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奇了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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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顾老爷子知道再说也没什么用。

    他沉默了一会儿，妥协地道：“这样吧，我也不要求你在我的饭局上跟他们握手言和，只要你明晚出席，哪怕你当他是陌生人我也不管你，怎么样来不来？”

    封墨羽很清楚，顾老爷子这么说，只是权宜之计。

    等他真的去了，那样的场合根本就避之不及，怎么可能当柳明晟是陌生人。

    他毫不犹豫地拒绝：“顾老，我办事向来没有拖泥带水的习惯，既然不打算握手言和，我认为根本没有见的必要，您说呢？”

    这也太不识抬举了！

    顾老爷子直接在电话那头拍了桌，“啪”的一声透过话筒传了来，“这么说，你是死活都不肯答应了？”

    他挺着一把老骨头，跟一个小辈把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了，这小子居然不给他这么点面子。

    “抱歉。”封墨羽声音淡淡的，在顾老面前，他刻意收起了那股盛气凌人，但是语调依旧透着坚定有力。

    “好，好，封墨羽，我请不动你，我亲自给你父亲打！”

    “啪！”

    顾老太爷老当益壮，火气也比一般的老头要大的多，重重的把电话挂了。

    封墨羽掐灭烟蒂，想到纪晓梦不喜欢烟味，便走洗了手，又漱了个口，才往楼下走。

    下楼时正好纪晓梦刚关掉炉灶，把锅里的汤面倒进碗里。

    封墨羽看到她小心翼翼地抱着汤碗，没走几步就把碗搁在橱柜台面上给手上吹气，那副忙碌乖巧的样子看的他心都要化了。

    立即迈开腿大步走进厨房，从她手里接过面碗，“我来吧。”

    “小心烫啊。”纪晓梦关注地盯着他的手，生怕汤汁溢出来烫到那双白皙的玉手。

    封墨羽碗端的很稳，落坐在餐桌上，人也跟着坐下来，漫不经心地道：“刚才顾家老爷子打来电话。”

    纪晓梦凑过去低头帮他吹了吹面条，“顾老爷子？是顾墨寒的祖父吗？”

    “嗯。”封墨羽点头道：“柳明晟不知道从哪里打通了顾老的环节，想让顾老爷子从中说和。”

    纪晓梦没吭声，在心底暗暗叹了叹气。

    顾家在云城的地位自是不用说，既然顾老亲自打电话，封墨羽不好不卖他的面子吧？

    虽然她很不待见柳家，但是相比起这一点点私人恩怨，她觉得应该以大局为重，这些大家族间都有生意往来，封墨羽如果拒绝了顾老，肯定会让顾老下不来台，要是影响了两家的合作那就损失大了。

    可是还没等她张口劝，封墨羽就挑唇道：“我已经拒绝了。”

    纪晓梦眨着眼睛，“就不再考虑考虑吗？我觉得其实可以答应下来，左右不过是吃一顿饭，而且见面的是柳明晟，又不是柳铭宣，他总不能也跟他弟弟一样讨厌吧？”

    封墨羽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担忧，“放心吧，我就算没答应，顾家也不会因为这件事跟封家交恶。”

    他拿起筷子，低头吃面，似乎不打算在这件事上多讨论什么了。

    他的吃相永远都保持着优梦，即使吃再烫的东西，也从不流露出呲牙咧嘴的表情。

    这礼仪，真是没得挑啊！

    纪晓梦在旁边看的咂舌，难怪梅莉她们总说她现在吃相很斯文，原来都是跟封墨羽一起呆久了沾染的啊。

    封墨羽吃完面，刚打算喝点面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一眼来电显示，他微微蹙眉，接起了电话。

    那边传来封厉怒气沉沉的声音，“顾老饭局你为什么不去！”

    “跟柳家有什么可谈的。”封墨羽随口应了一句，语气不痛不痒的，透着从容不迫。

    封厉语气更冷了，怒气穿透听筒，“你本事可真见长了，顾老亲自请你都请不动，简直是目中无人！”

    封墨羽唇角勾起嘲弄，“你既然调查过我和晓梦这半年来的生活轨迹，就该清楚我跟柳家过去发生了什么。”

