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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走出了竹林,霁月显然有些体力不止,脚下开始不由自主的踉踉跄跄。还好小哥搀扶及时,不然霁月定会摔出个好歹。“大姐,不如休息一下再走吧?”杨启看见额头挂满汗珠的霁月实在是不放心。
“不。不碍事。还是赶在天黑前到为好。”霁月却一再坚持。
小哥拗不过霁月,只得继续赶路。
渐渐的,夕阳笼罩了周围的山脉、农田,让河流也闪烁着璀璨的金光。远处的炊烟,袅袅升空,慢慢消失在夕阳的余晖里,静谧安泰。而此时,霁月和杨启也终于抵达了河川,乘着竹筏一路漂流而上。
“大姐,看到前面的炊烟吗?那就是我家。”站在竹筏前端的杨启一边划着桨一边向远方指去。
“恩,看到了。看来你娘子已经知道你要回来了。”坐在竹筏里的霁月,望着袅袅升起的炊烟,不禁感叹,原来人间烟火竟是如此美妙绝伦。
摇晃着的竹筏带动着霁月也摇摇晃晃的沉醉在夕阳西下的美景中,看着越来越近的炊烟,也心生欣慰。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归处一般,心里不由的放松下来。
“娘子,娘子,我回来了……”竹筏快要靠岸之时,小哥加快了划动的频率一边奋力地划桨一边不停的叫喊。霁月看着好生羡慕。顿时明白了为什么会有“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感慨。
终于竹筏靠岸,一位身姿纤细的女子已经等在了岸边。束起的发髻上好像还留着厨房里的饭菜香,即使一身简朴的粗布素衣也丝毫不能掩盖她的美貌和贤淑。
“担心死我了,算好时间,昨天应该到的。”女子看着终于归来的夫君,脸上露出了掩不住的安心。
“赶上大雨,避了一避。对了,这是我在路上遇到的大姐,她和她的丈夫走散了,我看她拖着身子不方便,就让她暂时来家里。”杨启,一边接过娘子递与他手上擦汗的帕子,一边引荐身后的霁月。
“哦,好好好,快请客人进屋吧。”看着怀着身孕疲乏不堪的霁月,女子不敢多言语,赶紧让客人进屋休息。
霁月没有想到杨启的娘子竟然也是这般热心淳朴的善人,心中舒畅了许多。
“快来这边坐,都是一些乡间的粗茶淡饭,还请客人不要嫌弃。”女子早已备好饭菜,热情地招待着霁月。
霁月随着女子的指引坐在了桌前,饭菜的香味的确让人垂涎欲滴。而身边看上去年纪并不大的女子,举止间透露出的贤惠与大气,也让霁月心生感激。
“哪里,哪里,这一桌的菜肴,不正是老百姓们心中所期盼的好日子吗?”霁月一脸羡慕的回应道。
“给,你也多吃点,一路上辛苦了。”礼让过霁月,女子一边打量着自己的丈夫,一边往丈夫碗里夹着菜,画面美极了。
虽说是简单粗陋的家常饭,但是对于霁月这个许久不食人间烟火的落魄仙子来说,竟吃出了世上少有的美味。而乡间女子,做饭洗衣,等待外出晚归的丈夫,然后再一起吃饭的情景,也正是霁月心中曾经所盼望的。看到别人恬淡幸福的生活,霁月免不了触情生情。吃过晚饭,撑着肚子站在院子的梨树下,黯然伤神。一边看出端倪的杨启妻子,走了过来。
“方才顾着吃饭,都没有好好和姑娘说话。我叫梦兰。出生前,我娘梦到了兰花,所以给我起来这个名字。”女子果然和自己的丈夫一样纯良诚恳。
“很好听的名字。我叫霁月。应该比你年长,你就叫我月姐姐吧。”霁月看着梦兰,心中的感激无以为报,不由想当梦兰是自己的妹妹。
“好,月姐姐。我们家一年也不来几个客人,我自己在家都快闷死了。你来了我也当是有个伴儿了。”
“只是……”此时的霁月既有心事、又是麻烦缠身。看着如此热情、坦诚的梦兰,深怕给这对善良的夫妻带来灾难,不敢随便应答。
“月姐姐,可是担心失散的家人。”梦兰问道。
霁月微微的抿着嘴,低下头看着隆起的肚子,不知该如何作答。
“月姐姐放心,明天一早我就让我家那个出去帮你打听。”
“谢谢你,兰妹妹。”霁月内疚自己欺骗着善良的恩人,又无奈自己别无选择。
一番交心后,梦兰收拾出了一间屋子给霁月,霁月看着眼前虽然简陋,却一尘不染的屋子,心中深无数感激无以言表。一对善良的夫妻,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赶了一天的路,霁月确实也乏了,撑着身子,移到了床边,缓缓坐下。然后习惯性地去摸手腕间魔邪送她的手链以寻慰藉。突然,霁月摸着空无一物的手腕,表情慌然失措,一步跳起。她终于发现手链不见了。她顾不得身体的不适,惊慌失措的四下找寻,见屋中没有,又去到院中。那可是魔邪给他的唯一信物,丢此信物犹如让她丢了半条性命。
情急之下,霁月竟然想要不顾一切地激发灵力去帮她寻找。要知道灵力一旦激发,势必将会迎来无数敌人。倘若引来天兵,那霁月是自己死不足惜,可如若迎来了妖魔,那恩人岂不是要无辜受连!无奈,霁月还是停住了已经举在胸前的双手,收回了法力。开始亲自爬在地上一寸一寸的找,霁月忍着身体的不适,不放过任何自己所到之处。汗珠顺着霁月的发丝一点一点渗出,然后划过脸颊,融合了眼泪,滴在地上。
寻觅无果。手链终究是遗失了,就像她和魔邪的缘分也将要散尽一样。霁月狠自己,这么珍贵的东西丢了自己居然浑然不知。她委屈地倒在床上失声痛哭,心里的思念纠缠着遗失信物的悔恨,犹豫一把弯刀,绞割着她的心脏,痛不欲生。而往事也随着心中的痛,一幕幕地重新映入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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