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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不暗懊恼不已,抓过铁镐伸到落儿一侧,拼命往下挖掘。他对另外四个早已吓得目瞪口呆的喽??暗?“还不快来救国士。”那四人这才反应过来,五把铁镐挥动起来,挖了一阵,怎么可能快得过结界下探的速度。
落儿也是懊恼不已,怪自己反应怎么如此之慢,眼看着可以出去的机会,白白浪费在眼前,他在心里哀叹道:“看来我命该绝于此。”
他对诸葛不暗道:“你们还是抓紧挖地道吧,看来我是注定要死在这里了。”
诸葛不暗看着落儿,充满血丝的双眼,猜不出透露着何种情绪。他随意地将铁镐一丢,坐在地上,轻声细语地对四个手下道:“原路已经被封死,没法回去,要想活命,只有一条路……”他指指头顶,“上面。”
这些下来参与挖掘的云巅帮匪寇,原本就是诸葛不暗的亲信。如今面对如此变故,自然更加唯诸葛不暗马首是瞻。为了能够早日出去,使出了十二万分的力气,上上下下挥动起镐头来。
落儿虽然哀叹“看来命该绝与此”,但自从离开大菩提寺以来,各种生死攸关的绝境,已经经历不少,但哪一次曾轻易放弃过?见那个发失心疯的喽??郎先硖葜?螅?兔辉傧吕矗?虏馐遣皇腔厝サ牡氐烙滞?恕
留在这儿看诸葛不暗挖出口,对自己已无济于事,不如回去看看。他正这么想着,诸葛不暗却开口说话了,他道:“落儿国士,现在真的已是没人能够救你。”
“是啊”落儿也叹道,“在大菩提寺的时候,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会被埋在这么深的黄土之下。”
诸葛不暗道:“有一个问题,诸葛一直想问国士,原本想出去之后再问,看来现在再不问,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军师有什么就问吧。”落儿道。
诸葛不暗站起来,伸手穿过结界,搭在落儿肩上:“国士可真的是传说中的皇脉龙血?”
落儿不免凄惨一笑,道:“事到如今,是不是皇脉龙血,又有什么分别?”
诸葛不暗长叹一声:“最初听到江湖传言,说皇脉龙血可以点燃须弥山,获得通天神力,诸葛将信将疑。直到龙紫微出现,身为一国国君,为了找到国士不惜重金,想尽千方百计,要诸葛帮忙,这才让我坚信,皇脉龙血的传说,并非空穴来风。”
落儿反问道:“那又怎样?你不是不想把我交给龙紫微吗?”
诸葛不暗冲着落儿一笑,表情竟然颇为尴尬:“实不相瞒,面对皇脉龙血,谁不会动心。”
其实,落儿早已猜透诸葛不暗的心思,见他今天自己说了出来,也就不觉得意外。落儿对诸葛不暗道:“在大菩提寺时,安仁住持教过我这么一句话‘天下有道,却走马已粪;天下无道,戎马生于郊。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
诸葛不暗不解,问道:“是为何意?”
落儿道:“如果皇脉龙血能给天下苍生带来平安福泽,那便是好的皇脉龙血,如果不能,又何必苦苦追求?军师如果能用皇脉龙血泽被苍生,皇脉龙血自然会与军师有缘。如果只是为了一己私欲,甚而造成生灵涂炭,则灾祸也会伴随与军师。”
诸葛不暗深知,一旦跨过这道结界,将与落儿一起深埋于地底,逃出生天的希望甚为渺茫。留在原地,只要五个人坚持挖掘,不出十天半个月,总有挖通地道,冲破荡云巅的一天。
留在结界内,虽然是与传说中的皇脉龙血在一起,但出不去,一切又有何意义。权衡之下,还是等先获得自由再从长计议。
诸葛不暗只要跨出一步,就可以回到荡云巅,但要再出来,则只能听任老天的安排。他终究还是作出了另外的选择,强忍住回去的冲动,指挥手下挥动铁镐,一镐镐挖掘通往外界的出口。
后人将如何评价自己,诸葛不暗永远不会知道。一千五百年来,被困荡云巅者,为突破结界,想得最多的办法就是挖地道,初步统计所挖地道深度超过十米的,不少于一千余条,深度超过百米的,也有两百余条,最深的一条近三百米。
地道虽然挖得多,但绝大多数都没能绕过结界,唯一绕过结界的就是诸葛不暗住持挖掘的这条,唯一达到近三百米深度。可惜的是,结界在被绕过后又自动延伸扎入更深的地下……
见诸葛不暗和他的手下心意已决,不停往上挖掘,试图尽快打通出去的通道。而自己被困在结界内,已无法与他们一起逃出。落儿就向诸葛不暗告辞,决定回到第一层平台,看看还有没有出去的可能。
落儿向诸葛不暗告别道:“军师,愿你能够早日打通地道。”
诸葛不暗头也没回,回答道:“愿国士也能吉人自有天相,我俩能够有再见之日。”
落儿向他挥手告别,心想就算能够出去,还是不要有再见之日了吧,毕竟志向不同。
他重新爬到第一层平台,只剩下三盏油灯还默默燃烧着,室内已甚是昏暗。落儿跨出脚,脚下踩住了一个物体,那物体一抖动,竟然爬了起来,把落儿着实吓了一跳。
那不是什么物体,正是之前那个发了失心疯的云巅帮匪寇,想来这匪寇上来折腾一阵之后,就昏死了过去。现在被落儿踩了一脚,才苏醒过来。
这个匪寇醒来后,只是一味绕着平台荡圈圈,口中念念有词,说的什么则一点也听不清楚。
借着昏暗的光线,落儿发现此人穿着破烂,头发乱七八糟,脸上更是沾满了泥土污垢,哪里有一点云巅帮的凶狠相。从外貌判断,此人顶多不过三十来岁,不知是荡云巅土生土长,还是误闯误入的。也不知其有无家人,有的话,估计还在到处找寻呢。
落儿看着那人绕圈圈,自己也发了会儿呆。直到那人突然在落儿面前停了下来,双眼怔怔地看着他,咧嘴朝落儿笑了笑,落儿也回了一个微笑。
那人开口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落儿硬是一句也没听懂。从他的表述来判断,应该说的是某种方言,只不过这种方言太过偏远,落儿并不能懂。
落儿只好按照自己的想法,回应道:“我们还是想想办法,把这截木头给弄下来,说不能还能重新打通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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