    一说起柳家，封厉就气不打一处来，“柳家怎么了，不就是招惹了你那个小狐狸精，你居然为了她，在s市的拍卖会上用三千万拍一块烂翡翠，为了一个女人，你也是真是长出息了！”

    封厉噼里啪啦的指责，封墨羽给的反应很平淡，只是为自己简单辩护了一句：“我为集团挣的钱远比花的多。”

    接着便一言不发如同老僧入定。

    他把手机从耳朵旁边拿下，离得有半尺远，打算等着那边的咆哮停顿才重新接听。

    “你倒也是宠她嗯，把柳家周围的地皮都买到手，建什么墓地，简直是胡闹，胡来，要不是我们有点家底，你这么折腾下去早就败了家了！对于这种喜欢结仇家的女人，往后你帮她教训的过来吗？家里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纪晓梦撇撇嘴，下意识地抬眸看封墨羽，男人瞧起来貌似一脸淡漠的样子，但是仔细看可以看到，眉宇间依稀染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无奈。

    房间里很安静，封厉这些怒斥，没什么阻碍地透过听筒传了出来，一句比一句刺耳。

    纪晓梦的小心肝蓦地一疼，她不是替自己难过，而是觉得封墨羽很可怜。

    有这么一个强势不懂得沟通的老爸，他的成长过程应该很压抑吧。

    一直得不到封墨羽回应，封厉斥责声更大了几分，“不说话是不是，封墨羽，别以为你现在掌权，我就拿你没办法，你小时候不听话，还不是挨过我的打，你五岁那年，屁股是怎么肿的不用我提醒你吧。”

    “噗。”纪晓梦突然捂住嘴。

    没想到人前高冷的封厉，居然有这么幼稚，神经质的一面，吵不过就揭短啊！

    打封墨羽的屁股……噗，他怎么想到要拿这个出来说事儿的啊。

    这么严肃的对话情景，那句话分明就是个笑点好吗。

    仔细想想，纪晓梦突然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虽然平时封厉给人的印象高冷严肃，可是一旦对上封墨羽的时候，他的情绪似乎格外容易被引爆。

    她倒是理解封厉的处境。

    怎么说呢，正当年富力强，原本可以大有一番作为的男人，对上了更年轻有为，精力无限的儿子，他纵然是再窝火，跟儿子竞争起来也是力不从心。

    既不能真的狠下心来跟儿子作对，又不愿意放任儿子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斗不过他，又不愿意妥协，干脆倚老卖老，说出一些很幼稚的话。

    所以眼下的封厉，其实就像是下象棋嚷嚷着赖皮悔棋的老头，没办法赢，却又输不起。

    封墨羽也抑制不住地郁闷了一瞬，额角上爬满了黑线。

    封厉耳朵很尖，纪晓梦只是轻轻笑了一声，他便敏锐地听到了。

    他蓦然中断对话，沉默了几秒钟，声音再响起来时，比先前冷的多，“封墨羽，你居然让这狐狸精听我们打电话？”

    “爸。”封墨羽突然张口打断他，脸色沉沉的，“以后我不想听到你再说晓梦的不是，在你眼里她什么都不好，但是在我眼里她是这世上最值得我拥有的，上次我跟你解释的很清楚，她已经是你的儿媳妇了。”

    “开什么玩笑，她可没有资格成为我们封家的长媳独当一面，也不想想她是什么身份？你现在对她宝贝的不得了，等真正娶回家有你后悔的！”

    说完封厉意识到说错了话，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立即补充了一句，“娶回家，你想都不要想，我是不会让你把她娶回家的。”

    封厉不这么说到也就罢了，他忘了封墨羽是越逼迫越逆反的人。

    有句话叫物极必反。

    封厉这一席话，使得本来没有心思要去顾老那里应酬的封墨羽，一下子改变了主意，冷声道：“我也还是那句话，您还是专心在岛上养老吧，我的事情您不用管，您也管不了，明天顾老的饭局，既然你希望我去，我去就是，不过我会带着晓梦一起去，正好让顾老爷子见见您的儿媳妇。”

