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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冶良开始娓娓道来,那些尘封的往事也徐徐钻进了云凐墨的心中,像一颗种子,扎根之后等待萌芽。“当年,月国与胡奴交战,呼格老将军带着他唯一的儿子、也就是呼格青杨在月国边界奋力杀敌,当时的老诺王因为年事已高,才刚刚将王位传给他的大儿子诺赛托。”
“年青的诺王心高气傲,不听呼格老将军的建议,一味的要与胡奴人正面交锋,呼格老将军曾经上奏言明,这场战役因地势不同,不可掉以轻心,但当时的诺王,一心想要建功立业,竟然不听老将军的劝阻,坚持要与胡奴人拼个你死我活,他甚至撕毁了老将军的奏章,亲自到阵前督战,如果老将军不听,那就是抗旨不尊。”
公冶良说到这里,面色变得无比凝重。
“当时,我只是老将军府上的门客,一直与呼格青杨亲如手足,后来,在诺王的监督下,呼格老将军不得不出征迎战,果然在边界中了胡奴人的埋伏……”
“其实,那时候,因为与胡奴人常年的征战,月国国力已经大不如从前,而没有经验的诺王又自视甚高,听不进去良言,最后,呼格老将军奋力杀敌,保住自己的儿子,为呼格青杨开辟出一条生路逃出重围,最后、那场战役、以月国失败而告终。”
“呼格老将军战死沙场,她的夫人受不了这个打击、也抱病身亡,留下年青的呼格青杨悲愤难当,失去了父母的呼格少将,对诺王充满了仇恨,直言如果当时听了自己父亲的建议,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他直奔王宫找诺王评理,诺王却将他挡在了高高的宫墙之外……”
“后来,呼格青杨振臂一呼,叫嚣怒骂,直言再也不会为这样的主子卖命,若想让他臣服,除非诺王让位给他的弟弟諾粟琅,之后、他便带着自己的家将部下,直奔北域里,占据这一方之地,变成了如今百姓口中的强盗!”
公冶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诺王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失去了呼格老将军,被老诺王狠狠的教训,因此,对呼格青杨的事情,也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样一直到了现在,如今北域里,成了诺王心的一块心病,若是来平定,老诺王不答应,情理上也不顺,若是不来平定,又怕自己的颜面无存,百姓会笑话君王的无能。”
“军师、其实强子到觉得,呼格青杨将军只是咽不下去当时的那口气,以及忘不了失去亲人的那种痛苦,事后细想起来,他祖上都是月国的忠臣良将,怎么也改变不了自己是月国子民的事实,只不过事情演变到今天,已经变得有点骑虎难下了而已。”
公冶良不得不从心里佩服这位瘦弱的周强子,看上去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放羊娃,却有这样的心智,真的印证了那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你说的没错,只是,这北域里的人,谁都知道将军心里的这口气,谁都不会提起当年,月国如今变得太平了,大家更是不愿意回忆起那段往事,就更没有人敢在青杨面前提起这个话茬,只有他一个人心里苦,所有的重担、都要他自己扛起来。”
“没有人给将军一个台阶下……如果,如果军师不嫌弃的话,请让我来做这个点火的人,我愿意一次次的试着去说服他,其实,归根结底,呼格将军的身上还是流着一腔热血。”
“如果是这样,那真的要感谢强子……或许,我的预感也没有错,总觉得在草棚见到你的时候,你身上就有点与众不同的东西存在,如果真的能促成这件事情,不单单是对北域里,这对于月国,都是一件好事!”
“青杨是月国不可多得的人才,当年跟着呼格老将军身经百战、练就一身本领,把他困在这北域里,实在是委屈了他……”
公冶良陪着云凐墨来到了之前的草棚,伸手往前一指,“你哥哥和你们同来的人,已经被安排到那间屋子了,你们的牛羊也因为你的缘故,会暂时留着,不会再被宰杀,你去找他们吧,回头,我再来找你!”
云凐墨与公冶良分开后,就决定留在这北域里,试着去说服呼格青杨与月国朝廷和解,能促成这件事情的话,那可真是太好了。
眼前这也不能算是严格意义上的房子,只能算是一排简易的临时搭建的草房而已,云凐墨推门进来的时候,心里感慨万千,她觉得真是难为呼格青杨了,要有多大的承受力,才能扛起这种身份的转变?
