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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落小说 > 帐中宠:腹黑王爷太高冷 > 第462章:真相?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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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云还想张嘴说什么,可凤夜冥却忽然咬住她的耳朵,一片濡湿的水声叫她慌张不已。

    “别……”

    “云儿不想孤么?”

    “陛下!”

    扶云羞得不想说话,抓着他的手臂轻咬一口,“云儿只是累了,想睡了。”

    凤夜冥这才轻笑一声,将她抱起来,擦干身子和长发后放在龙榻上。

    可他却又穿回衣服,亲亲她的额头就要往书房去,“孤还有国事没处理完,云儿就睡这儿,可好?”

    “可云儿一个人睡不着……”攥着凤夜冥的手腕,扶云心事重重地说:“是关于大衍的事吗?”

    “嗯。方才答应了云儿留下你皇父,许多事都得再琢磨。”

    “非斩不可吗?到时云儿能见见皇父皇兄吗,有些话想和他们说!”想起自己的母亲和身世,扶云焦急得没有察觉到凤夜冥渐冷的眼眸。

    凤夜冥的声音严肃极了:“大衍已亡,你是孤的皇后,还有何好谈?”

    “可云儿还是想见见!毕竟那么多年了,以后再也见不着了!”

    自己并非大衍皇室的血脉,却被自幼养在宫中,扶云太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谁。明白再提皇父皇兄会惹凤夜冥不快,扶云小声道:“不过是见面看看亲人,道个别罢了!绝不是商量别的!”

    “你还想商量别的?”

    拽开扶云的手,凤夜冥见她如此心切那些人,又想起扶云之前无时无刻不想逃离自己身边回到大衍,只觉心烦意乱,出口的话语也不再辗转,仿佛冰渣似的决然:“休想逃离孤。”

    “云儿不逃!”

    脖子被掐的生疼,察觉到他此时暴戾阴狠的模样和前世如出一辙,扶云吓得面色惨白:“云儿只是……只是想问问自己那幼年便离世的母亲……”

    父亲是假的,皇兄是假的,可自己总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扶云太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为什么自己明明是个外人却被当个公主一般养了十几年。

    前世若非扶云被压上囚车已是必死之局,皇兄看她可怜才说出这话,恐怕重生这一世,也依旧会以大衍公主自居,因国仇家恨与凤夜冥势不两立。依旧被人煽动着想回大衍,想复国,想让他不快。

    “闭嘴!”

    可不知为何,坦白了自己并无他心,凤夜冥眼中却泛起了杀意。扶云被掐的几乎呕吐,断断续续地说:“今夜那人似是知道云儿母亲是谁,可他不告诉我……若他坦白,云儿了却一桩憾事,便不见皇父皇兄了!”

    “顾扶云!”

    齿关被捏出咯咯骨声,扶云眼前发黑,快要窒息前被凤夜冥整个儿丢了出去。他喘息几下,又整个人覆上,将扶云紧紧压在身下,冷峻的容颜直盯着她:“孤早就说过,不要再想着大衍,想着你的亲人。你只要想着孤,安心当孤的皇后。”

    “想知道母亲的事有什么错?”

    若是前世,扶云早已吓得连连点头,可现在她再不努力争取,话语最值得信任的皇父皇兄便真见不着了!

    扶云委屈得抽噎道:“云儿只是想知道母亲的事,云儿不似他人从小有父母疼爱,更不似陛下有太后贤妃照料,云儿只是想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哪怕只是她的丁点儿事也好,她怎么哄云儿睡觉也好,只要从皇父皇兄那知道这点儿就够了。难道云儿错了吗?”

    凤夜冥不语。

    扶云越加难过:“以后云儿在世上便没有亲人了,连这点念想,都不可以知道吗……”

    “住嘴!”