    不等封厉说什么，他直接挂掉电话。

    封厉再打过来，他直接把电话调成了静音。

    封厉气得脸色铁青，把手机从楼上扔了下去，直接砸到蒋芷云的脚边。

    蒋芷云正跟家里的几个年长的佣人在一楼大厅里搓麻将，被这突如其来的噪音惊吓的，一桌人都停了动作抬眼往楼上看。

    封厉沉着脸，“看什么看？儿子的事情你到底什么时候管？”

    佣人们一瞧封厉这个架势，就知道气得不轻，哪还敢再陪蒋芷云坐下去呀，一个个无视蒋芷云的眼色，慌忙都站起来，一窝蜂从偌大的客厅里退了出去。

    封厉大步从台阶上走下来，责怨的目光锁定着蒋芷云，冷冷地指责：“儿子不是我一个人的儿子，你也有义务管教他，这么多年了，我怎么从来不见你管教？你是怎么当的妈？”

    蒋芷云撇撇嘴，儿媳妇是他不同意的，她又没不同意，干什么要管啊。

    别以为她没听见，分明是刚才电话里在儿子那受了气，现在就跑过来找她撒气找平衡来了。

    她不想搭理封厉，站起来打着哈哈，“下午吃撑了，我去花园里转转。”

    封厉大步走过去抓住她，骄横地道：“别走，你给我把话说清楚，儿子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做？”

    这是逼着她跟他同一战线了？

    蒋芷云不想跟封厉一般计较，应付地打哈哈，“我怎么做重要吗，儿子也那么大了，你就算要跟他谈也应该心平气和好好商量，动不动就吵架怎么行呢，和气生财嘛，等他下次回来你再好好跟他谈谈，父子间哪有隔夜仇。”

    封厉现在一听见从蒋芷云嘴里吐出和气生财这四个字就头大，“和气生财和气生财，你这辈子就知道和气生财，钻进钱眼里了是不是？”

    他鄙夷地怒视着蒋芷云，“我不知道你脑袋里到底装的什么？那个狐狸精都快挤进门来了，你还有什么心情在那里和气生财？”

    “噗。”蒋芷云忍不住动了一下嘴角，差点笑出声来。

    封厉瞪大眼睛，气得嘴唇直抖，蒋芷云居然还笑，半点都不严肃。

    蒋芷云连忙赶在封厉发火之前，敛住笑意，“好好的儿媳妇怎么成了狐狸精了，叫着多别扭啊。”

    儿媳妇，她还敢当着他的面叫儿媳妇，分明是有意跟他对着干。

    封厉眼里划过一抹痛心疾首，厉喝道：“蒋芷云，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什么都要跟我对着干，这辈子你就从来没让我开怀过，这个家你自己住着吧，爱干什么干什么，明天我就带琪瑶去京城。”

    蒋芷云咯咯一笑，“你瞧你，又发这么大的火，和气生……”

    “砰。”门被重重地关上。

    封厉没等蒋芷云把成语说完，就带着满腔的气恼，扬长而去。

    蒋芷云倏然收起脸上的笑容，叹了口气，走到沙发上缓缓坐下，过了好一阵子，拨通了一个电话。

    “柳管家，明天阿厉要去京城，你替他准备好一路上要带的衣服和生活用品，剃须刀多准备一套，他经常忘东忘西的，还有他的证件和银行卡什么的……”

