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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儿,我是真的不想一辈子就呆在那幽深的国师殿里面,”易晓初凝视着她,“我今天之所以跟你说这些,就是希望到了那个时候,你不会因为我的突然失踪而担心害怕。虽然这么做,对你来说很不公平,但是等到那个时候,西墨月也一定不会让你一个呆在国师殿里的……星儿,记住,我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要比在这西凉国皇宫幸福。”小丫鬟低头沉默了半晌:“奴婢知道了……”
易晓初拍了拍她的肩,没有再说话,只是又拿起了一边的书看了起来。
在祭神殿,倒不用担心别的问题,所以小丫鬟也不用整晚的守着易晓初了。
第二天易晓初又睡到了很晚才起来。
纵然祭神殿比国师殿更幽冷,但是在大夏天的日光的暴晒下,房间里还是充满着燥热的气息。
吃了午饭,易晓初叹了口气,拖着极度不情愿的身体,前往祭神台。
祭神台下,已经有不少的人围观了,西墨月也在台阶处等着了。
“国师大人,您受累了。”他一脸郑重的看着易晓初。
易晓初幽幽的看了他一眼,抬脚上了台阶。
张玄真和小丫鬟赶紧跟了上去。
经过一上午的暴晒,祭神台上的石板都能够煎鸡蛋了。易晓初走进亭中,总算是避免了阳光的直射。
才刚一跪下,易晓初就感觉桌子下面有什么东西。偷偷撩起桌布一看,却是一盆子冰,偌大的冰块已经渐渐的融化,想来是西墨月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搬上来的。
“这么热的天气,冰块又能坚持多久啊!”易晓初把书摊开,把手偷偷的放到了铜盆上。
“唔……真凉快……”
祭神台的大钟“哐”的一声被敲响。
祭天,正式开始。
祭神台下,后妃和官员们齐齐的抬头看着祭神台上的小亭子,和因为被微风吹拂而飘起来的纱帘。
婉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小姐,国师大人好辛苦啊!”
柳儿白了她一眼:“叫什么小姐!要叫娘娘!”
洛紫樱抬头,眯着眼睛看着远远的祭神台:“是啊,国师大人好辛苦。”
柳儿有些谄媚的给洛紫樱扇着扇子:“娘娘,这么热的天,我们还是回去吧!”
洛紫樱没有理她,仍旧眯着眼睛看着祭神台上。
婉儿扯了扯自己身上汗巴巴的衣服:“小……娘娘,每年这个时候国师大人都要祭天?”
洛紫樱摇了摇头:“只是因为今年大旱,所以国师大人才会在这个时候祭天而已……你看,国师大人在祭神台上,高高在上,而我们,只能在下面仰望。”
“我宁愿在下面仰望,”柳儿小声的嘟囔,“这种天气,在上面的话,只怕非得热死不可!也就只有国师大人,心如止水,才敢在这种天气祭天——别人谁愿意做这种事儿啊!”
“心如止水吗?”想到易晓初当初在洛府的时候的那些行为,洛紫樱的嘴角浮起一丝嘲讽的笑,“你不愿意,却不能代表所有人都不愿意。西凉国的国师大人,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等的尊荣!”
“可是国师大人也很辛苦啊!大冬天的要祭天,大夏天的也要祭天,”婉儿认真的开口,“而且平时就是一个住在国师殿里,好孤单的……”
“凌芩国师可从来没有孤单过,”洛朝云看着那高高的祭神台,“当年的凌芩国师大人,可是大权在握,连皇上都要听他的话。”
“那是因为皇上还小啊……”
洛紫樱却没有再说话,只是眼睑一垂。
当年的凌芩国师,一手操控了朝政。西墨月年幼,宫里几乎所有事情都是凌芩国师在管理。西凉国国师大人不能婚娶,可是当时在国师殿内服侍凌芩国师的宫女多达百人,个个都是姿容出色,形貌兼备,到底有没有跟凌芩国师有染,已经是无人得知。反正当时的国师殿内,几乎是日日夜夜,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而在凌芩国师死后,西墨月就下令把当时国师殿内包括这些宫女在内的两百多人,尽数处决。
不过此事倒是做得极为隐秘,洛紫樱也是无意中听得洛致远提起才得知的。
不过当时也有人在暗地里猜测过,凌芩国师之所以四十出头就早逝了,也有可能是因为平时太放纵自己,所以才会遭到天谴,导致早逝。
不过这事别人不知道,易晓初倒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西墨月当时年幼,的确是被凌芩国师当做傀儡,而凌芩国师也的确是太过不知检点,当初比较贴身的几个侍女,几乎都被他染指过。