    眼泪滚落下,凤夜冥却是一拳锤在她侧边床榻,拳风擦得脸颊生疼。力道之大,就连他的指节都泛白。

    这一拳是想砸在脸上的吧,扶云心里苦涩地想。

    说什么宠她疼她,结果还不是什么都不让她做,什么都蒙着她。

    “为什么?云儿真的没有异心……真的不问别的……夜冥你为什么不信我?”

    “你只要相信孤便是了。”

    凤夜冥走下榻,不再回头看满脸泪痕的扶云,而是喊来两个侍女,吩咐道:“在这儿看着皇后娘娘就寝,切莫让她乱跑。”

    “遵命!”

    两人洪声应是,底气十足。扶云一眼便看出是练过功夫的。

    待凤夜冥走后,两名侍女便说声得罪了,站在龙榻边给扶云掖被子,连动一下都像如临大敌。

    扶云的心都凉透了,一夜前世噩梦,第二日又由这俩侍女送到金丝苑。

    “两位姐姐怎来了?”

    正在吩咐准备早膳迎接昨夜在圣上寝宫过夜的夏朱见到这两人,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看向扶云那萎靡不振的小脸时更慌了。

    “按圣意将皇后娘娘送回来。”

    一直被引着来到床榻,扶云刚躺下还来不及叹息,那条镣铐便被重新合拢在脚踝。

    “你们做什么!”

    “娘娘息怒,这是圣上的意思。”拿着钥匙的那人说:“圣上还说,娘娘若是想下榻出屋,便派夏朱去圣上那取钥匙。”

    扶云愤然地咬牙,挥手让她们滚。

    夏朱进来时也吓傻了,还以为是昨夜扶云去玉美人那堵圣上惹得不快,连忙端来药盒问:“娘娘可是哪儿受伤了?快躺下,夏朱给您抹药。”

    看吧,每个人都知道凤夜冥会虐待自己。

    扶云连苦笑的心力都无,摇摇头说不碍事,看着比前世更奢华的屋内发呆。

    其实还是一样的,再怎么讨好凤夜冥,也不过是他掌心的玩物而已。他真爱的,只是在胯下的自己吧。扶云不断地反思,自己究竟有什么好,论才艺论家世论贤良淑德,哪一样都不如后宫的那些女人。

    唯独这张脸,这个被他破瓜并食髓知味的身子,他似乎一直很喜欢。可自己初夜时并没有见血,这又是为什么?前世十年,凤夜冥从最初还问她敢不敢了,乖不乖了,到最后冷面铁青不再说一句话,唯独身下承欢没变过。

    前世扶云自己毁了容,凤夜冥不介意毁得更狠,再用灵丹妙药救回来。

    但自己这副身子究竟有什么好?怎么就能让他说出自己是他的命?

    难道凤夜冥就认定了她特别好睡,不睡自己会死?扶云想笑,若说自己是凤夜冥的心疾,她都觉得不够。

    怕不是中了巫术,非自己不可。

    “皇后娘娘倒是自在,犹如囚犯,却笑靥依旧。”

    窗边一个男声传来,扶云心下一惊,转头看去,只见那神似凤夜冥的人翻身而入,好似一阵清风般无影无踪地来到她身边。

    男人的眸子瞧着扶云,不屑又怜悯,“让我瞧瞧,你是在想自己的身世?”

    “你怎么知道?”

    “我自然。三皇子野心,商城兵变,暗首结聚为盟,河阳鼠疫源头和方子,甚至是先帝如何死的,我都知道。”

    听他说的桩桩件件,扶云头皮发麻,开口愣了愣:“你是国师?”

    那个传说中神机妙算,只在贡兴阁从不出现,弹指间了解天下兴衰生亡,助凤夜冥登基,又最终助他一统天下的男人。

    “安易?”

    “你记性倒是不错。”

    男人面色依旧不变,而是坐在扶云床榻边,伸手抚着镣铐道:“可还欢喜?”

    “别学陛下语气!”扶云急的坐起来,几乎扯住他的衣领,“你说你认识我母亲,我母亲究竟是谁!你一定知道些什么对不对,快告诉我!”

