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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水门由几大块巨大的花岗岩堆垒而成,足有十丈之高。中间的闸门,也有花岗岩凿成,由两条粗壮的铁链高高吊起,大小船只穿闸而过,皆十分宽敞。水门两边,直接在粗壮的石柱上凿出一副对联,字体古朴遒劲。
随着船靠近水门,落儿就开始读上面的字,分别是:“袅袅白云,不尽帆飞,大河浪开永安城;翩翩仙鹤,无边霞涌,九洲客醉黄国春。”
等读完,船正好驶进闸门,穿越而出,眼前突然一亮,好一片豁然开朗。大河流到这里,出现了一个圆形的湖面,湖面上布满水榭亭台,停泊着游船画舫,各类大小船只,形状各异,犹如大小鱼群,穿行其间,自由自在。
湖的四周岸上,各类木质吊脚楼鳞次栉比,高低错落,古色古香。酒楼、茶楼、青楼、客栈、鱼市、武馆、私塾等各类店铺,都将各自富有特色的旗帜和灯笼,挑在窗前檐头,伸出湖面一节,旗帜迎风招展,灯笼随风摇摆,令人眼花缭乱。
叫卖声、上菜声、吆喝声、喧哗声,男声、女声、孩童声、婴儿啼哭声,狗吠声、羊叫声、母猫叫春声,各类声音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好不热闹。
少良介绍道:“到了,这就是黄国都城永安,一座五千年的水上老城,整座城市都建在水上。”
说着,大船驶入一群船舶之中,晃晃悠悠地靠在了一处青石码头上。
众人上了岸,这才发现,这也不是寻常所见的河岸,而是搭建在水上的狭长通道。极目望去,有些通道是将巨石推入水中堆垒而起,有些则是圆木和石柱撑在水中,再在上面铺上木板或石板。
而那些房子,都为木制吊脚楼,像一群群卷起裤腿,站在水边,被太阳晒得乌黑的老渔民。
落儿不禁感叹道:“感觉整个城市都建在水上一样。”
少良道:“老城狭小,基本就是在水上搭建而起,新城稍微好一点,但六成也是搭建在水上,剩下的也是临水而居,完全不临水的,基本没有。”
“自古以来,黄国就是一片泽国,整个国家就是建在一片汪洋之上。”少良补充道。
大菩提寺的书籍中,都有关于黄国历史和现状的记载,当时看书,并没有什么感受。如今身临其境,落儿这才有了切身体会。
陈银银说道:“建在水上,这样可以不怕火灾。”
天绫反驳道:“水上如果着起来,就是火烧连营,逃都没地方逃。”
少良向三人就此告辞,他对落儿道:“还请三位在老城和新城多逛几日,少良办完事,就来找三位!”
落儿道:“少良兄弟先忙,我们随便逛逛,不必客气。”
少良拐上一条小桥,很快就消失在街巷和商铺之间。
落儿、天绫、陈银银三人沿路打听了“妙手回春堂”的所在,踩着水面上又高又狭小的长桥,一路找寻过去。
而自从他们进入水门起,一条不起眼的独木舟,就远远地盯上了他们。独木舟如鬼魅般穿行在水上,悄无声息地盯着“岸”上三人。
三人被永安城奇特的水上建筑所吸引,对水面上的跟踪之人浑然不觉。
在永安城新老交替处,一个不起眼的河埠头附近,找到了同样不起眼的“妙手回春堂”。
三人找到的妙手回春堂,只有一间门面大小的木头房子,显得古老而破旧,门前也是人烟稀少,门口罗雀。
见霍大哥口口声声夸耀的“妙手回春堂”,设在这么一处不起眼犄角旮旯里头,门面也是同样的不起眼,落儿惊讶道:“这就是传说中名震黄国的妙手回春堂?国医圣手陈妙芝在这里?会不会是我们找错了?”
但门口两幅桃木对联,倒是既古怪,又霸气。
一副的上联是:医男医女医男女;下联是:医天医地医天地。
另一幅略大的,上联是:不医恙不医疾不医病,专医帝王将相;下联是:不医人不医道不医神,专医天地沧桑。
落儿倒吸了一口凉气,忍不住惊叹道:“好大的口气,这个国医圣手倒真是有趣了。”
天绫打趣道:“两幅对联相互矛盾,我看这大夫是精神科的吧。”
一旁的陈银银听闻,忍不住笑出声来。
落儿道:“你怎么这样说人家,人家好歹是国医圣手。”
“还从没见过国医圣手龟缩在犄角旮旯里的。”天绫反驳道。
“不如进去看看。”落儿建议道。
此时,外面河面上船来船往,河埠头也是人流繁忙,但妙手回春堂前,却一个看病的人都没有。
门大开着,正对着是一面照壁,三人跨进大门,绕过照壁,这才进入屋内。
在屋外时看得小,谁知道照壁背后,竟然藏着一方不小的天井,天井内盆植成荫,假山环绕,是一处灵动的所在。
穿过天井,就到了正厅,正厅内正面挂着一个成人般大小的葫芦,葫芦上是一副铁丝烫画,画的是古朴的画和古老的黄国文字,没人看得懂。
葫芦下面,倒扣着一条木船,两侧又各倒扣着一条小一号的木船,仔细看了,才发现这是将废弃的木船加工成的桌子和凳子。
“有人吗?国医圣手陈妙芝在吗?”天绫直接扯着嗓子喊道。
叫了几声,始终没人出来。
“没人。外面看得又破又小,里面倒还大。”天绫顾自己往船型条凳上一坐,观察起屋内的环境来。
落儿在正厅内逛了一圈,发现正厅后面还有一扇门,但门拴着,推不开。朝门缝往里看,外面是一片明晃晃的湖面,这幢房子就这么点进深,到头了。
跑回天井,天井左右两侧各有两处厢房,房门洞开,里面摆放着加工好的药材,以及一些等待加工的原料,还有加工的器具,也没什么好看的。
天绫也来到天井中,问落儿道:“门口的对联古里古怪的,估计这陈妙芝也是个古怪之人,要不然……”
话没说完,房顶上传来一串凌乱的脚步声,几块瓦片飞入天井之中,差点砸中落儿和天绫。
落儿赶紧拉过天绫,只见陈银银出现在房顶上,努力挣扎,好像被什么力量给抓住了,又逃脱不开。
“快放开我……落儿哥哥,天绫姐姐,有妖怪……”陈银银大声呼叫道。
但落儿和天绫从下往上,只看到苦苦挣扎的陈银银,并没有见到有其他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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