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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是甭想睡了。”那个跟乔二狗相熟的城防军叹了口气,“上面下了令,今晚整个京城都要进行搜查。别说你们这辛集坊的小门小户了,就算是宣化坊那种地方,都不得不打开门接受搜查呢!”乔二狗瞠目结舌:“不是吧!到底是什么人,值得这么大张旗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那城防军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要问我们队长才知道。”
“唉,这离水城真是乱糟糟的。”乔二狗的表情更不满了,“聚胜赌坊也是,每天搜查的人都三四波,生意都被拉下来了,害的我的赏钱都少了。”
“你小子这些日子也赚了不少赏钱了。”那城防军又笑骂了一句,跟乔二狗挥了挥手,转身跟上了队伍。
乔二狗打了个呵欠,摇了摇头,关上了院门,回房间去睡觉去了。
易晓初整个平躺着,听着外面的动静渐渐远去,去丝毫不敢动弹。
不止她是这样的心思,就连孙大娘和乔二狗也是,跟忘了她这个人存在一样。没一会,辛集坊又恢复了宁静。
就在搜查过去一个时辰之后,外面又传来了迅猛的敲门声。
乔二狗一边咒骂一边穿鞋出来,刚走到院子里,院门就被撞开了。
“你们干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乔二狗怒气冲冲的开口,“一次就算了,一晚上来闹个三次趟,谁受得了啊!你们白天可以换班睡觉,我们白天还要干事呢!”
“见谅!职责所迫。”领头的一个人面无表情的开口。
乔二狗心里微微有些惊疑。这个人所表现出来的气势,也远非先前那波城防军可比的啊!
难不成暴露了?可是不应该啊!
他走到门边,很是不满的嚷嚷:“你们等等我开门就好,你看,把我家门栓都撞坏了!”
“待会自会如数赔偿。”
乔二狗却借此看了一眼外面,发现被破门而入的不只是他家,周围都这样之后,他才算是安心了些。
“赔钱就好!”乔二狗撇撇嘴。
那些城防军——虽然乔二狗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不是城防军,但是的确是穿的城防军的衣服——已经开始搜查了起来。比起先前那一波,更为认真。他们手里拿着长矛,连地上比较深的草丛都会扫一下。
在灶屋里,连大锅和灶孔都查探过了,堆在墙角的干柴也全部被推倒了。堂屋里面也仔细的搜了一遍,连房梁上都有人上去,一寸一寸的检查过了。而乔二狗的房间,连被子、棉絮都被扯到了地上了,床也被仔细的检查过了。
操着手跟在他们后面的乔二狗也注意到一个细节,这为首的那个人,几乎是走几步就会轻轻跺一下地面,也比较注意墙面,时不时的还会伸手敲一敲。
这到底是什么人?乔二狗心里震惊,脸上还得装出气愤的样子:“喂!我待会还要睡觉呢!”
“会补偿你的。”那人言简意赅。
很快就搜到了孙大娘房里,孙大娘又被弄醒了,这会仍旧是茫然的坐了起来:“是城防军又来了?这都第二趟了?”
“娘,没事的,他们只是来搜查而已。”乔二狗赶紧过去安慰他。
有老人睡在床上,这些人自然不好命令老人下床。不过那个为首的人却是眯着眼睛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张床,又伸手在床板上敲了敲,才收回手,又开始轻轻的跺着地面。
易晓初感觉到了那人敲击床板的震动,一颗心也绷紧了。
照样是细细的搜查了一遍,没有搜查出什么,那些人才默默的退了出去。领头的人走到了最后,伸手递给了乔二狗一片金叶子:“这是补偿。”
乔二狗立刻双眼冒光,立刻接过金叶子,眼中露出了几分贪婪。
那人却没有再理会他,转身离开。
“娘,是金子!金子!真的是金子……”
“二狗子,他们走了,你不去把院门关上?”
“关什么,反正门栓已经断掉了。”
“啊?”
“娘!这是金子啊!金子!”
那个领头的走出了院门,想了想,还是回身把院门给带上了。
听到外面的声音,乔二狗又跟孙大娘说了好一会话,又扶着孙大娘躺下了,才哼着歌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乔二狗爬起来,有些浑浑噩噩的打着呵欠,去厨房生了火,一边咒骂昨晚的两拨城防军,一边瘫好了煎饼,去叫孙大娘起床。
“没事了,让易晓初出来吧!”孙大娘一睁开眼睛,立刻就吁了口气。
乔二狗的心才算是真正的落下了,这才启开板子,把僵在里面一晚上的易晓初放了出来。
“哎哟我的腰!我脖子!我的肩膀!”易晓初一出来就哀嚎连连,不过声音倒是不大。
“昨晚可真是惊险啊!”孙大娘皱了皱眉,“来了两拨人不说,房梁上一直站着一个人,直到快天亮了才离开!”