    “男女授受不亲,娘娘。你这样的可当不上皇后。”奚落的语调叫扶云越加愤怒,他却毫无自觉地继续嘲讽道:“不是说要亲自问圣上,怎么,以皇后娘娘的身份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吗?”

    这个男人真是传说中不饮风尘,绝然尘世的国师?扶云只觉得他好像是故意来取笑自己的。

    “你确定你想知道?”

    “你说。”

    扶云松开手,平复着自己起伏的胸膛。

    安易却勾起嘴角,“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你!”那他何苦突然出现,还这般闯入,扶云一双眸子几乎能喷出火来:“你说是不说?我现在就喊非礼,你说陛下会不会对你怎么样?”

    眼看扶云真的要扯自己的衣衫,男人嘴角却染了一丝笑意。

    “当真是不同了。”

    “都说了别学凤夜冥说话!”

    “有些事你不知道,才是好的。乖乖在这儿当你的皇后,日夜有陛下滋润着,还不够吗?”安易好似真心实意地劝告道:“皇后娘娘,为凰戏龙,已是多少代人终其一生的梦想,你这么个女娃娃只要躺下张开腿便行了,还不知足?”

    淫词秽语从他口中说出来,并不猥琐,反而叫扶云心惊胆战。

    “你到底来做什么?”

    “无非是瞧瞧你,劝劝你。”安易将床榻边的糕点盘端来给扶云,捻起一块道:“啊,张嘴。”

    扶云瞪着眼睛不愿吃。

    “真没意思。”

    他也不执着,张口便自己吃了,不忘评价道:“圣上果然有心,都是御厨最顶尖的手艺。”

    大盘糕点被他吃完,他舔舔唇,转身又从窗边风似的离开。

    若说凤夜冥是喜怒无常,安易便是叫扶云摸不到丁点儿头脑。

    在榻上百无聊赖地睡了两天,第三夜时将睡未睡,扶云感觉到有人在自己的榻上。

    “夜冥?”

    身体被整个儿翻了过去,而后是眼睛被纱段蒙上,扶云连他的面都见不着,委屈得叫出声来:“陛下,云儿想……呜……”

    嘴巴布条紧紧地勒住,唇边生疼。

    “想都不要想。”

    衣衫被撩起。

    扶云疼的想叫,可出口只有呜呜啊啊的破碎呻吟,被布条顶着的口腔根本无法咬字发音。

    “夜冥……”

    含混不清地抗议,只能感到他的唇隔着遮眼布落在眼前。

    “明日云儿便去见你的皇父,受大衍的亡国之印。”凤夜冥嗓音一片森冷,“记得你是孤的,休想逃。”

    扶云不停地掉眼泪伸手捶他,凤夜冥受了几下,喊了声别闹,可扶云还是在锤。

    他反手将扶云的双手反锁至身后,见她疼得一动不动,还是呜呜说这些什么,问:“云儿这般不乖,孤倒是该反思是不是太宠你,少赏了两顿鞭子!”

    “你抽死我好了!”

    隔着布条喊出这句话,凤夜冥手下又用力,用力到他的手都在抖。

    被痛晕的扶云再醒来时,夏朱合着之前的两个侍女将她解开镣铐,精心上妆,穿上华服。

    描唇时夏朱安慰道:“娘娘莫难过,待今日事过了,明日便是您的封后大礼。您的凤冠凤服都已经送来了,夏朱给您拿来瞧瞧?”