周贵子见云凐墨回来了,立刻站起身来询问:“你回来了?那些强盗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怎么会?我没事的,只是说了些想说的话,然后他们就放我回来了。”
“那个二当家的刚才问我们愿不愿意留在这北域里,我们都说不愿意,他说不愿意的话,会马上送我们离开这里,但是这牛羊要留下,这也行啊,总比被他们杀了的好!”李五哥说这话的时候,有点激动,声音微微的发颤,看来,他原本以为不能活着离开这里了。
云凐墨微微一笑,“这就好了,你可以尽快的离开北域里回家去了,而我……恐怕还要在这里多呆些时日。”
“你说啥?你为啥要在这强盗窝里呆着?我们赶紧和五哥一起走啊!”周贵子一着急,脸又红了。
“我有要做的事情……”
“那,那我们要在这里呆多久?何时才能离开去找你爹娘?”
云凐墨看了周贵子一眼,没有再说话,她知道周贵子现在心里惦记的事情,除了救下他的老牛之外,就是早一点和自己成亲了。
“我也说不准我们什么时候离开,但是、我要办的事情如果成功的话,你就不用担心你的那头老牛了,而且说不定、我们还能牵着它一起离开这里,这样岂不是更好?”
听云凐墨这么一说,单纯的周贵子一下子就变得开心了,“那就好,我就听你的、一直和你在一起!”
李五哥要离开了,他的心情有点复杂,虽然丢了两只羊,但是,总比丢了命的好,之前他就听说被这北域里的强盗抓来的人,没几个能活着回去的,看来自己还算是幸运的了。
云凐墨和贵子给李五哥递过去一个包袱,里面有来的时候带的水葫芦和干粮。
“你要省着点喝水,听说要绕道走出这北域里的山口,走到回家的正道上去,要走一天呢,你自己可要小心啊……”周贵子心里有点难过,说话的时候红了眼睛。
“你这小子,倒还有点良心,还知道惦记着我,本来想着和你一起搭个伴去王城卖羊肉,结果遇上这事情,都怪当时我没听你的话走正道,要是走了正道,就不会遇见劫匪了……哎,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拐子,你可别怪我带错路了啊!”
“怎么会呢,你也不知道强盗藏在哪里啊,只怪我们运气不好,今天你能活着离开这里,已经是烧了高香了,赶紧回家去吧,免得家里人担心,我反正是光棍一个没啥牵挂,只要跟我……弟弟在一起,我就啥都不想了,既然他们肯放你走,说不定等我弟弟办完了事情,我们也会活着离开的,你抓紧时间走吧!”贵子开始催促五哥。
“是啊,五哥,你放心走吧,回到村里,给石蛋他们报个平安,就说我们没事,一定会活着离开这里的!”云凐墨也这样叮嘱着,李五哥没再说什么,走过来看了看眼前的两个人,想再多看一眼这一路上曾经的伙伴,有时候这一眼、也许真的就是最后一眼了。
“我这就走了,你们两个要小心啊,我知道拐子这小子,他根本就配不上你,但是,我们一个村子长大的、他也是个可怜人,你能活着出去的话,也不要把他丢了,留着给你砍个柴挑个水的……”
这些话让云凐墨有点动容,可眼前的路都是未知的,她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也只能对五哥说,“放心吧!”
李五哥出门之后,就被公冶良派来的人蒙上了眼睛带走了,海伊塔这个调皮鬼,肯定不会忘了赶过来看热闹,她不停的在云凐墨身边跑来跑去的问话:“怎么,那个人走了,你和你哥哥要留在这里吗?”
云凐墨看着海伊塔笑笑,也不回答,海伊塔有点不高兴了,“看你这个娘娘腔的年轻人,说话都不利索,哪里像我青杨哥哥!”
云凐墨和贵子一直看着李五哥走远了,云凐墨刚要转身,却见公冶良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身后。
“军师、为何离开这里的时候,要蒙上眼睛?”公冶良听到云凐墨这样问话,笑了笑并没有立刻回答。
“我们走吧,路上我再告诉你。”公冶良打算今天再次带着云凐墨去见呼格青杨。
海伊塔一大步跳到公冶良面前,“军师,你这是要去见青杨哥哥吗?我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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