    紫薇酒店。

    顾老爷子请客，自然是把地方定在了顾家自己的地盘，紫薇酒店就是顾家旗下全国都有连锁的五星级酒店。

    黑色的宾利停在酒店门口。

    封墨羽拉开车门走了出来，随手把车钥匙丢给泊车的服务生，牵着纪晓梦的手往酒店大堂里走去。

    今天纪晓梦有点兴趣缺缺。

    她打心眼里不想参加这种应酬，更是不想见到柳家人。

    但是她也知道，跟封墨羽在一起，这种饭局和应酬她必须慢慢学着习惯。

    刚走进大堂里就看到了熟人。

    顾老爷子倒是很贴心，知道封墨羽跟顾墨寒交好，老早就让顾墨寒在大堂里等着了。

    一看到封墨羽，他立马走过来跟他打招呼。

    “老师！”意外地看到顾墨寒，纪晓梦一张小脸上满是惊讶和兴奋。

    在她眼里，顾墨寒就是一本活动的人形美术教科书，一看到顾墨寒，她就有一种拉着他去美院画室的冲动，很想涨涨姿势，亲眼看看顶级画家是怎么画画的。

    “徒儿。”顾墨寒从善如流地回应着她的称呼，唇边绽开一个云淡风轻的笑。

    他冲纪晓梦眨了眨眼，眼波里满是俏皮，“哎，说好的拜师宴呢？我最近可是等的望眼欲穿。”

    “啊！”纪晓梦连忙解释：“我前段时间一直很忙，不过拜师宴我没忘啊，我听说你这段时间一直都在云城，近期没有离开的打算，原本准备过段日子挑个大家都方便的时间呢？”

    她也听得出顾墨寒在开玩笑，并不是很介意，解释的语气透着几分轻松。

    “哦？原来是这样，我以为你不要我这个师父了？”顾墨寒弯了弯唇，上下打量着纪晓梦。

    她今天穿着一条浅蓝色的雪纺连衣裙，湖蓝色亮晶晶的小高跟撑着她一双纤细的，看起来楚楚可人。

    顾墨寒也是一身时尚搭配。他本就很擅长色彩的组合，随便一身穿搭都是时下最流行的调调，两个人站在一起刚好还恰好是最萌身高差，顿时吸引了大堂里不少人的注意。

    周围不时投来暧昧的目光，加上这俩人交谈愉快，封墨羽在旁边眸光微凉，笑的好不微妙。

    顾墨寒一看封墨羽微微变了脸色，就知道他打翻了醋坛子，连忙结束了跟纪晓梦的交谈，拉着封墨羽说起有关柳家的事。

    在顾家，顾墨寒是很低调的存在。

    顾家是百年豪门，枝繁叶茂子女多，同辈的兄弟姐妹加起来有十多个，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像封墨羽一样继承家业。

    顾墨寒就是典型的富贵闲人，他虽然是长房嫡孙，很得顾老太爷喜欢，但是多年来只醉心于国画，从来不搀和生意上的事，对家族里的事也表现的兴趣缺缺。

    这次要不是顾老爷子看他跟封墨羽关系铁，特意让他过来接待，他绝对不会出现在这种饭局里。

    封墨羽跟柳家的矛盾，顾墨寒在顾老爷子那里听了几耳朵，大概知道中间有纪晓梦的因素。

    他拉着封墨羽，神色带了几分恳求，“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今天无论如何都得把这饭局撑下来，我爷爷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封墨羽闻言，倏地顿住步子，黑眸透着几分好奇瞟向顾墨寒，“受人之托？”

    他一直很好奇，柳明晟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请得动顾老爷子出山，原来是有中间人。

    难怪，顾老爷子自退休起，就不再搀和这些江湖事，这次这么执意要帮柳家，可见这个中间人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顾墨寒苦笑一下，“柳明晟倒是挺会想办法，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居然取得了茹姐的青眼，这次是茹姐亲自出面到我爷爷那里帮着柳明晟说了好话，我爷爷才答应了下来。”

    纪晓梦走在最后面，默默地听着这两个人说话。

    听到茹姐，她也跟着好奇，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居然可以说动顾老爷子出山。

    “茹姐……哪个茹姐？”封墨羽微微晃了一下神，他脚步顿住，小拇指按着眉心，轻眯凤眸做出一副回忆的模样，明明有几分女气的动作，但他做出来却偏偏说不出的好看。

    顾墨寒艳羡地看了他一眼，“还能是哪个，周岑茹。”

    “是她？”封墨羽诧异挑了挑眉，旋即，又有几分释然。

    如果是这个女人，倒是真的拉得动顾老爷子出马。

    周岑茹有着云城第一名媛之称，尤其是在云城老一辈的长辈那里很吃的开。

    说起来，周家也曾是云城老牌的豪门，但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因为某些政、治原因，周家举家迁到澳洲去了，华国这边只留下不多的祖产交给亲戚打理。