    “不必了。”

    扶云哑着嗓子回了一句,看着铜镜中一张精致美丽的小脸,没有一点儿光彩。

    至少她还会装笑。这样说不定凤夜冥会虐的轻一点。

    今日的正殿格外肃穆,满朝文武大臣连着身居要位的皇亲国戚都洋溢着喜色。扶云显示被搀到了后侧候着,待到前头的礼数过了,大衍的投降书信也交了,念出斩首决意后齐声恭喜,扶云这才被侍女搀着坐到凤夜冥龙椅侧边的凤椅上。

    于情于理这都不符,但大衍的国印即将交到她手里,虽然是傲国的附属,但也是实打实的大衍女皇。

    同时也将成为众人的皇后。

    凤夜冥今日一身玄黑,束发正冠,被珠帘遮掩的龙颜只有扶云能瞧得见。

    他面色憔悴,还有些紧张,好似这投诚仪式比攻下大衍还艰巨百倍。

    身子阵阵不适,扶云被迫坐直了身子,看着高台下跪着的皇父和皇兄,一时间仿若时光流转。

    竟已是十年没见了。

    这一世的自己,还是问不到最想知道的话,还是没得到他们丁点儿亲情疼爱。

    眼看皇父站起,手捧国印,扶云绝望地闭上眼睛。她什么都不能说,不做能,她只感受到凤夜冥紧盯着如同寒芒的监视目光,也只能眼睁睁瞧着自己想知道的一切越来越远。

    “大衍已诚心降服,国内兵力归入圣上麾下,皇都也由圣上派人掌管,圣上当真要做如此决绝至大衍彻底覆灭?”

    苍老的声音满是绝望,扶云甚至不敢相信这是曾经只用眼角余光,永远高人一等鄙夷他人的皇父。他此时头发花白,脸上全是草原烈风留下的印记,犹如风中草絮般无助。

    扶云又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皇兄,应当是当太子的人,此时却被囚着,待会便会被推出殿外,压入囚车游街斩首。

    “孤将扶云尊为皇后,国印交予她,不正是证明孤待大衍上心?日后大衍子民,孤定会善待。”

    只见那人起身来,捧着国印的手微微颤抖,浑浊的眼睛瞧了眼凤夜冥,最后又瞧向扶云。

    扶云浑身一惊,仿佛被剜去肉骨般惊骇。

    “皇父?”

    她低唤一声,可那人却是突然哈哈地仰头大笑,怒吼一声,国印被他当殿摔成碎片!

    “放肆!”

    御前侍卫立刻拔刀相向,将他团团围住,可他却不似垂死抵抗,反而是目光炯炯地盯着凤夜冥。

    “我大衍要亡,便亡得清楚明白!”

    凤夜冥示意侍卫当殿诛杀,可他却硬靠一身肌肉抗下利刃刀锋,嘶吼道:“大衍血脉今日便断绝在吾手中,这女娃根本不是吾的孩子,而是当年傲国送来为质中最小的一个!念其年幼被弃,这才悉心照顾养大,如今却成了你傲国的皇后,当真笑话!”

    朝上顿时乱作一团,随着破风声惊裂而响,凤夜冥竟是拔出身侧护驾侍卫的短匕直接掷出,那人血洒当场,睁着眼睛便倒了下去。

    倒下时发声沉闷的咚声,凤夜冥怒斥道:“闭嘴!”

    一个个臣子捂住震惊大张的嘴,看圣上怒意汹汹地走下龙椅,亲自取了剑抵在大衍太子的脖间:“扶云是不是你妹妹?”

    眼看皇父被杀的男子咬着牙,也笑道:“圣上何苦自欺欺人,当年送她来大衍为质的随行中你也有份不是么?她是谁的妹妹,倒不如问问是谁将妹妹睡了,还要尊她为后,暗度陈仓罔顾礼仪愚弄世人!我大衍女子各个刚烈不阿,怎会有如此不知羞耻之人!”

    “她从来不是我们妹妹!”

    其他众皇子皇女也叫道:“我大衍皇室今日便清清白白的亡在此殿!大衍定有豪杰再起!”

    伴随着人头落地的声音,还有众人的尖叫声,凤夜冥将那颗头颅一脚踢出门外,黑沉的脸色连着周身猎猎杀气叫众人皆下跪不敢抬头。

    混乱中,夏朱叫道:“圣上,娘娘晕倒了!”

