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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赢政出发频阳。临走前，李斯再次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在朝议上请命前往赵国。
赢政被迫应承。
作为离别时的纪念，赢政宣了李斯，于秦皇宫一番缠绵后，柔声问道：“斯，此番出使赵国，前途凶险难料，卿可有未了的心愿？”
“有！”李斯答得干脆：“大王，臣有三件事，请大王成全！”
“你说！”
李斯便沉着稳重地道：“一，臣之李家愿世世代代为大王尽忠，然臣此去命怕是不保；倘若臣不能归来，斗胆请大王答应下臣：李家‘诸儿皆娶秦公主，诸女皆嫁皇家郎’！”
原来是放不下他的儿女，赢政的心微微一痛，遂点头应承。
李斯便又说：“二，若今后臣未在大王身边侍候，请大王一定要爱惜龙体，早日完成咱们的‘大一统’心愿！如此，臣虽身死，魂亦安乐矣！”
赢政握紧了他的手，还是点了点头。
他的心头开始阴郁起来，那是因为他能猜到，接下来李斯所说的第三件事，一定是指怜儿了。
果然，只听李斯道：“大王，臣虽中意怜儿，可是她的心中只有大王，请大王一定要相信：她是真心爱大王的；所以”
赢政立即打断了他，不高兴地道：“好了，寡人答应你，今后只要她遁规蹈矩，寡人一定不会亏待于她；不仅如此，寡人还会封她为王后，这样总行了吧？”
李斯赶紧谢恩：“谢大王成全！”
“你也别谢得太早，前两件事，寡人不管怎样，都会做到；只是第三件事，寡人会有言在先，如若你此次一去不返，什么郑美人、什么王后一切都免谈，她注定了要为你赔葬！”
赢政几乎是报复似的咬牙切齿。
想起这一路来，李斯为了延缓怜儿的命而做的每一件事，他便有些有受控制地抓狂。
只是，连他自己也猜不透的是，随着这种拖延，他能深刻地体会到自己的心也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难道赐死一个后宫嫔妃，就如此难吗？是我自己不想让她死，还是真怕了这些法纪朝纲？
人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赢政有些害怕。
无数个深夜，他都要反复地问自己：难道我对那个女人有了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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