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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至、殷老爷府里忙着准备年货，一派热闹景象，管家进来通报：“老爷……少爷过来了，他和……”“今日并没有叫他前来，为何忽然过来了？”殷老爷拉着脸，看上去不高兴，老夫人急忙开口，“快请少爷进来啊！”然后转身笑骂：“你这个死老头子，儿子过来看咱们就好，你那是什么神情，终日里对儿子就没有笑脸，有些事情也不是他一个人的……”
殷老夫人的话还没说完，殷堏远就带着云凐墨走到了二人眼前，身后还跟着水香。
这忽然出现的陌生女子，让他们二老一时间愣住了。
“爹、娘，我今日来府上，是有事情要禀报，这位女子名叫云凐墨，我与她情投意合，今日来见过爹娘之后，孩儿马上就会与她成婚。”
这一席话、和这忽然到来的意外，让殷老爷目瞪口呆，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云凐墨见状，连忙俯身施礼，轻声说道：“小女子云凐墨、见过殷老爷和老夫人！”
老夫人也是愣着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殷堏远喊一声：“娘！”殷老夫人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说道：“快快坐下说话！”
殷堏远和云凐墨在一旁坐定之后，见堂上的二老表情凝重，云凐墨并不觉得难堪，因为这是她早就预料到的事情。
接下来，殷老爷开始一一盘问，越问越生气，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堏远，不是为父有意为难，这位女子既不是我月国人，身世也有些不明，又不是什么能配得上你的名门望族，更不能接受的是，她竟然都不是大家闺秀黄花闺女，还是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这个……为父绝对不能答应！”
殷老爷说完，老夫人也接上话茬，“是啊，儿子，这个……确实有些……平时你有什么要求，为娘都没说过啥，但这门亲事，恐怕不行，事关我殷府脸面……”
“我不管！实不相瞒，儿子已经和她有了夫妻之实，来拜见二老只是凐墨非要坚持的，要不然，我早就已经和她成亲入洞房了！你们不是也要急着抱孙子吗？”殷堏远没好气的叫嚷。
“你！你这个逆子！”殷老爷气得胡子一撅，把桌子拍的啪啪响。
“老爷夫人请息怒，凐墨深知自己身份无法与少爷相伴终身，我即非月国人，过往又有过姻缘有过孩子，站在少爷面前也觉得自惭形秽，凐墨只是想问老爷夫人一句话，如果有一个这些条件都能满足的女子，是不是就可以嫁给少爷？”
“即便是这样，那也要看那女子出身如何，她的家世能不能配得上我们殷府，如果太贫寒，怕是也要斟酌斟酌，除非她真有什么过人之处或者美若天仙、我们堏远非她不可，否则、恐怕也难进得了我这家门！”
殷老爷的话刚一说完，云凐墨就接上一句：“如果她已经怀上了殷少爷的血脉呢？”
这句话一出口，顿时屋里的包括殷堏远在内的所有人都愣在那里。
“你说什么？这……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殷老爷颤颤巍巍的问道。
“是啊，你快说说清楚，是谁怀上了堏远的血脉？”老夫人也着急的问话。
“我是说，如果有一个女子，月国人氏、在遇见少爷之前，她是绝对的黄花闺女，现在又已经怀上了殷少爷的血脉，唯一的缺憾就是，她的家世普通，并非出身名门，但我想、殷府在月国乃是数一数二的望族，应该也不需要儿媳妇家多么有钱，只要她能一心一意对少爷好，给少爷生儿育女，孝敬公婆相夫教子，与少爷同甘共苦支撑家门兴旺，这样的女子，能不能进得了殷府？”
“凐墨，你胡说什么呀？”一直在一旁愣怔的殷堏远赶紧想要制止云凐墨。
“我没有胡说，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敢问老爷，她能不能嫁给殷少爷？”
“那是自然，我殷府又不缺钱，家世如今也可以不计较了，如果真的已经有了堏远的血脉，孩子又确定是堏远的，那当然要马上娶她进门，要真是堏远惹得祸，总不能再亏待人家的黄花闺女，如今老夫就等着抱孙子！你这逆子，还不赶紧说出实话？”
见殷老爷大声咆哮，殷堏远觉得实在委屈，他转过身看着云凐墨说道：“凐墨，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胡说些什么呀？”
一听殷堏远这么说，云凐墨微笑着站起来，走到一直在一旁站着的杜水香身边，伸手拉过她：“水香，还不赶紧过来见过公婆！”
由于刚才一直紧张的在一旁听着，水香的手心全都是汗，云凐墨拉着水香走到近前，水香扑通就跪倒在老爷夫人面前。
