带怀疑的猜测:“等等,你说这话……难道那个药没有用!?”

    丁素的笑容渐渐消失。

    果然,现在还不是时候。

    一条胳膊忽然抬起来。

    “喂,扶我一下。”丁素使唤起人来是一点都不客气的。

    周世昭:“我!?”似乎是不确定,他还指了一下自己。

    丁素出来没有带任何人:“难道我自己扶我自己?”

    周世昭当然不干了:“这是你家,府里的下人这么多,让我扶着你算几个意思!?”

    “这里没别人。”

    “这不是有没有别人的问题,没有人你也可以叫别人来!而且问题是我扶不合适。”

    丁素也不恼火,一抬眼,“你害羞?”

    什么玩意儿!?

    丁素面不改色,说的头头是道:“我在里头憋得久了,想出来走走,是你自己要跟来的,我没有逼你、再者,我原本就没准备带丫头,自己一个人散步是艰难了些,也不至于做不到,府里的人包括我娘在内都不知道我身上的伤,丫头扶着我只会让我伤上加伤的疼,你好歹是知道内情的,扶着我的时候多少会顾及一些,岂不是比那些蠢笨的下人好的多!?”

    周世昭长这么大,真的很少跟人讲道理,也很少听人讲道理。

    现在面前站着一个动不动跟自己讲道理,还讲得头头是道,好像他不顺从就是蛮不讲理不负责任的人,周世昭觉得很蛋疼。

    “好好好好!”周世昭认输了:“不就是扶一把吗,你丁姑娘都不在乎的事情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扭捏的!”说着,周世昭大大方方的伸出手:“你自己抓吧,我不敢碰你,碰到你的伤口疼的还是你。”

    丁素眼中浮现出笑意,也不含糊的伸手去搭上他的手臂,于是,一个老神在在的散步,另一个为了配合身高卑躬屈膝的搀扶,像极了游园的太后和小太监……

    两人走了一会儿,丁素忽然说:“你刚才打断姚曼兰说话的样子,真好看。”

    周世昭:这算是夸我吗?

    丁素扭过头,神情认真的说:“我是在夸你。”

    周世昭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夸,尴尬的笑了笑:“多谢了。”

    丁素神色镇定:“不客气。”

    ……

    “你到底要蒙着我多久!?”被蒙着眼睛的秦泽无奈的发问。

    刚才走到这里,身边的人忽然跳起来一把捂住他的眼睛,非要说什么悄悄话。秦泽都不好意思揭穿他早就看到丁素调戏周世昭的画面,就这么任由她捂着眼睛,直到丁素和周世昭走远。

    丁荃放下手,一副“还好我动作快”的庆幸表情,转身对着秦泽谄媚起来:“嘿嘿嘿嘿,刚才我和你玩游戏呢。”

    秦泽叹了一口气,把她冰凉的手握住:“告诉你一个秘密。”

    “嗯!?”

    秦泽的笑容带上了几分坏坏的痞气:“刚才在大厅的时候,我差一点就没忍住向你父亲提亲。”

    ????

    丁荃整个人愣住了。

    提、提亲!?

    秦泽叹了一口气;“可是还是忍住了。”

    丁荃说不上心里是放心还是失落。

    其实……她也到了该定亲的年纪。从贺景源到秦泽,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但是她唯一肯定的是,她喜欢的就是秦泽,想要在一起的也是秦泽!

    只是……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秦泽精准的说出了她的心事。

    他伸手摸摸她的脸蛋:“你几个姐姐的婚事,她们自己的母亲还没来得及忙活,你倒是自动自发地压在身上,怎么,不替她们安排好一切,定下亲事,你就没办法安心跟我成婚吗!?”

    丁荃有些愁苦:“话也不是这么说的……”

    秦泽:“那是怎么说?”

    丁荃神秘兮兮的看了看周围,凑近几分:“阿泽,你有没有看出来,大姐对宁先生是有几分……不一样的意思的?”

    秦泽抓着她的手轻轻啄了几下,在她潮红的脸色中笑道:“我何止看出你大姐对宁先生有几分意思,我还看出来这个不请自来得姚姑娘对宁先生也有很大的意思。”

    丁荃倒吸一口凉气:“这也是我要说的!”

    秦泽认真起来,道:“阿荃,你大娘是出身于承安侯府的姑娘,她对你大姐的希望一定很身后,不只是你大姐,还有你的二姐,但是宁伯州……恕我直言,他不会是你大娘喜欢的人选。”

    丁荃不解:“可是之前我明明听说宁先生曾经在盛京城……”

    “那是从前。”秦泽毫不留情的打断:“少不更事的人,都会有一份不切实际的热血和理想,以为自己可以改变很多事情,但是当他们发现自己的力量弱小到什么都不能改变的时候,就改变了自己。”

    丁荃忽然安静下来。

    秦泽很少用这么认真的语气说话。

    “所以,宁伯州已经选了一条离自己的初心越来越远的路,如今的他,只会越来越懦弱,越来越不敢面对他逐渐陌生的那个地方。你懂不懂?”

    丁荃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泽以为她是在为丁婕的事情担心,知道这种事情怎么劝都没用,干脆握着她的手,不再多说。

    偷得浮生半日闲,他一点也不想因为别人的事情影响了相处的心情。

    丁凝和清尘似乎已经回到院子去陪万氏了,这种场合,万氏好像永远都有资格名正言顺的缺席,殊不知,在容烁与丁婕走出小厅的时候,已经有下人飞奔到华氏的身边汇报了情况。

    华氏听到消息的时候,煮茶的手都发抖了:“你说的是真的!?阿婕真的与少国公相谈甚欢!?”

    “奴才绝对没有看错,厅里的人都打散了,少国公与大姑娘单独处在一起,相言甚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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