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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落小说 > 闲话阴司 > 2.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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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黑风高,乌云蔽月,长链飞舞独挂东南枝,风声猎猎搅起枝头沙沙,阴阴瑟瑟惊鸟飞窜无踪。一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抓住了那长链打了个结,月好奇的探出头来,照亮风中飞舞的碎发,那双好看的眼眸早无了光彩,头微抬皓脖如玉挂在那结上,咯噔一声,乌雀惊声飞舞遮住了月光,只剩下那地上摇曳的空中倒影。

    大风呼啸席卷满地落叶飞舞,枝丫断裂飞影坠落,横卧撑起的背影瑟瑟颤抖,仰面朝天终于看清了那张脸。那是一张年轻文秀的脸,泪痕在霜华中晶莹剔透,盖过那本璀璨星辉的眼,手探索中抓到了什么,颤抖放在眼前,那是一根兰花玉笄。

    优雅兰叶伸展而上,精巧娇兰附枝回头,优雅俏皮生气勃勃。大豆泪珠打在“叶片”“兰花”上,颤抖的肩膀积压着胸腔终于发出呜咽声来。

    “贞儿,贞儿是你吗?”他彷徨四望月色斑驳中寻不到心心念念的身影,他紧抓那兰花玉笄重重压在心头,“贞儿是你不让我随你而去?”阴风大作他猛然回头,茫茫白雾中俏影若现徐徐而来。

    他激动爬起双手紧握那兰花玉笄奔跑入那白芒中,白芒蒙蒙他看不清四周,也找不到那挂念的身影,他大声焦急呼喊疯一般的扑打那迎面来的白芒,妄想那一挥之后就能看到那人。

    “贞儿,贞儿是你吗?”他越发得笃定,那就是她,她来找他了。“贞儿,你为什么不让我随你而去?”他越发疯狂的扑腾,直到精疲力尽扑倒在地,唯有那流不尽的相思泪。

    他柔情蜜意望着双掌中的兰花玉笄,那是他们的定情信物,回想那初遇情定的甜蜜,苦涩的嘴角终于露出那甜蜜的笑。他遥望空中月盘,那一日的月也是如此皎洁,他仿佛听到了那一日的车水龙马,看到那色彩绚烂的彩灯一路铺展。

    他摇着玉扇踱着方步,看着灯谜取走花笺,也时不时应景的赋诗一首。每年如此,他叹无趣遥望那空中月盘,合扇一打在掌上,遥指那月盘略有狂放不羁:“皓皓明月当空照,照地照人照沟渠。”指尖一转扇指河道水中粼粼月。

    小小乌篷船无声划过,冲散那水中之月,素纱罗裙团扇遮面,只露一双秋水剪眸,乌发斜插一兰花玉笄,优雅不乏娇俏可爱。乌篷船缓缓靠岸,随行丫鬟搀她扶下船,摇曳生姿步步生莲,明眸无意一瞥,无声一颗凡心萌动。

    “小生,陈胜与,字兰之。家住长柳巷,上有高堂,下无妻儿,身有功名月下进京……”

    她噗嗤一笑,退下护在身前的丫鬟,优雅万福莺声软语道:“陈公子有礼了。”她一双秋水眼眸含情脉脉看着那个窘迫脸红的俏公子。

    “小生这厢……有礼了。”陈胜与虚让一礼,羞红了脸一双灼灼星目迫不及待看着眼前女子真容。这一望忽感头晕目眩心窍烟飞,他稳住心神又向前一礼,兰枝玉树风流倜傥哪里还是那个孟浪自报家门的纨绔。

    “上元赏灯,兰之自请为姑娘引路,共赏这一路绚烂。”陈胜与谈吐温文尔雅,动作谦虚温和,全然翩翩世佳公子。

    “有劳兰之公子了。”她巧笑回礼,优雅如兰。

    陈胜与一时迷了眼,忘了礼节回礼,恍惚间心有声音响起,或许那就是一见倾心吧。他瞬时心花路放,又是少年血气,大胆牵起姑娘的纤纤皓腕,步履如风一露疾行巷口一转,将紧追的下人甩到脑头,喘息兴奋间看着身旁垂眸低喘的姑娘,终于他们可以独处了。

    他就那样无言带着无比炙热的目光看着她,如此目光她怎么能忽略,对她更是一种煎熬,无人深巷无言的他们在喧闹声中,忍受着那份灼烧着她那颗胆怯又雀跃的心,她又害怕他对自己做些什么,又怕他们被人发现。

    “我……我……”陈胜与惊惶发现已不成声,全身气血澎湃超强的心跳生怕下一刻就要爆炸,他控制不住自己,他天人交战般伸开双臂,颤抖挣扎中尽是义无反顾的抬起聚拢,终于,他深深吁出一头气,“终于抱到你了。”惊厥睁开眼,不信此话出自自己之口。

    但他舍不得怀里的软玉温香,自欺欺人的闭上眼,佯装梦中大胆诉说心中情愫。虽如此鼓励自己,张口时还是那样的紧张发抖无法组织言语,最后偃旗息鼓的吁出一口气,将心中磅礴于手中,将那人儿扣进心里。

    “公……子……”软糯的挣扎喘气声断断续续,他还慌张紧握她的双肩发出沙哑的担忧询问,“怎么了,伤了吗?”

