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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妃娘娘对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还分析了一大堆利弊，”陈书明放下手，叹了口气，“我怎么能违背了娘娘的一片苦心呢？”“曦妃娘娘都对你说什么了？”李承恩有些茫然，“利弊？什么利弊？”
“这么说吧，”陈书明想了想，“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你不知道，我也知道了。”
“啊？”李承恩张大了嘴，好一会，他才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那，那你知道曦妃娘娘是怎么离开皇宫的……”
“你放出去的啊！”陈书明又是笑眯眯的看着李承恩，“曦妃娘娘都告诉我了。”
李承恩的嘴角立刻一抽。他刚想要说什么，陈书明就摆了摆手：“曦妃娘娘跟我说得很清楚，别担心，我不会告诉皇上的……”
李承恩稍微心安了一下，才又有些愁眉苦脸的开口：“曦妃娘娘明明答应过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我都说了，曦妃娘娘告诉了我很多，也跟我分析了利弊，你的这件事只是其中的一小件而已，”他又捋了捋胡须，“不过知道了这些之后，我才算是弄清楚了好多我觉得疑惑的事情……”
“那，曦妃娘娘还跟你说了我别的什么事情吗？”
陈书明看了他一眼，才摇了摇头：“你还想要曦妃娘娘说你什么别的事情？她就跟我说了你放她出宫的事情。”
李承恩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又愁眉苦脸的坐到一边去了。
看起来，那个姓李的大人，还是得让他自己来查——易晓初没有告诉陈书明！
可是他到底要怎么去查啊！
李承恩也不知道为什么易晓初不让他跟别人说，甚至是不能跟安继泽和乔振轩说……但是他一个小小的御医，能查出什么来啊？
不过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帮着一起查下去。
首先，他查了一下离水城内，到底有多少当官的姓李。
下午溜到了褚正阁，李承恩查阅了一下官员名册。
刨除了他家这一口子，其余的姓李的加起来竟然有二十几位。这些还都是登记造册的品阶官，剩下那些乱七八糟的又是好几十号人。
李毕竟是大姓啊！
“这要查到什么时候啊！”李承恩都快绝望了，“难道要我一个一个去问人家会不会倭国语？”
打起了精神，李承恩抄下了三品以下的官员的名字，准备回去挨个查一下。
他刚刚离开褚正阁，东炽阳这边就得到了消息。
“李承恩去了褚正阁？还看了官员名册？”东炽阳面无表情的开口，“他看那个干什么？”
易晓初在写给他的信上也提到了那位“李大人”，所以他的心里怀疑的人还挺多的。李承恩一进褚正阁，立刻就有暗卫队的人跟上去了。
“他抄写了一些名字离开了，卑职看了一下，他抄的都是姓李的官员的名字。”
东炽阳的眉头立刻就是一皱。
“李承恩怎么会知道这姓李的人的事情？”
与其自己想，倒不如直接把李承恩叫来询问，所以东炽阳当机立断，立刻就让明桥去叫李承恩了。
李承恩还拿着那么名单画着圈，准备先圈定几个嫌疑比较大的人——那些打出生就没有离开过离水城，亲戚朋友也都是老实本分人的，基本上都是可以排除的。
明桥来找李承恩的时候，李承恩还没有反应过来。得知是东炽阳要找他，李承恩的心里立刻就有些紧张了起来。
一年前是他把易晓初放出宫的事情……他是真的怕东炽阳知道啊！东炽阳也许能饶过安继泽和乔振轩，但是肯定是不会给他好果子吃的。
忐忑不安的到了云绯殿，李承恩一进来就垂手站到了一边：“微臣李承恩，见过皇上。”
东炽阳仍旧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好一会才淡淡的开口：“你查姓李的官员做什么？”
李承恩一愣，不过随即心里也咯噔了一声：“皇，皇上，您，您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朕是怎么知道的，”东炽阳的目光转冷，“你只需要告诉朕为什么。”
“我，我是因为……”李承恩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是因为想要知道在朝中的姓李的官员，有没有人跟我们家是亲戚……”
他本来就不会撒谎，所以扯的这个谎也是漏洞百出。
果不其然，东炽阳立刻就冷哼了一声：“这些姓李的跟你家里有没有关系，你回去翻族谱或者问你爹不就不知道了？再不济问你二哥，你家里上下不是你二哥在打理吗？”
李承恩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低着头不说话了。
