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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落小说 > 作孽 > 第四章:不为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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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瑶在韩家住下了。

    韩单易在接受了韩沁怜不知所踪的事实以后,整个人就处于到处找女儿的状态,带着门生到处找人,还硬是把林瑶给留下了。

    林瑶觉得男人真是一种神奇的生物,一开始看见她能使人死而复生的时候就差把妖女俩字贴她脑门上了,后来目睹了全过程后又觉得她对找回韩沁怜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态度转变之快令人咋舌。

    凝玲一屁股在她身边坐下了,悄悄咪咪地凑过来:“小姐,我跟你说个秘密你想听吗?”

    林瑶瞥她一眼:“你想说吗?”

    凝玲点点头。

    林瑶也点点头:“那你说吧。”

    凝玲急了:“小姐,你怎么一点好奇心都没有,你应该满脸迫切地问我到底打听到了什么啊!”

    林瑶无语:“就是我让你去打听的小道消息,这种形式还是别走了吧…”

    凝玲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开始和她咬耳朵:“小姐,我刚刚利用从一个韩小姐身边的诗怡那里打听到,韩小姐这次和她们姑爷吵架也是莫名其妙的,她小姐单方面就觉得姑爷有人了,然后就闹着要回娘家。”

    林瑶:“单方面?”

    凝玲点点头:“是啊,诗怡说以往每次吵架,虽然韩小姐也是闹着回娘家,但是都是韩小姐有理由的。这次就是她小姐觉得姑爷对一个丫鬟有意思,也不管姑爷怎么解释,就是她姑爷把那个丫鬟发卖了,韩小姐也还是硬回了娘家。”

    林瑶托腮:“可是韩单易和韩夫人说韩小姐这次回娘家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那也就是说她没有和父母说这个事。”

    凝玲猛点头:“对啊,小姐,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诗怡说韩小姐回娘家以后,好像一点事都没有一样,还格外温柔,一点都不像是因为吵架而回来的。第二天还起了个大早来监督门生练功。结果今天就出了这事。”

    林瑶忽然想到:“每次韩小姐回来都是单独去别的地方指导韩簧的吗?”

    凝玲道:“不,我还特意问了诗怡,诗怡说就这一次。”

    林瑶:“韩小姐这次回来一点异常都没有吗?”

    凝玲摇了摇头:“诗怡说不仅没有异常,还特别正常。”

    林瑶:“对了,韩小姐和韩簧关系怎么样?”

    凝玲朝她挪得更近了点:“就是关于这个,小姐,我回来的路上听见打扫的仆人们八卦,他们说韩小姐和韩簧的关系特别好。”

    林瑶有点惊讶:“怎么个好法?”

    凝玲咽了口口水:“据说韩簧天生是个哑巴,性格又内向,修习经常落后于常人,自然就经常被其他弟子欺负。韩小姐有一次撞见了,就对其他人说以后韩簧就是她保护的人了。”

    林瑶啧啧道:“话本子里的老路子。”

    凝玲没理她:“后来韩小姐就经常指导一下韩簧,俩人关系也就亲密了起来,也就没人敢欺负韩簧了。”

    林瑶继续啧啧道:“姐妹花就这样诞生了。”

    凝玲还是没理她:“后来据说韩小姐出嫁的时候百般不愿意,甚至还闹过自杀,最后还是韩簧劝下来,韩小姐才顺利出嫁了。”

    凝玲突然嘿嘿笑了起来:“他们还说这要是一男一女,简直是话本子里才子佳人的标准剧情了,嘿嘿嘿,还真是,小姐,你说,这得是多老的话本子啊。”

    林瑶突然盯着她:“你说什么?”

    凝玲被吓了一跳:“我说…这是多老的画本子啊…”

    林瑶:“前面一句。”

    凝玲:“前…前面一句,噢…我说,要是一男一女,就是话本子里的剧情。”

    林瑶一拍手:“对了!就是这句。”她站了起来:“凝玲,你去随便找个人问问,韩簧之前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韩小姐和韩簧有没有经常去的地方。”

    凝玲哎了一身立马起身走了。

    林瑶觉得身心通泰,打算回房间等凝玲,转过身看见谭闻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伸到一半的懒腰就定住了。

    强行把手臂放下来:“哈…哈,小谭先生,出来散步啊。”

    谭闻光看了看她没说话。

    林瑶试探地问道:“小谭先生,出来多久啦?”

    谭闻光看着她:“从你们开始说话,一直在。”

    林瑶:“啊,蛮好蛮好…”想了想:“小谭先生,我认为我们应该查一查韩簧和韩小姐之间的关系,说不定韩小姐的下落会和这个有关。”

    谭闻光点了点头:“嗯。”

    …………

    林瑶:“我已经派凝玲去打探一下他们的关系啦,马上就能查出来啦。”

    谭闻光点了点头:“嗯。”

    …………

    林瑶往房间走去:“小谭先生,我打算去房间里等凝玲。”顺口问了一句:“你要一起吗?”