    梦中的桃花纷飞,梦醒的桃树飘零,即将春末的清晨凉意刺骨。

    刚刚破晓的天际洒下暗淡的光,扶云扭头,看见卧房外的桃树,翩翩落英美得醉人。自记事起梦中便有桃花,一如此时的金丝苑,绚烂又真切。

    “醒了?”

    一只带着浓郁药香的手自扶云眼前挥过,失去神采的眸子这才看向这个面容冷淡好似云上之人的男子:“我的母亲是谁?”

    当真如同皇父所说,是傲国先帝的妃子之一?

    安易并无惊讶,却是喂扶云进了口羹汤,将她气若游丝的魂神拉回来。

    “没错。”袖口抹去扶云唇边落下的水,安易又喂了一口:“先帝痴情于你母亲的美貌,封为花妃,现在的御花园如此之大,便是因你母亲。”

    “可傲国祖训,红颜祸水,怎可痴情?帝王无情自幼教导,先帝后宫更甚陛下。”

    扶云苦涩地张嘴,不愿相信。

    “要不怎么是你母亲呢?要不你怎会生的这般倾国倾城,叫当今圣上如此倾心?”

    没有替她拭泪,安易只是站起来指着窗口道:“太后不愿去御花园,也是因你母亲。圣上不敢赐妃子美人‘花’字,也是因你母亲。”

    扶云的心越加攥紧。她闭上眼,想起昨日那些人将自己视作蛆虫的鄙夷和调笑目光,只觉得恶心极了。

    “龌龊。”眼泪终究是落下来,“他怎么可以……”

    将年幼得连事情都记不得,连话都不说的自己送去大衍为质,又在十几年后将自己强抢回傲国,却什么都不说。

    “圣上待你如此之好,不是么?”安易指着房中件件贡品珍宝,拿起她的凤服说:“不然你能有这些?”

    “我不要这些!”

    安易的唇挑高了:“那你想要什么?”

    “我……”扶云语塞。

    “世人所求,无外乎荣华富贵,安康乐居,你已是万人之上连龙椅都能坐上一坐的女人,还有什么好求的?”

    这又是什么歪理。扶云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呼吸很是艰难。

    “琴瑟和鸣,举案齐眉?圣上恩宠都给了你,你还想要什么?”安易当真是在笑:“顾扶云,你可是贪心得很。”

    “可他是我兄长!他……他怎么可以对我做这种事!怎么可以什么都瞒着我,就这么……就这么……”

    “那你不也很舒服?”安易见扶云浑身颤抖,却句句重音:“你那身体还不是舒舒服服屈服他,多少女人求不来的东西,你还不知足?”

    扶云只觉自己的嗓音破碎又沙哑:“我不要这个……”

    “你想要什么?”安易的叹息声就像面对一个执拗又不讲理的孩童,“我早已劝过你,不知道才是好的。”

    自己想要什么。

    扶云觉得心都被揪成了碎片。上一世,她想回大衍,想逃离这个毁她故国害她无家可归只能沦为身下人的暴君。这一世,她只想好好活着,不再重蹈覆辙被虐得体无完肤。

    凤夜冥说会疼她宠她,扶云也记得自己说过哪里也不去,就想在他怀里。想和他好好的,看着这个为天下操劳的帝王完成霸业。

    自己只是想知道母亲是谁,想知道自己是否有亲人尚在……

    错了吗。

    “我想回家。”扶云颓然地低下头,泣音从齿缝里溢出,“我要回家,我不要在这儿……放我回家……”

    哪怕有个地方能肆无忌惮地大哭一场也好。

    “这儿不就是你家?”安易伸手摸她脑袋,被扶云一把打开。安易心道,当真是除了凤夜冥谁都不让碰。

    “圣上应是与群臣商议你的事儿,恐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将药吃了,好好的。”一碗汤药端到桃花眼前,安易颇为苦口婆心道:“凤体要紧,皇后娘娘。”

    “滚啊!”

