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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腿瞥一眼霸手，轻蔑一笑，觉得这个搭档真是够八卦的。天绫没有理睬，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酒杯敬道:“二位虽然天生神力，有万夫不当之勇，但鼎昼派来的那四人，可不是普通的凡人，都是经受了须弥照射的妖孽。”
“妖孽？”霸手惊呼道。
天绫故作神秘道:“须弥四圣，听过没？”
霸手摇摇头，他今天还是第一次听说须弥四圣和须弥照射。
蛮腿迷了一口酒，开口道:“两百年前，须弥四圣不是已经被大菩提寺的国士们围剿了吗？”
霸手崇拜的对蛮腿道:“大兄弟，你知道真有什么须弥四圣？”
蛮腿并不理睬霸手，自从打败霸手后，他就一直没把这位搭档放在眼里，冷冷道:“曾听龙君提起过，无夜无昼烟鬼闷、飞天媚琵琶、玉面书生铁扇子、东山丈八汉，他们所用的能力都异于常人，哎……”
蛮腿叹了口气，想起龙君提起过这四人，意思已然明了。
天绫最善于察言观色，她迅速捕捉到蛮腿这细微的叹气声，紧追不放道:“看来龙紫微也早在打须弥四圣的主意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才一直没有换人。”
霸手紧张地看着蛮腿，蛮腿没有回应。
天绫继续道:“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天就要亮了，按照约定，须弥四圣就会出现，到时候就不是你们能不能带走皇脉龙血的事情，而是你们自己的小命能不能保住的问题了。”
霸手道:“龙君和鼎君觉得我们办事不力，顶多就撤了我们，没必要还要取我们性命，你说是不是，大兄弟？”
他嘴上说得硬，心里却打着鼓，向蛮腿求证道。
天绫伸张筷子，往霸手和蛮腿碗里各夹了一块肉，恭敬道:“请。”
霸手不知天绫何意，犹豫着吃了起来，味道还挺香。
天绫又夹了另外一道肉，放在二人的碗里，两人也犹豫着吃了下去。
天凌问道:“这两道菜，味道如何？”
霸手道:“都很好吃，厨艺不错，是什么肉？”
天绫指着第一道:“这是雪菜爆炒野兔肉，味道怎么样？”
霸手砸吧着嘴，回味道:“野兔肉，我喜欢吃。”
蛮腿夹起碗中的兔肉，放进嘴里，咀嚼起来。
天绫指着第二道:“这是炖黄狗肉，慢火炖上一天，丝丝入味。”
霸手眯着眼，舔了下口水，自己伸长筷子夹起一块放进嘴里，边嚼边说道:“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哪怕里面再发点毒药，我也要拼命吃它三大碗。”
蛮腿也夹了一块狗肉，慢慢品尝起来。
天绫将两碗肉并排放在一起，袖子一甩，将其余菜肴尽数扫到了地上，乒乒乓乓，碗盘碎了一地。
霸手和蛮腿惊讶地看着天绫，不知道这小妮子发了什么神经。
天绫道:“野兔原本在林子里活得逍遥自在，主人要吃兔肉，就放了这大黄狗去追，大黄狗费尽力气叼来了野兔。后来，大黄狗抓完了野兔，主人想野兔都没了，养着狗还有什么用，尽浪费粮食，不如杀了还可以吃肉。”
霸手惊叹道:“我的乖乖，这也太没良心了吧。”
天绫道:“这叫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皇脉龙血是兔，你们不过是狗，而已。何况现在已经有更厉害的狗……”
霸手“呸呸呸”一个劲吐出嘴里的狗肉，觉得像是在吃自己的同类一般感到恶心。
他看看蛮腿，蛮腿用力咽下嘴里的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嘴里冒出四个字:“奶奶个腿。”
天绫起身，看看门外，雪还没有停的意思，但东方的天际，已微微泛起一层鱼肚白。落儿去追黄蕙，到现在也没有回来，不知道两人情况怎样，她也有些担心。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位一眼，不置一词，起身走到门口，摊开手掌，接片片飘落的雪花。
霸手和蛮腿呆坐在原处，明明心绪万千，却又无话可说。
雪花无声无息地落在天绫的手掌心上，又无声无息地消融成水，再无声无息地被手掌心上的热量带走。
在东方渐渐浮现的鱼肚白的映照下，黄府院内玉树琼花，天地浑然一体，好一片银装素裹。
悠扬的琵琶声穿过层层雪景，由远而近飘来，奇怪的是，那琵琶声中却没有隐藏丝毫杀劲。
听起来，倒与这清晨雪景分外般配。
霸手站起来，探身窗外，问天绫道:“来了吗？”
话音刚落地，从灰蒙蒙的天空中掉下来一个人，重重地摔在院子厚实的雪地上，深深陷了下去。
那人翻了个身，吃力地爬起来，抹去嘴角的血迹，紧张地仰头望天。
天绫眼明手快，已看清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落儿，一个箭步，已经站在了落儿身旁，满眼疑惑。
落儿舒张了一下四肢，示意自己并没有受伤，让天绫放心。
天绫顺着落儿的目光望去，空中只有大雪茫茫，看不出异样，询问道:“怎么回事？黄蕙呢？”
落儿道:“在他们手上，我差点落入他们的圈套，黄蕙推开了我，我上去抢，被他们联手震了出来。”
霸手早就惊得合不拢嘴，结结巴巴道:“这么厉害，只怕我们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我的妈呀，这下要完了。”
正说着，琵琶声又起，只见大雪朦胧之中，飞天媚琵琶飘然而至，落在对面屋顶上。
东山丈八汉破门而入，跃上屋顶，撑起一把碎花打伞，给自己和媚琵琶都挡住雪片。
无夜无昼烟鬼闷衔着长长的烟杆，不知什么时候已出现在屋内酒桌旁，就坐在蛮腿对面，默默地吐着烟。
伴随着“哈哈哈……”一串笑声，玉面书生铁扇子以扇为伞，挡在头顶，信步进入院内，就站在落儿和天绫面前。
黄蕙竟然就绑在他的背后，头耷拉着，似乎已陷入昏迷。
见到四人如此出场，别说霸手和蛮腿，连见怪了场面的天绫，也都被震慑住了。
她微微转身，和落儿背靠背，形成防守架势。
霸手看烟鬼闷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坐在了酒桌旁，不知自己该重新就坐，还是跑到院外。
蛮腿看上去倒沉着冷静，拿起酒壶给自己倒酒，可是壶中已无酒可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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