    谭闻光:“好。”

    于是凝玲带着一串小火花踩着风火轮一边叫着小姐一边推开房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她家小姐和谭闻光坐在桌子边相顾无言的场景。

    林瑶招招手:“快过来,问到什么了?”

    凝玲是个懂事贴心的好丫鬟:“奴婢刚刚问了一些下人,他们说韩簧在韩小姐归宁前两天得了伤寒,但是不严重,韩小姐回来的第二天韩簧就好了。”

    林瑶盯着凝玲没说话。

    “至于去的地方”凝玲踌躇了一下:“奴婢问了半天,都没人知道,连韩小姐贴身的丫鬟都只知道她们爱去不远的那座杨道山。具体去哪还真不知道。”

    林瑶点了点头:“看来明日还是得去杨道山看看。”对谭闻光道:“小谭先生,明日是否一同前往?”

    谭闻光点了点头,站起了身:“有要事与林家主商议,此事会带给林家主,林小姐可早些休息。”

    林瑶忙点头:“有劳有劳,慢走慢走。”

    看着谭闻光走出了房门,凝玲松了口气:“呼,吓得我话都不敢说了。还好走了。”

    林瑶斜眼睨她:“哟,还话都不敢说了呢,‘奴婢奴婢’说的很溜嘛。”

    凝玲状似害羞:“小姐~”

    林瑶摆了摆手:“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去杨道山呢。”

    凝玲却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猛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噜咕噜地灌了下去。

    “怎么?还有事?”林瑶抠着指甲随口问。

    凝玲嘿嘿地笑,神经兮兮地把脸凑到林瑶身边“你猜,我还打听到什么?”

    林瑶看着她没说话,这次凝玲也很沉得住气,脸上的表情就一个意思‘你不求我我就不跟你说’

    林瑶冷笑一声,指了指门。

    “我跟你说,”凝玲终究等不来她家小姐的挽留,卑微地按住了林瑶躁动的手,“我听说当年的王氏之所以愿意和韩氏联姻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林瑶不甚有兴趣地敷衍了一句。

    凝玲没有收获分享八卦的急切,着急地放出重磅消息,“听说当年的韩老爷子为了救王老爷子废了!不能人道了!”

    “什么?”

    “是真的,我刚刚看见韩家主房里的丫头在哭,走过去安慰了几句,”凝玲脸上闪烁着八卦的光芒,“听说韩家主一直在跟韩夫人抱怨,说王家不仅拖累了当年的韩家,,还害得如今的韩家!”

    林瑶托着腮,终于明白了当年如日中天且狂拽酷炫的王氏为什么同意与韩氏联姻了。

    第二天林瑶还在洗漱的时候,凝玲就急匆匆地往告诉她,韩单易已经往她们这边来了,林瑶赶紧洗漱完出门了。

    韩单易带着他们往杨道山走的时候一路上都很沉默,估计她伯父早上已经和他说了大概。虽然韩单易这人有些懦弱窝里横,但是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爱他女儿的,在这个程度上可以算是个好父亲。

    一行人分成两拨上山,林瑶和林孟松以及谭闻光一路,韩单易带着门生从另一边上山。

    林孟松走在林瑶左手边:“瑶瑶,你怎么知道韩小姐可能在杨道山?”

    林瑶想了想:“伯父,您怎么看待韩小姐和王家主的关系?”

    林孟松皱了皱眉,还是直接回答道:“家族强求所成,情感不睦也在情理之中。”

    林瑶摇了摇头:“我了解到的是韩小姐这次归宁很唐突,似乎并非真正的感情不睦,仿佛赶回来有急事。”

    林孟松皱着眉想了想:“可我并未听见韩家主说起有何大事。”

    林瑶:“那就说明这件急事韩家主可能都不知道。”

    “和昨日那个女门生有关?”谭闻光冷不丁插了一句。

    林瑶点了点头:“这个韩簧和韩小姐的关系,不一般啊。”

    凝玲:“小姐,哪种不一般啊?”

    林瑶叹了口气:“我天生是个哑巴,阴差阳错之下来到韩家修行,可是大家都欺负我,我也跟不上师傅教的心法和口诀,我很自卑。可是有一天,有人说要保护我,还和我一起练功,甚至不嫌弃我是个哑巴。我会怎么想?”

    凝玲立马接道:“你当然很开心,把她当成唯一的依靠。”

    林瑶看着凝玲:“对啊,她是我最重要的朋友,陪我从幼稚脆弱的童年到青涩懵懂的少女时代,我渐渐离不开她了,我想就这样和她过一辈子。”林瑶顿了顿:“可是她是大家闺秀,有好多优秀的男子来向她求亲,我问她怎么想的,她总是说,阿簧,我不喜欢那些人,要是你是男子便好了。”

    凝玲继续接话:“可是韩小姐还是嫁人了,还是你劝的啊。”

    林瑶面有忧伤:“是啊,最终她还是不得不嫁给别人。她当时哭着闹着不肯嫁,我就和她说,听说王家主为人懦弱胆小,你嫁过去可以时时回来,我们也可以时时相聚,再说了,我可以一辈子不嫁人,她不行。我那时候明白,我和她是注定不能永远相伴的,只要她回来,我还在,便足够。”

    林瑶一边往前走一边继续说:“可是我那天得了风寒,我好难受,我想她回来陪陪我,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我还是忍不住给她通了信。”

    凝玲等了半天,忍不住扯了扯林瑶的衣服:“小姐,然后呢?”