    “若你不进药,圣上会担心。”躲开扶云打来的手,安易怎么也喂不进。此时的扶云就像一只竖起尖刺的刺猬,黑玉似的的眼眸满是惊慌无措,经不起一点儿响动。

    难怪圣上要命他出阁来亲自照看她的身体,换个别的御医,怕是不行。

    “不喝便不喝罢。心疼的是圣上,又不是我。”药碗放下,安易当真是言出必行,坐到一侧的长椅上做了个手势:“娘娘如何自在如何来,请便。”

    扶云不知道如何才能自在。她只知道自己不想再待下去了。

    就在这张榻上她被凤夜冥压了十年,又是在这榻上听他勾着自己的发,耳边细语着要疼自己。

    她也在这榻上做过龙凤合欢的春梦,美梦。再由凤夜冥伸手,抹去噩梦醒时的泪痕。

    礼数道德,扶云不在乎,可凤夜冥怎可这般骗自己,又妄图蒙混过天下?若不是大衍的亡君说出,扶云觉着凤夜冥定然会瞒自己一辈子。

    自己也会被他宠一辈子,然后一辈子也不知道母亲是谁,自己究竟是哪里来。

    凤夜冥决定了她日后的归处,却连来路也不告诉她。

    他当真只要自己乖乖的,听话的,陪他云雨便好。

    心涩间扶云颤颤悠悠地坐起身来,榻边的外衣被手脚笨拙地穿上。她走到窗边,而后往外翻。

    “你要去哪儿?”安易跟过来,却没有阻止,“你家就在这。”

    “我没有家。”扶云淡淡道。

    “你去哪儿,圣上都找的着你,何苦自寻没趣,明知逃不掉的不是么?”对她这心如死灰的模样,安易笑得奚落,“凡尘俗念有这般伤人?”

    扶云觉着自己应是心痛的。可她已经痛得连具体是什么痛都分不出来了。

    心乱如麻。

    “至少我还能死。”扶云看向晨光遍布的天际线说:“每个人总有个归处,不是么?”

    可自己这样与兄长通奸,又让国君面对世人指责,背着红颜祸水妖颜惑君的人,会下几层地狱来着?扶云一时间想不起来。

    安易轻轻地笑了一声,“你又怎知,死了,就逃得掉?”

    扶云的心更乱了。

    她觉得身后的国师不是人,句句字字都戳的她无处可藏,遍布血痕。

    “倒不如乖乖候着,待圣上下朝,软语几句,你的日子才好过。”

    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吗?

    扶云头皮发麻地逃了。皇宫森森好似无尽的墙,扶云甚至连鞋都没穿,石子泥土提醒着她现在一切都真切无比,可上一世的阴影却反复纠缠在头顶。

    直到再也跑不动了,扶云颓然地瘫倒在地上。

    “什么人?”隔着花丛,有婢女叫嚷道:“有刺客!保护太后与亲王!”

    明晃晃的刀锋在眼前闪过,扶云甚至绝望地闭上眼睛,只待当头一刀来个痛快。

    “等等,这是小云!”一个喜出望外的声音叫扶云心头颤抖,她被婢女扶了起来,看见面前雍容华贵的太后以及凤黎渊。

    “小云,你怎在这儿?还这般狼狈?可是皇弟又欺负你了?”

    扒开侍卫的刀,凤黎渊刚走上两步,却被太后冷呵一声:“离那小贱人远些!你也被她美色迷惑蒙了心?”

    凤黎渊立刻顿住,尴尬地回到太后身边,低头说:“母后,我不过是将小云当妹妹。”

    “瞧瞧你这好妹妹闹出的事!”咬牙切齿的严厉口吻,向来端庄威仪的太后怒骂道:“我当你不过是和那贱人生了一般勾人的脸,圣上执意封你为后不好多说。结果贱人的女儿还是个小贱人,迷惑君王,戏弄朝纲。去江南几日便将朝廷和后宫搅得鸡犬不宁,依哀家看,早该把你逐出宫去,省的这后宫多几道冤魂!”

