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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乱民”被带下去之后，众人面前便只剩下几个娇小的身影。司马昶看了看面前的六个女孩，微微一笑，回头说道：“倒确实有几分模样。聂公子，可有兴致？”
“呵呵，不必了，还是让其他人选吧。”一个身材健硕的少年笑着摆了摆手。
他便是耀武候聂千卓的次子聂征，现在京师的大红人。
“聂公子这是爱江山不爱美人啊，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还没等司马昶再开口，旁边一个面容白皙的少年便抢到前面，站在了他的身前。
司马昶的眼角露出一丝不悦，但转瞬间便隐藏地无影无踪，说道：“呦，我都忘了，我们袁三公子可是最好这口的。”
这个白面少年名叫袁介，是太尉袁延的三儿子，平日里最爱混迹花街柳巷。他早就注意到那几个女孩了，方才还担心聂征会全部收走，一听聂征说不要，便立刻迫不及待地过来挑选。
他逐个托起女孩们的脸蛋细细挑选，丝毫不掩饰眼中的淫邪。司马昶虽然心中不悦，但当着聂征，却也不好发作，再说其他三人也只是静静看着，他又何必出头呢？
“啊！”
袁介忽然发出一声惨叫，众人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一个女孩咬住了他的手。女孩显然咬得很用力，袁介白皙的手上已然渗出了血。
“混账！”
袁介哪受过这样的气，立时火冒三丈，一脚将女孩踢翻在地。
“老六！把这小畜生给我宰了！”这便是世家公子的傲脾气吧，在他心里，杀这种贱民会脏了自己的手。
“哎呦！袁公子你的手没事吧！”老六赶忙上前献殷勤。
“滚开！把她给我杀了！”袁介现在根本不理会自己的手，他脸憋得通红，一心只想将这女孩弄死。
“小的遵命！”老六赔笑着说道，而后便换了张凶狠的面孔，冲那女孩吼道：“还真是个小畜生！敢咬袁公子，我今天非把你的皮扒了！”
说完，他从身旁一个壮汉手中夺过一根铁棒，高高举起，而后卯足力气照着女孩的头顶砸去。
不想，那女孩竟完全没有闪躲，也没有显露出一丝畏惧，只是用双眼死死地瞪着老六。
“啪！”一个面容冷峻的少年忽然快步上前，一把将老六握棍的双手拖住。
老六用的力气很大，被这一阻，差点没闪了腰。
“是哪个……”老六好容易站定，转头刚要开骂，却忽然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对方虽然竭力隐藏，可眼神之中，仍是流露出了一丝杀气。
“北冥轩！你什么意思？”袁介本就在气头上，本想杀了这丫头出气，却没想会有人阻止。
拦住老六的少年名叫北冥轩，他的叔叔北冥昭是西园禁军主帅，属皇帝直辖。与一般禁军不同的是，战事紧急之时，这支部队可以随时赴外远征。
北冥昭为人行事与其他臣子截然不同，不论是司马岳乱政还是聂千卓专权，北冥昭都表现得十分中立，对他们的态度也是一样——既不支持也不反对。
也正是因为如此，聂千卓对北冥昭很是欣赏，多次主动想要拉拢。
聂征深知父亲意图，所以不管是到斗武场观赏，还是去城外游猎，都会特意邀请北冥轩。
“怎的？北冥公子莫非想要收了这丫头？”
司马昶虽然反感袁介，但相比之下，他更讨厌北冥轩。在帝都能让聂征主动邀请的人超不过五个，可这个北冥轩每次都表现地很不情愿，即便出来也是板着个脸，让人看了就是恼火。
聂征身旁剩下的两个少年对视了一眼，二人嘴角都露出一丝冷笑——这个司马昶，到底是沉不住气啊。
这两个少年是京城名门叶氏的两位公子：叶鸿、叶均。他们二人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因为聂千卓十分看重叶氏在全国各地的产业，毕竟任何事都需要钱。
两兄弟心里清楚，越是如此越要谨小慎微、夹着尾巴做人，所以即便是袁介和北冥轩动起手来，他们也不会说一句话。
“这丫头定是受不了袁公子身上的脂粉味，才忍不住咬了一口，巧的是我也不喜欢脂粉味，这丫头想必很合我的胃口吧。”北冥轩或许会忍让聂征，但绝对不会忍让袁介。
“混账！别以为你叔叔手握西园军我就会害怕，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袁介大怒，也从身旁壮汉手中抄过一根铁棒举着便要上前与北冥轩动手。
“袁公子好大的脾气啊。”就在场面即将失控之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聂征忽然开了口。
“这小子……”袁介刚要继续辱骂北冥轩，却正对上聂征那双冰冷慑人的眼睛，不禁后脖颈一凉，赶忙闭了嘴。
聂征也没再看他，却饶有兴致地转向北冥轩，说道：“不过是个乱民罢了，何必为她伤了和气？”
“那聂公子的意思是？”北冥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反问。
“呵呵，不如这样，这丫头的命，便交由天定。等下让她去斗武场里搏杀，若是她能侥幸活下来，便是轩公子的人了，若是死了，也算给袁公子出了口气。如何？”
北冥轩听完，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刚要开口，袁介却抢先说道：“既然聂公子开口，那这个面子我二人自然要给。北冥轩，你不会反对吧？”
看着面露得意之色的袁介，北冥轩的心中不禁有些恼怒。
斗武场里的搏杀有多惨烈他们自然清楚，这么个小女孩进去，还不被人大卸八块？袁介这是明知她必死无疑，才故意卖个虚头人情给聂征。此时自己若是再多言，只怕也难以下台。
他不经意转头看了那女孩一眼……
虽然满脸尘垢，可依然能看得出，这女孩皮肤很白，模样也生得很是水灵。此时女孩也正望着这边，正好和他四目相对，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倔强和愤怒，她小嘴紧紧抿着，可能是因为许久没有喝水的原因，嘴唇显得有些发白。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出手，平日里叔叔反复叮嘱行事要谨慎，可当他见到女孩的那双眼睛时，身体便已先于大脑采取行动了。
“北冥公子，若是此事传扬出去，说你是为了这个小丫头与袁公子起了争执，只怕对西园军也不太好吧？”虽然司马昶说话时总是用敬称，但并不表示他真的对其他几人有多尊重，随口一句话，便能让北冥轩无法反驳。
虽然司马昶的话是在给北冥轩下套，可北冥轩也清楚，聂征之所以会开口调解，完全是冲着自己，这个面子他始终是要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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