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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火”对佐伊来说只是一种形容,形容他的力量来自一切根源,如同火焰一样,代表着永不停止的生机和狂暴炽烈的毁灭。——源初之火。
佐伊不反对这样的称呼,甚至当这个称代号被泛用推广到了全宇宙之后,他开始让自己的力量已火焰的形式显现了出来。
他当然知道那颗力量地种子有多么强大。它的力量足以让奥菲莉亚以此来跟束缚她的星球分开,让它们两个都得到新的生活,拥有新的开始。
可是奥菲莉亚将它保留了下来。
安其罗说的并没有错。
他真的不知道吗?
——“佐伊”这具虚拟的躯壳所代表的人类可以不明所以,但是“源火”必然全知全能。
那个孩子是奥菲莉亚和鱼人的血脉,但是他的力量源泉却被火种所取代。
——被奥菲莉亚用佐伊留给她的“火种”所制作的心脏。
他生于鱼人的国度,是“人神之子”。
他生来不凡。
他将肩负统治者的使命,他将承担千万水族的生死,他将成为星际条例的破坏者。
永生则成为流放监狱的囚徒,死亡便沦为黑暗领主的傀儡。
佐伊知道这一切,他却刻意的回避了它们。
他确实在庇护奥菲莉亚,他确实纵容了这个他曾给过偏爱的存在。
他默许了一切。
但是,又有谁会不知道这些呢?
佐伊的心里一片平静,欲望深渊的咆哮怒吼仿佛能冲到他的脸上。
而他已经习惯了这些。
愤怒者的不满,偏爱者的无情。
这也是他主动成为流放监狱囚徒的最主要原因。
佐伊站在黑暗中,伸出了手。
一簇微弱的火焰从他的掌心腾起。
黑暗瞬间被这渺小的东西驱除了,老实的陈列物们因这来自最初的力量而隐隐探出了头,这陌生又熟悉的存在给了它们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安全感。
沉寂的存在被唤醒,安眠的生命获得新生。构成房屋的木头抽出了新芽,夹缝里枯死的杂草又挺直了枝叶。
在火焰所照耀的地方,光阴止步,生死退避,仅剩永恒。
没有任何意义的永恒。
安其罗满怀怜意地接过了这簇细小地火焰。
他总是在不必要的地方浪费着自己的虚假的同情。
然后,这间店铺瞬间又恢复成了佐伊进门时的色彩。
同样角度的阳光,同样频度的人声,以及又变成老人样子的店主。
这位看管者对时间与空间的掌控显然已经到达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盛着面包的托盘已经在之前的对话中变成了灰烬。
佐伊将最后一块面包塞进了口里。
然后每个普通的存在一样,推开门,迅速地汇入了人流中。
生活在新派城市的生物大多有着非凡的包容力,他们习惯一切怪异之事,他们接纳一切奇特之物。既不会有人惊奇突然出现的人从何而来,也不会有人恐惧天降之祸往何而去。
因为这座城市给了他们莫大的安全感。
这座无主之城,赋予了每一个生活在它范围之内的生灵们底气和自信。
这就是新派三大主城之一,维西。
佐伊正不急不缓地走在大街上。
他正走在去往合作者老巢的路上。
远方高空中传来一声悲鸣,然后一只足以遮蔽天空的巨鸟陡然出现在了城市上空。它身披灼灼烈焰,散乱的毛羽上尽是血迹与尘土,没有任何征兆地直接从城市地上方垂直坠落下来。
火雨天降。
这没有引起任何存在的注意。
这座城市的居民对此司空见惯。
佐伊也是如此,他们毫不惊奇的做着自己想做要做的事情,最多像看到一只从窗外飞过的麻雀那样好奇的看上两眼。
离追杀降临的时间不长,而想到追杀者最可能是谁,佐伊又实在没有兴趣伪装出该有的形象来。
便是这场游戏的观众怕也看腻了某个存在的形象。
作为互相熟悉的老对手,佐伊更是紧张不起来。
即使那是最有可能杀了他的人。
所以,他仍旧像散步一样走在这座城市里。
声势浩大的火雨,在接触城市的瞬间消散湮灭。
高空坠落的巨鸟在这座城市独特的能量场作用下急剧缩小,下坠之势不断被能量场缓冲减慢。
然后,某位好心的活体植物伸出了一片叶子接住了这只麻雀大小的小红鸟。
这位天降之客甚至在巴掌大小的叶片上弹了两下。现在它安全了,也有玩闹的心思了。
佐伊思考了一下,按现在的速度,他还需要走多久。感觉时间不短,便好心的让耳上一直播放着音乐的通讯器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
“滴”,的一声,密密麻麻的求救与询问消息顿时从通讯器里炸开。
他的这群“伙伴”们过的非常糟糕。
佐伊作为领导者显然难辞其咎。
但是他也确实不是什么领导者。
他手下这一支人,除了西里尔跟尤拉两个孩子,是他在流放初期捡到,从小养到大的以外,其他人都只是为了支持“保守派”,为了保护那些跟他们一样的同类,又不愿意被政府管束,而自愿入队的自由人士。
他们服从佐伊,只是因为佐伊表现的力量足够强大,同时他又和谢和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他们一面为了“保护”这座城市和异种作战,一面又守卫着先民意志跟人类文明核心不被居心叵测者贪用。
这群人相处时间甚至比跟谢和在一起的时间还要短暂,感情淡薄,全靠共同目标连接在一起。
现在,这个目标消失了。
从道格拉斯进驻天府开始。
佐伊跟某位的赌约输了。
天府的人民主动选择了新派。
他们没有反对的执行了佐伊的命令,不是因为佐伊多有威信,而是因为当天府倒戈时,他们直接选择了先民意志和人类文明核心。
这是佐伊精心挑选的人,也是佐伊刻意组成的队伍。
他当然知道这些人在这种关头会选择什么。
现在,他决定给他们一个惊喜。
解放他们。
“我刚刚上线,朋友们,还有谁需要帮助的吗?”
佐伊一句话后,热闹的公屏顿时被冻住了。
他的养女尤拉倒是最先反应过来他上线的事实,“四号计划已完成,猎手们突然停手走了。先生,现在天府情况很糟糕。”
相比起尤拉,祁周的声音听起来比天府的情况还要不如意,预知感应的能力让他受到了更大的折磨:“老板,谢氏那边是倒戈了吗?他们的眼线居然全变成了那群蝙蝠的制式消耗品。我感受到了天上有恶意在聚集,已经快要接近国土结界了。”
“我已经接应到了西里尔,”艾迪的声音干涩的发紧,“我们手下也有不少普通人,他们有的还接受不了异变,我知道大人您一直反对用普通人,但是……”
“先生,有些人不是很想走,他们仇恨我们。”西里尔直接打断了艾迪的话。“我申请对这些人实行灭口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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