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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黄之贯迷醉了霸手和蛮腿,将他们藏在后院泥房的地窖之后,嘱咐了女儿几句,就连夜离开了沙坪镇。只是他去的方向,并非跟女儿黄蕙所说的赤国都城,而是一个更远的地方——紫国紫微郡,他要去见的也并非赤国国君鼎昼,而是紫国国君龙紫微。
沙坪镇隶属赤国,黄之贯不将皇脉龙血的下落禀报给鼎昼,却越过国境去告诉另一国的国君龙紫微,于法来说,很是站不住脚。
之所以促使他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整个凡界九洲的官僚系统中,大家都心知肚明,鼎昼不过是一介傀儡,真正具有手腕的才是龙紫微。而另外的几个诸侯国,比如蓝国,比如黄国,都没有紫国的龙紫微来得那么强势和咄咄逼人。
特别是赤国之内,包括黄之贯在内的诸多官吏,心照不宣地认为赤国早日会被紫国正式吞并。
按照黄之贯的身份地位,原没有资格面见龙紫微,但身为官场老司机的他,对此间的明规则和潜规则最为了解。
他一面声称可以帮助龙紫微抓到皇脉龙血,一面以银子开道,四处打点,很快,就得到了龙紫微的召见。
龙紫微国事繁忙,委派霸手和蛮腿蹲守荡云巅,全权负责盯住落儿,当然他也不会只有这么一条线,自从荡云巅的暗门被发现之后,他已得到眼线的报告,这几天正纳闷,为何霸手和蛮腿没来向自己汇报。
没想到沙坪镇镇守使黄之贯找上门来了。
紫微郡原本只是个小小的无名集镇,人口不过万人,龙紫微割地成立紫国之后,才将此地取名为紫微郡,定为国都。
龙紫微的王宫不大,但讲究精巧,雕梁画栋,美轮美奂。
黄之贯见着了传说中的龙君,他开门见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皇脉龙血落儿就在自己手中,愿意拱手献给龙君。
龙紫微的回答,出乎黄之贯的预料,他的第一个问题是关于自己的两位手下,现在在何处。
黄之贯心想道:“龙紫微青年有成,首先不关心龙血,倒关心属下下落,果然不愧为天下归心的一代君王,看来黄之贯没有看错。”
在沙坪镇窝了二十多年的黄之贯,觉得龙紫微的确值得跟随倚靠,必须得抓住机会,他注意已定,该冒的风险必须得冒。
他坦诚布公道:“不满龙君,龙君的两位属下霸手和蛮腿,也在在下的府上,只不过他们沉迷于赌钱,在下怕他们误事,就自作主张将他们囚禁了起来,免得惊动了皇脉龙血。”
这个消息,倒让龙紫微吃了一惊,能够把霸手和蛮腿两位莽夫给囚禁起来的,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
一个中了自己冥海龙啸,武功尽失,身体羸弱的小小少年,霸手和蛮腿花了几个月的时间,竟然抓不住,还让他溜进了荡云巅。他早就心有不满。
如今诸国之间关系微妙,各个国家都在厉兵秣马,边境摩擦不断,新一轮兼并之战随时都可能爆发。
而且,据线报,蓝国的令狐兄弟和黄国的颜氏这两大人族大国,已经派出人马暗中寻觅皇脉龙血。甚至,连曾经被人族赶至西南深渊的尸族和西北荒漠的兽人,也蠢蠢欲动,都想得到皇脉龙血。
他必须尽快得手,点燃那须弥山,召唤出天界的神魔仙道,让一千五百多年前的盛景壮举再现凡界九洲。
到了那时,他龙紫微,就可以号令天下,一统江山。
为此,他也需要人才,这个毛遂自荐的镇守使,明显是个有胆识的人,正是自己需要的人才。他能发挥的作用,自然要抢过霸手和蛮腿百倍。
龙紫微微微一笑,轻松道:“黄大人能够制服我那两个手下,令紫微顿生好奇,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生命危险?”
黄之贯道:“在下只是限制了他们的行动,并不曾想要他们的性命,在下做的这一切,都是从大局着眼,为了让龙君能够早日得到皇脉龙血,好了却心愿。”
龙紫微这时却反问道:“请问黄大人,你又何以证明落儿就是皇脉龙血?”
黄之贯道:“是霸手和蛮腿亲口所说,黄某不曾怀疑。”
龙紫微故意要将将黄之贯,继续反问道:“他们说是,你就相信了?”
黄之贯心中暗想龙紫微如此反问,是何居心,表面上却镇定自若,不慌不忙道:“除此之外,在下还另有发现,请龙君过目。”
说着,掏出一个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条,递给龙紫微。
只见那纸条要比一般的宣纸厚两倍不止,上面竟然清晰地印着落儿的身影。
龙紫微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新奇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好奇道:“这是什么?这么逼真,不像是画工所为。”
黄之贯道:“黄某平时最好稀奇古怪的玩意,收集了不少来自冥海另一边‘远夷’之国的新奇东西,这纸条并非画工所为,而是一种叫‘水银显影术’的东西,专门能够取人影像,缩小了印在纸上。”
龙紫微见纸上之人,确实是落儿,虽然缩小到只有手掌大小,但神态举止,仍然惟妙惟肖。
黄之贯继续介绍道:“那天黄某事先布置好机器设备,趁落儿不备,将他的影像留到纸片上,好作为证据拿来给龙君,没想到显影之后,更有惊奇的发现。”
“哦,是什么惊奇的发现?”听黄之贯卖了个关子,龙紫微倒被提起了兴趣。
黄之贯最是善于察言观色,见龙紫微已经被自己吊起胃口,心想时机已到,顺手推舟,便能水到渠成,说道:“请龙君仔细看纸片上落儿的手臂,上面是不是有个鼎纹刺青。”
按照黄之贯的提醒看去,果然,在落儿的右手臂上,有一个铜钱大小的鼎纹刺青,浅浅的,若有若无。
龙紫微皱了眉头细看,那个青色的“鼎”字,还是能够分辨。
他心中一愣,默不作声,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一处。
黄之贯见龙紫微突然不说话,双眼盯着纸片反复细看,知道这已经引起了龙紫微的极度重视。看来,自己这背水一试,已是胜利在望。
龙紫微霍地站起来,吩咐左右道:“速带此物前往赤国都城,务必将此物亲手交于鼎昼手上,请他辨认真伪后,速来复命。”
左右唱诺,领了任务,十万火急奔出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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