西墨月本来是打算筹备自己的力量,然后在必要的时候威逼凌芩国师,夺回权利。可谁知道凌芩国师玩过火了,心里也滋生了别的想法,想要自己生下儿子,然后再接替为下一任国师;再生下女儿,嫁给西墨月,把西凉国彻底纳入自己的掌心。
那个时候西墨月虽然才十三岁,但是心机已经很深沉了,老皇帝留下的“孤狼”也在他的手里日益壮大,所以当西墨月知道国师殿里有几个女人怀孕的时候,立刻让人给凌芩国师下了毒,然后以他的子嗣的性命逼他推演出下一任国师的所在地之后,就毒杀了他。
而当时对凌芩国师承诺的,要留下他的一个孩子的命的事,西墨月也没有食言,的确是让那几个女人生下了孩子,男孩全部溺死,而唯一的一个女孩子则留了下来。
西墨月没有杀她,只是把她丢到了荒郊,然后让人看着那个女孩子,直到那个女孩子被活生生的冻死。
这些在原著里面都是写得很清楚的,所以易晓初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码子事。
而这会的易晓初,脸被热得通红,整个人都摇摇欲坠,一副快要中暑的样子了。
桌子下的冰盆里的冰也已经化的差不多了,外面的阳光也越来越热烈了。
“我快要被热死了。”易晓初面无表情的开口。
小丫鬟赶紧用手帮易晓初扇风。
“你不热吗?”见小丫鬟也是满脸通红,一脸的汗水,易晓初伸手把她拉了过来,“到这边来。”
她瞄了张玄真一眼:“玄真,你能让身体散发寒气吗?”
张玄真一愣:“回国师大人的话,奴才虽然可以控制自己的体温,寒暑不侵,但是要让本身散发寒气……奴才做不到。”
“那你还得练练!”易晓初一脸严肃的说完,又低下头继续默读眼前的颂文。
心静自然凉……心静自然凉……
谁说的!根本凉不下来好不好!易晓初叹了口气,抬头看着木制的亭盖,觉得那雕花描金的木料都在冒着烟。
实在是……太热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两个时辰结束,撇开易晓初那跪得发麻的膝盖不说,她真的是热得受不了了。
桌子下面的那冰块早就变成了一盆温水了。易晓初洗了手,又撩水拍了拍脸,这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顶着一张猴子屁股脸,庄严肃穆的下了祭神台。
跟她想的一样,一开始还在祭神台下看热闹的人这会一个人都没有了,西墨月也离开过了一阵子,不过这会倒是又出现在了祭神台下。
见易晓初满脸的通红,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国师大人,您还好吧?”
易晓初吁了口气,看向了张玄真:“玄真,你赶紧去准备一些冰盆。”
“奴才遵命。”
见张玄真急匆匆的去凌室取冰了,易晓初又左右看了看,见周围没别的人,才重重的吁了口气,一口扎进了西墨月的怀里。
突如其来的美人入怀还让西墨月呆了呆,不过随后他就伸手,把易晓初横抱了起来。】几乎是同时,舒服的寒气就从他身上散发了出来。
易晓初一手勾着西墨月的脖子,一手冲着小丫鬟招了招:“星儿,赶紧过来……免费的大冰块呢!”
这一幕倒是挺像冬天祭天结束之后,易晓初被冻残了的场景。
三人快速的回到了祭神殿,易晓初是赖在西墨月的身上,怎么都不愿意下来。
西墨月倒是板着脸:“活该!”
“我怎么活该了?”易晓初翻了个白眼,“我这是为了西凉国在祭天……”
“你不过是为了让新月出宫罢了!却又不得不折腾自己!”西墨月轻哼了一声,却把她搂得更紧。
“谁叫你不让西西出宫的呢!”易晓初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热死啦!老天爷不下场雨都对不起我……”
“这天旱成了这个样子,哪有那么容易下雨啊!”西墨月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丫鬟取了凉茶来,易晓初立刻接过来灌了一大口。
“国师大人!”张玄真在外面敲门,“冰盆已经取来了。”
易晓初立刻挣脱了西墨月的怀抱,正襟危坐:“都送进来吧!”
祭神殿大门被打开,数个宫人在张玄真的指挥下,搬着冰盆走了进来。
几大块冰块往殿中一搁,室温立刻就下降了几度。
易晓初注意到,搬来冰块里的人,就有勉儿。
张玄真吆喝着大家又离开了,易晓初才抱着一个冰壶,瘫倒了椅子上:“想到明天还会继续这种生活我就想哭……”
“活该!”西墨月又伸手戳了戳她的眉心。
“什么叫活该啊!”易晓初拍掉了他的手,“还不都是你的错!”
西墨月叹了口气:“要不,明天朕陪你吧!你这个样子,再持续几天,身体肯定会受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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