    中间周岑茹的父亲不知什么原因回来过一次，不过后来又离开了，而周岑茹是从米国结束留学后，跟着老公直接回国的，顺便接手了周家留在云城的所有遗留产业。

    借着上一辈跟云城上层圈子的旧交关系，这些年倒也混的风生水起。

    顾老爷子特别欣赏她的才干，认了她当干女儿。

    短短几秒钟，这些内容在封墨羽脑子里飞快地过了一遍。

    他记起来周岑茹是何许人了。

    大家同在云城生意圈里混，自然免不了碰面，以前他经常在酒会上见过周岑茹，但两个人只是点头之交罢了。

    周岑茹已经四十多岁了，经营的又是服贸，跟封墨羽不属于一个圈子，所以虽然知道彼此，却没怎么打过交道。

    说话间，三人走出了电梯，来到了位于顶层的包间门外。

    照旧是不对外开放的豪华私人包间，走廊里奢华的装饰可见一斑。

    三人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的人第一时间朝门口望了过来。

    “墨羽来了，快过来坐。”一看到封墨羽，顾老爷子就高兴地开腔招呼。

    顾老爷子坐在东边的尊位上，他的左手边坐着一个明艳的贵妇，应该就是周岑茹，右边的位置空着，再隔壁坐着个面容儒梦，乍一看跟柳铭宣有着几分相似的男人，不用说肯定是柳明晟了。

    封墨羽唇边绽开淡淡的笑意，迎着尊位上的老头说：“顾老您到的可真早，早知道我就提早过来一会儿，让您久等了。”

    “不会不会，你这个点儿踩的正好。”顾老爷子低头看表，目光满是赞赏，“不早不晚，刚好六点钟。”

    他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来来，快坐。”

    封墨羽抬脚朝顾老爷子迈了过去，纪晓梦紧跟在他身后。

    顾老爷子不经意地，看到紧随封墨羽身后，居然走进来一个陌生女孩的时候，很是惊讶了一瞬，抬眸迟疑地看了眼封墨羽，欲言又止。

    还未等他张口问，顾墨寒就笑着介绍：“爷爷，这是墨羽的媳妇儿，纪晓梦。”

    顾老爷子跟柳明晟都不约而同呆了一瞬。

    就连旁边的周岑茹也将打量的目光落在纪晓梦脸上。

    周岑茹有一双锐利的眼睛，不愧是商界女强人，久居高位，气场很强大，那两束目光像激光似的，戳在纪晓梦脸上，仿佛能一眼看穿她的里里外外。

    被这两道严厉的视线扫着，让纪晓梦觉得有几分不舒服。

    她微微抬起头，对上了衣着明艳，面容冷肃，短发干练的中年女人。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纪晓梦几乎惊呆住了。

    这这这……女人是周岑茹吗？分明一个翻版的汪淩月啊。

    一眨不眨地盯着周岑茹，纪晓梦惊愣在当场，忘记了说话，更是忘记了跟顾老爷子打招呼。

    处在震惊中，她丝毫没注意到，周岑茹眼里极快地划过一丝轻慢。

    现在的年轻女孩，不思进取只想着攀高枝，靠男人过上优渥生活，她打从心底鄙夷。

    眼前这位，多半是仗着有几分姿色讨了封墨羽的欢心，这样的小姑娘她见的太多了。

    周岑茹淡定地挪开了目光，微抬下颚，端起茶水抿了抿，隐约透出几分清高之色。

    纪晓梦呆呆地看着周岑茹，心里不断地翻滚着一个念头，汪淩月跟周岑茹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奇了怪了，老爸曾经说过，汪淩月的亲生母亲已经死了。

    或者说只是单纯的巧合，非常相似的两个人而已。

    “晓梦？”

    突然，封墨羽张口叫了她一声。

    纪晓梦微微有些失态的模样，封墨羽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他疑惑地抬眸看了周岑茹一眼，不着痕迹地走上前两步，用身体挡住了纪晓梦望向周岑茹的视线，眉宇间流露出淡淡的关心，“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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