“说吧！你为什么要查这姓李的官员。”
李承恩头垂得更低了。他不敢说话，可是却感觉到东炽阳冷冰冰的看着他，他又不能不说……好一会，他才嗫啜着开口：“是，是因为有人，有人拜托我查的。”
东炽阳眼睛一眯：“是谁？”
明明已经快要到深秋了，但是李承恩还是觉得自己的额头在冒汗。他不由得伸出手擦了擦，却又没有摸到汗水。
“是，是，是……”他“是”了半天，还是没能说出来。
“既然你说不出来，那么朕问你，你查了这姓李的官员，又是想要干什么？”东炽阳的目光更冷了。
他几乎已经猜到李承恩想要隐瞒的是什么的。
李承恩还是没有办法回答。他咬了咬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请皇上恕罪！微臣，微臣答应了那人，不能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那你说，那个人是谁？”东炽阳托着脸。
李承恩都快要哭了：“皇上，微臣，微臣……不能说。”
东炽阳眼睑一垂：“明桥，去请陈书明。”
“奴才遵命！”
明桥出去了，东炽阳才又看着李承恩：“你与陈书明一直在一起，那么你遇到的什么人，他自然也遇到了……李承恩，让你查这姓李的官员的人，是不是易晓初。”
李承恩一个哆嗦——还是被东炽阳猜到了啊……
“你无缘无故的开始查这姓李的官员，而偏偏易晓初在东海的时候给朕写过密信，信中也提到了这姓李的官员……在联想到你与易晓初在宫中的时候就交情颇深，”东炽阳又是一声冷哼，“你在宫外，定然是见过易晓初了吧！她现在在何处？”
李承恩俯下身，不敢开口说一句话。
他不说，东炽阳也不着急——反正陈书明来了，总是会说的。不过东炽阳倒是有些费解，以李承恩的性格，怎么可能会把这样的事情瞒着他呢？就算是当初在宫中的时候两人有些交情，那也不至于让李承恩为了易晓初的下落公然的违抗他的命令啊……
陈书明倒也很快就被请来了。进门一见到跪在一边的李承恩，他有些诧异，不过随即心里也升起了一丝了然。
“微臣陈书明，见过皇上。”
“陈御医，”东炽阳斜斜的倚靠在椅子上，“易晓初与你说过什么了？”
陈书明一愣，忍不住看了李承恩一眼。他心里寻思着李承恩估计是在东炽阳的威压下说出了他们在外见过易晓初的事情，所以也不由得叹了口气：“请皇上恕罪，微臣隐瞒此事，实在是因为曦妃娘娘的请求……”
李承恩立刻在心里叫起苦来。
东炽阳的嘴角微微一勾：“哦？她是如何请求你的？”
“曦妃娘娘说了，东西两国迟早是要开战，她的身份敏感，着实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现，而且皇上您定然是要利用她的身份做文章的，”他看了李承恩一眼，才有些谨慎的开口，“曦妃娘娘她，她告诉了微臣她的身份——她在西凉国的时候的身份，也说了她的那些考虑。微臣知晓之后，也明白了她的苦衷和立场，所以也答应了她，回到离水城之后向皇上隐瞒她的下落。”
“她跟你说了？”东炽阳眼睛一眯，“之后呢？她又说了什么？”
陈书明轻声一叹：“皇上，曦妃娘娘说了，若是两国开战了，而让东泱国又落入下风了，可以去找她……”
“朕岂会落入下风！”东炽阳冷哼了一声，不过表情倒是缓和了几分，“哼，她倒也算是还想着东泱国……她还说了什么没有？”
“别的倒也没有多说，只是让微臣不要把她的下落告诉皇上。”
东炽阳不由得若有所思的看向了李承恩：“陈御医，她没有让你帮着她查什么东西吗？”
陈书明有些茫然的抬起头：“回皇上的话，曦妃娘娘并没有让微臣查什么啊！”
东炽阳收回视线，又盯着陈书明：“那陈御医，你可否告知朕，曦妃娘娘现在在何处？”
陈书明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皇上，微臣答应了曦妃娘娘，无论如何都不能泄露她的下落……曦妃娘娘对微臣袒露她的秘密，微臣也感念她的苦衷，所以愿意帮她隐瞒现在的所在地，所以微臣也恳求皇上，不要逼迫微臣了，微臣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泄露曦妃娘娘的行踪的！”
李承恩不由得在心里安安的松了口气。
东炽阳沉默了半晌，才冷淡的开口：“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陈书明的心里落下了一块石头，但是还是忍不住看了李承恩一眼。不过他想到李承恩跟曦妃娘娘素有交情，李普明又是中书省的宰相，皇上也不会把他怎么样，他这才退出了云绯殿。
指节轻轻的敲击着椅子扶手，东炽阳有些嘲弄的看着李承恩：“怎么样，你不肯说，陈书明倒是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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