    “没。”她羞怯的退了退,但无果又被捞了回来,这此是温柔的揽在怀里,舒畅的中她耳紧紧的贴着那精壮的胸脯,鼓点的声如雷声声的叩打着她的心房,一阵阵的叫嚣传达他的那一份炙热。

    “听到了吗?”陈胜与觉仿佛用尽一生的勇气,他兴奋喘息着眼不敢睁开,生怕着美梦将醒便烟消云散,“那是我的心跳,因你而起。你要为此负责,因你我堂堂须眉,心烦意乱不能自已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来。”他感觉到怀里惊愕的颤抖,他坏笑下巴抵着她那震惊发抖的肩膀,鬼使神差的舔了下她玉般小巧的耳垂,呼着热气稳住心神道“所以你要告诉我,你是那家姑娘,明日我将三媒六聘到府,待我金榜题名娶你回府。”

    “我……我是……”她又惊又喜又怕,晦暗替她遮住羞红的脸,但遮不住那灼热蔓延。她流转的眸光,令他看着迫切害怕,他不知竟做出这登徒之事,凉意在手一根兰花玉笄在他指尖摸索。

    “贞儿!”他若得至宝低着头俯视她,眼里的喜悦星光般璀璨,纯净无暇的眼里仅有对她的那么炙热。她微微点头,他又霸道将她入怀,欢喜重复着她的名字,“我的好贞儿。”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姓氏?!”贞儿瞪大美目仰头望着陈胜与,软软的冰凉不期而遇,两人心中顿时五雷轰顶对望无言。她心里早成一团乱麻,看着那变大的脸遮住视线,睫毛轻轻撩在她的脸颊上,更是撩动着她那躁动不已的心。

    陈胜与依依不舍离开那软甜的唇,拥抱她在她的耳畔吹气呢喃,“贞儿刻上我的烙印,从此谁也抢不走了。我的贞儿又软又甜,我真想今夜就将你娶回家中。”

    郝贞儿羞红了脸不动动弹,生怕又发生什么意外让他抓了个便宜。她心中又气他这么无赖,方见面他就强横将自己定下,动作言语完全不拘谨,全然当他们已经成亲。她脸又滚烫起来,她知道他就是那个少年举人,多少深闺姑娘倾慕他,传言他是知书识礼兰枝玉树的佳公子。哪是那么桀骜不羁,还……风流甜语。

    陈胜与心中莫名慌神,大掌端看郝贞儿的脸,滚烫柔软细腻的脸颊令他心猿意马,她那双秋水流转的眸将他望入心底,他想……

    “公子。”郝贞儿将手挡在唇前轻声嗔道,陈胜与羞懊将手放在她小巧的肩膀上,“公子风流不与人说,这可怠慢了那些芳心暗许与你的姑娘了。”软软糯糯声里夹杂着连她自己也无法察觉到的醋意。

    “贞儿!你误会了!我可以发誓!”陈胜与忙举起手指扬天,“我陈胜与对天发誓,除对郝贞儿做出如此孟浪行径外,无越礼本分之事。若在撒谎天打雷劈!”

    郝贞儿一惊眼眸灵动眨着狡黠的光,她垂目无言玩耍着手里的帕子,她娇声细语道:“公子所言都真?”陈胜与连连点头,一双灼灼星目盯着她心慌,她转过身背对他,“既然如此,公子你对我是……”

    “前世前缘今生续,挑灯摆渡眼前人。”陈胜与跑到郝贞儿面前,将她的手捂在心口上,“我陈胜与自诩是一个守礼本分的,当他看到贞儿的时候,我便将这抛到九霄云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与你在一起,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万丈深渊,只要有你我便如拥日月。”

    郝贞儿手挣了挣脱不开,侧头娇羞问道:“若我已经定了亲,嫁了人,你又怎样?”

    “不可能!”陈胜与惊呼将郝贞儿卷入怀里摩挲,“贞儿可不能这样戏耍我,你头带笄,应当刚过及笄,兰花为饰,顾泰山大人寄望着贞儿出落得如兰花那般高雅脱俗。贞儿又是城里首富郝府的女儿,登门求娶自然络绎不绝,泰山大人自然慎重挑选,哪里会早早将贞儿定下的道理。再说了,你夫君我名冠雍城自然为泰山大人心中最佳,定会为我挡下那些猪头鼠辈。”

    郝贞儿在他胸前猛锤一拳,“哪来狂妄之徒,我就非得留给你了。”她的力气很就小,打在陈胜与身上如同瘙痒,他咯咯笑将她拥得更深,心被填得满满的,少有的正色道,“贞儿,我刚才之言都出自肺腑。因太怕失去你,才做得如此孟浪。你且等我明日上门求亲定下,待我金榜题名风风光光迎娶你回府。”

    郝贞儿轻声应下,陈胜与将随身佩扇交给她,又将那兰花玉笄小心放入怀里。他牵她出了巷口正好遇到焦头烂额状的下人们,他将她交给郝家的下人轻抚心头后一礼与他们分开。

    次日,陈胜与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三媒重聘敲锣打鼓来到郝家,郝家上下沸腾喜笑连连,一片欢声笑语中他们的亲事就定下了。

    数日,陈胜与上京赶考,日日书信到达郝家,两人互诉衷肠憧憬着日后美满甜蜜。陈胜不负众望名列三甲,题名探花郎,喜讯飞回雍城,感天动地雨下三巡终成涝,红喜转为白绫挂凄凄惨惨成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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