“不是吧!”易晓初目瞪口呆,她只是想到了东炽阳可能会放第二波人来,但是没有想到竟然还会有人一直潜伏。
“看起来皇上是真的想要把你找回去啊!”乔二狗撇撇嘴。
“那家伙,该不会把所有的暗卫都派出来了吧?这京城这么多户人家,难道一家站了一个?”
乔二狗倒是沉吟了一下:“这应该不可能。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次搜查主要是针对京城外围的,毕竟你想要藏身的话,去大户人家的可能性非常小。不过我敢断定,聚胜赌坊和安家昨晚肯定也遭了两拨人的搜查。”
“我怎么可能会去安家。”易晓初却是有些不以为然,“如果我去安家的话,那就是纯粹的自投罗网。安全门那家伙肯定是第一时间就去告密,反正藏匿我的罪名自然有安继泽担着,安全门知道我不会把安继泽怎么样,所以他肯定是乐得去向东炽阳献功,因为我做曦妃娘娘,对安家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不过不管怎么说,昨晚的坎总算是过去了。”孙大娘皱了皱眉,“皇上若是每天晚上都来这么一出,只怕会引起民怨。”
易晓初倒是一笑:“不会了。只怕之后东炽阳的追查方向就要放在离水城外了,因为经过昨晚的事情,他应该肯定我已经没在离水城内了。”
易晓初说得信心满满。
本来也应该是这样的,如果东炽阳不知道西墨月离京的消息的话。
西墨月离开了明月城,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而易晓初正好在这个节骨眼上逃走,纵然是东炽阳再相信易晓初,也不能不把这两件事情联系起来。
东炽阳忌惮的是,西墨月会不会偷偷来离水城了。
西墨月已经进入了离水城,这会正坐在一所民宅的大堂里。
“离水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托着下巴,悠然的看着屋里的几个属下,“方才进城的时候,朕可是看到了,那些出城的人,无一没有经过仔细的盘查。”
“回皇上的话,说是中秋那天宫里出了刺客。”一个人恭恭敬敬的回答,“所以全京城都戒严了,现在是进城容易,出城就难了。”
“我倒是注意到一个细节。”西墨月回想在城门处看到的场景,“那些守卫倒是对女子盘查得更为严格一些——莫非,那个刺客是个女人。”
“这些卑职就不知道了。”
旁边一个人的脸上露出些许不满:“那个人未免也太心急了!就算现在刺杀东炽阳成功,他也未必能顺利上位。”
“其连,这事未必就是他做的。”东炽阳却微微摇了摇头,“他隐忍了十一年,不可能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击。”
那个叫其连的人还想要说什么,西墨月却是微微一笑:“而且,上次易晓初重伤的事情,他不是也说了不是他做的了吗?”
其连又冷哼了一声:“皇上,属下可是一点都没有相信过他。说实话,一个承诺会割让自己领土的人,就算真的做了皇帝,也未必有什么大作为。”
“你错了。”西墨月把视线投向了皇宫的方向,“东炽阳是刚强,而这位,可是隐忍啊!他所谓的割让四座城池,不过是希望借助西凉国的力量而已。等他真正的上位了,只怕马上就会翻脸,转而对付起我们了。”
他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人:“你看,你们不是已经都暴露在他的眼下了吗?到时候他首先就会除掉你们。”
众人心里都是一惊。
先前开口的那个人又忍不住说到:“既然这样,皇上您为何还要与他结盟?”
西墨月轻笑一声:“请神容易送神难,他想要过河拆桥,朕又是那么好相与的吗?况且,朕一点都不看好他,他未必斗得过东炽阳。”
众人又是一呆。
其连很是不解:“既然如此,皇上为何还要与他结盟?”
“不过是想要让这东泱更乱一点。”西墨月的嘴角勾起,“东炽阳抢了朕的女人,朕又岂会让他好过?就算弄不死他,恶心他一把还是可以的。”
众人面面相觑。
对于东炽阳抢了西墨月女人的事情,他们都不了解内情。唯一清楚的,就是东炽阳的曦妃娘娘,是国师大人的亲姐姐,也是皇上喜欢的女人。
还有传言说,这位曦妃娘娘是皇上内定的皇后人选。
不过身为臣子就不能妄论君上,况且这又是皇上的私事,他们实在是不方便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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