“堏远，这不是前一阵子你打发过来伺候过我几天的丫鬟水香吗？你快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殷老夫人急急地问道。
殷堏远被眼前的情形吓住了，他完全反应不过来，而且他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碰过水香，因为在他看来，那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不可能的……这怎么会？我什么时候碰过她？她不是最近一直在伺候你吗？我根本没有动过她，她怎么可能怀了我的孩子？”
殷堏远有点近乎歇斯底里的指着跪在地上的杜水香吼叫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有什么证据来证明？”
“凐墨？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伙同这个丫鬟来编造这些谎话？”殷堏远红着眼睛扯着云凐墨的胳膊，大声的质问她。
“说得对！你用什么来证明孩子就是堏远的？万一是这丫鬟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所以才想出的计谋呢？”殷老爷也是一脸的不悦。
“堏远，你不相信水香，难道还不相信我？我怎么会骗你？老爷夫人要证据是吗？这个当然有！”
“老夫人请随我们到内房，您看过就知道了。”老夫人在云凐墨的搀扶下和水香一起进到了内室，水香从拿着的包裹里拿出一块布单来打开。
“老夫人请看，这是那夜殷少爷和水香共宿一夜时，铺在床上的布单留下的痕迹。”
云凐墨早就知道，殷府会计较很多事情，所以也早就交代过，让水香把这布单留存好。
殷老夫人看到那布单上的点点殷红，又看了看水香，没有再说什么话。
“老夫人如果还不信，可以看看这个……”云凐墨从水香的包裹里拿出一块布料。
“这是那晚水香从殷少爷的衣服上剪下来的衣角，如果那夜两人没有在一起，水香怎么会有这个？老夫人现在就可以拿着这块布料去向殷少爷证实一下。”
当然，这个计谋也是云凐墨提前教给水香的。
三人从内室走出后，老夫人手拿布料，走到殷堏远跟前，“儿子，你可认识这个？是你衣服的缺角吗？”
殷堏远低头一看，正是那天和云凐墨在一起时，自己所穿的衣服面料，当时坐在轿子里送云凐墨去边村时，她还似有意无意的问过一句：“堏远，你衣袍怎么撕破了？”
那时间，殷堏远正陶醉在与云凐墨共度良宵的喜悦中，真的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啥时候撕破的，却原来是被人刻意剪下来一块。
殷堏远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母亲不用问了，这正是我那日所穿的衣衫……”
殷堏远回转头盯着云凐墨，“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那一晚，不是你和我在一起吗？怎么会换成了她？”
“殷少爷，凐墨深知配不上少爷的好，水香虽然出身贫寒，但她是全心全意爱着少爷，那一晚少爷喝的有点醉，确实是水香和少爷在一起的，如今她有了身孕，怀的孩子也千真万确是少爷的骨血，如果少爷还不信，孩子生下来一看便知道像不像少爷了，我以性命担保，那一夜，我一直就站在水香的屋子外面，少爷确实和水香有了夫妻之事，刚才老夫人也查验过了……”
云凐墨这些话说完，殷堏远彻底地愣在了那里。
殷老爷的目光看向老夫人，老夫人默默地点点头，两人的眼睛齐刷刷地望着杜水香，水香见二老在看自己，立刻羞红了脸，慌忙跪地说道：“老爷夫人，水香自打到了酒楼做工，就一直仰慕着少爷，那一晚少爷喝晕了，来到水香的屋子，确实是把水香当成了云姐姐，第二天少爷就把水香送到了府上、伺候老夫人，水香自知做出这种事情来，没脸活在世上，但后来发现有了身孕，也只能厚着脸皮活下去，就算我千错万错，肚子里怀的可是少爷的血脉，还望老爷夫人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了水香吧……”
水香边说边哭，殷老爷此时坐不住了，“快起来说话，既然木已成舟，你又有了我殷家的血脉，是堏远做事不成体统，我殷府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老夫人也连忙说道：“是啊，快起来，都有了身孕，这样哭哭啼啼，小心伤了身子……”
事已至此，殷堏远从头到尾都是浑浑噩噩的表情，他完全不知道，自己那夜深情相待的女人，竟然是杜水香！事实摆在眼前，两个女人都言之凿凿，由不得自己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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