    林瑶转过头,一脸茫然:“什么然后?说完了呀。”

    凝玲有点崩溃:“说完了?你还没说为什么韩小姐可能在这座山上呢!”

    林瑶停了下来,一脸同情地看着凝玲:“韩簧死的时候,韩小姐在哪里?”

    凝玲一脸谨慎:“不是在旁边被人挟持着吗?”

    林瑶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我一直在想办法逃脱,可是就是不行,我清楚地感觉到我身体里的血液一点一点流淌,我的生命在一点一点消逝,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人,最爱的人,看着我不停地流泪,她求我停下来,我也想啊,可是我还是没能陪她到最后。”

    凝玲愣住了。

    林孟松皱着的眉松开了:“瑶瑶,你的意思是,那个歹徒的目的就是折磨她们,这杨道山是否对她们有何特殊的意义?”

    林瑶点了点头:“听说她们以前时常来这边。”

    于是一群人一路无话到了山顶,并没有发现韩小姐的影踪,于是从另一条道下去,和韩家的人汇合。

    没走多远,一行人发现不远处有火光,谭闻光和林孟松对视了一眼,率先往火光处走了去。

    走近一看,是一座茅草屋着火了,谭闻光二话没说又往火光里飞过去。

    林瑶拦都没来得及拦:“哎,哎,干什么啊。”

    所幸没一会儿他就回来了,就说了两个字:“救火。”

    林孟松赶忙问道:“明梓君,韩小姐在里面?”

    谭闻光点了点头:“被捆在横梁上,无法带出。

    碰巧旁边有条小溪,火势也不大,不一会儿火就被扑灭了。

    没想到这房子外面看着破,里面竟然也破。

    林瑶其实都不明白谭闻光是怎么看出这个女子是韩沁怜的,她整个人被背对着大门吊在横梁上,而且背上已经被大大小小横布的伤口布满了。能认出这人是谁实在是眼力智力都超群了。

    这屋子就只有一个房间,一眼就望到底。角落里还有些打猎的工具,看起来像是猎户在山中打猎时的住所,东西都收拾得很简洁,甚至还在堂前供奉了一座佛。林瑶往案台边走去,看见佛像前有一个不大的木盒子,看着样子挺普通,她估摸着里面应该是猎户的一些重要家当。

    这时韩沁怜终于被救下来了,林瑶上去看了看,转过头:“除了失血过多并无大碍。”

    林孟松点点头:“万幸。”说罢转过身看着凝玲:“你去通知一下韩家主韩小姐已经找到。”

    凝玲应了声立马走了,不一会儿韩夫人就哭喊着“怜儿”往躺在床上的韩沁怜身上扑去。

    林瑶赶忙拦住她:“韩夫人小心,我刚刚给令爱扎了止血的针。令爱并无大碍。”

    韩夫人泪眼婆娑:“多谢林小姐”又义无反顾地坐在床边看着韩沁怜抹眼泪了。

    韩家主一脸愤怒:“这究竟是谁干的!让我找到他,必然饶不了他!”

    林孟松看了眼谭闻光,对方依然没反应,于是他只能站出来:“林家主冷静,令爱并未大碍乃是不幸中的万幸,当下我们还是先把周围搜查一边,或许还能找到挟持令爱的歹徒。”

    韩家主点点头,对着身后的门生吩咐了几句。

    林瑶看着韩夫人哭得怪可怜的,安慰韩夫人道:“韩夫人不必过于悲伤,韩小姐现在只是昏迷了。”

    韩夫人满脸眼泪地点点头。

    林瑶叹了口气,转对韩单易道:“现在韩小姐背上有伤,身体也很虚弱,暂时不适合移动。背上的伤虽然处理过了,但是还是要上药,韩家主最好能找个大夫来处理一下。”

    韩家主忙道:“这是自然,我已经派人回去请大夫了。”又对着他们一行人行了个礼:“韩某多谢各位了,要不是各位,小女可能就要…哎。”

    林孟松连忙还礼:“韩家主客气,此事也算是与胞弟有关。”

    又开始商业互吹了。

    林瑶的眼神开始飘忽,正好瞟到谭闻光不知道怎么到门边去了,于是她踱到谭闻光身边:“小谭先生,有什么发现吗?”

    谭闻光淡漠地瞥她一眼,示意她往前边看,刚好是韩家的门生风风火火地押着一个男子往这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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