    “我从没做过那些事……”

    感受到赤裸裸的敌意,扶云辩解道:“太后明察,云儿从未在后宫做过什么,更没有兴风作浪,何来冤魂一说?”

    骂她勾引凤夜冥,害他朝纲偏颇,照着上一世江南水灾,扶云认。可那些后宫的手段她从未用过!

    “兰妃不是因你而死?媛妃,宁雅那么好的女孩,去了趟江南便被驱逐出宫,回家不多时便疯了!”太后眯着眼睛道:“为了坐上这皇后之位,你还真是处心积虑。和你母亲一样的贱!”

    “母后,您说些什么?小云的母亲……是花妃?”凤黎渊不敢置信地问:“就是当年妖言惑君,害您腹中胎儿早产夭折,害我失去幺妹的那人?”

    “没错,这小贱人的狐媚脸和她那娘亲一模一样!”伤心事再提,太后重重地咳了几声,恸哭道:“可怜这大衍千年传承,两代皇帝都栽在你这对母女上,你们根本就是天煞灾星!”

    “不……不是的……”

    扶云害怕地往后缩,下意识地看向稍熟识的凤黎渊。这个人曾经在千云,自己被推落水即将溺亡时救了自己。

    “难怪小云不愿与我,当真是心比天高。”可此时的凤黎渊眼中对她再无半点温和,只剩下厌弃,“竟然讨好兄长承欢为后,小云,你真是太恶心了。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该救你!就该让你溺死在千云的水底!替我那死去的幺妹报仇!”

    “我不是的!”

    几乎诛心剜肉的话,扶云尖叫得几乎失声。可周围婢女侍卫的的眼神却比刀更锋利。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闭上眼睛,捂住耳朵,扶云想逃跑却挪不动腿。她的耳朵好疼,头也好疼,手和呼吸都在疼。

    想逃。扶云脑中只有逃这个字越加清晰。

    可是又能去哪里?

    蹲下身抱成一团,眼前的一切被碾成碎片,斑驳得不真实,又痛彻心扉。

    “圣上驾到!”

    一声传令,一片混沌裂开了一个口子,漏进来的的却不是光。扶云睁开眼睛看见凤夜冥,只能瞧着眼睛里密密麻麻的血丝,比凶狼更甚。

    ……

    “怎又抱回来了?”

    金丝苑里,圣上驾到的响动却叫烹茶之人连头都未抬,他只是滤出茶叶道:“圣上方才求问方法,难道在下说错了?圣上心里也是明白的,不多时前不也应了让她走,随她意?”

    凤夜冥冷着脸将晕过去的扶云放回榻上,攥着她冰凉的小手,喉头只剩下一声苦涩叹息。

    “孤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事已至此,便不再强求放她走,免得她恨孤。”他盯着面前渐渐缩成一团的小人,俯下身,额头相贴道:“可孤终究是不放心,她太聪明,也太笨了。就此消失,山长水阔,两相安好。可她深夜再噩梦醒来,该如何是好?”

    安易看着凤夜冥这模样啧啧摇头。

    “圣上若是将一切说清楚明白,也只会叫她更恨你。倒不如……”

    “倒不如?”听闻他话中有话,凤夜冥竟心怀侥幸。

    “倒不如立刻杀了,一了百了。”安易真心实意地劝道:“也省的臣子百官,文武大臣再说丁点不是。于这天下子民,更是极好,于情于理皆为上上良方,您觉得呢?”

    见凤夜冥不语,安易更是贴心:“圣上若是不忍,由臣代劳,如何?”

    “你当真无情。”凤夜冥不动声色地将扶云护在身后,冷声道:“孤还以为,这世上唯独你不会有心害云儿。”

    安易仍旧平淡饮茶道:“我的确无心害她。不过是为今良计,局外人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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