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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小女孩道过谢之后,纪洛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初次杀人后的恶感开始渐渐消失……也许,是纪洛终于醒悟,他不是在杀戮,而是在拯救。又或许,是纪洛没发现……他其实是个病入膏肓、无药可救、死不足惜的萝莉控~
无论原因为何,这些琐事对于此时的纪洛都无须在意,他握着长剑,坚定地向前踏了一步,而这个时候,看着纪洛再次移动的的治安队员们,心里已经慌成了一匹脱缰的大野驴。
此时此刻,平时就臭鱼烂虾的治安队,根本没有任何想和纪洛战斗的想法。在他们的印象中,纪洛是贵族。他们,说好听点是男爵的属下。说难听的,就连男爵养的狗都不如,纪洛杀了麻子脸,根本就是白杀,哪怕再杀了他们几个人,最多也只是再多赔男爵几个金币。
男爵是得到了金币,但——他们可是命都没了啊,这么明摆着的事情,傻子才去送死呢!
这样的思想,也就让他们做出了非常可笑的行为,纪洛向前踏了一步,不远处的十几个治安队队员,竟然跟着向后退了一步!
与此同时,更远处的治安队人员也发现了这里的异动,赶了过来,而这个时候,治安队的另一个小队队长:伯尔·德帕思,却在这个时候不再旁观,他从小巷中走出,在半路上和赶来过来的治安队成员会和,一同站在了纪洛面前。
长街之上,五千个平民和农奴在两边跪着,他们有的已经知道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有的则正在从旁边的人得知刚才事情的经过,有的……则飞速告知着他人之前的发生的一切。
而这个时候,近一百个治安队人员从四面八方汇聚在了一起,他们站在距离一百米地方,汇聚成一堆,看起来声势不小,而它们对面——纪洛静静地站在那里,一人、一剑、一血衣。
“苍蓝圣者曾经说过,贵族,即为高贵之人,高的是地位,贵的是精神。贵族,意味着责任和担当、尊严和品行,良知、正直、不偏私、不畏难、为他人而牺牲,为荣誉而奉献,以身作则,守护臣民,以此,赢得信任和权力。”
“……”
理所当然的,此时的纪洛不可能真的像别人臆想中的那样盛气凌人,他笔直的站着,是因为他如果不用力站直,他就要倒下了,杀人的恶感让他的双腿颤抖发软。
纪洛咬着牙关,抿着嘴唇,他感觉整个胃部的东西都在向上翻涌,他如果不忍住,就要马上突出来了。双手上,血液黏糊糊的感觉更是让纪洛极为难受,浑身发毛。
作为一个宅男纪洛基本上没有杀过生,最狠的时候是杀一只兔子,此时此刻,一个生命、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他手中死去,麻子脸临死前的不安、惊恐、怨恨,低声的嘶吼,颤动的肢体……一切的一切在纪洛眼中都是如此的恐怖。
纪洛很恶心、很难受、很害怕,所以,他表现得更加坚定、无畏、凌厉,正如他呢喃的那样,他必须和过去的自己告别,他面前都是恶人、禽兽、怪物,他必须比他们更狠、更凶残,才能让他们畏惧!
如果……纪洛不表现得强大,那么这个时候,很可能他已经要被十几个治安队的人围攻了。
为了不吐出来,纪洛一直屏着呼吸,这反而让他的目光中有种恐怖的渴望,平民、农奴、治安队,没有人再敢和纪洛的目光对视,无论是跪着的、还是站着的,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一时间……长街寂静。
“呼……”
在恶心感稍稍退却后,纪洛终于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右手因为太过用力握着剑而有些抽筋,但是,纪洛并不敢放开剑刃,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软弱。
“谢谢……”
而这个时候,纪洛的身体侧边,一直害怕得蜷缩在地上的小女孩,忽然间开了口。
“?”
听到小女孩的道谢声,纪洛甚至还有些懵,他低下头,视线中的小女孩抱着自己的双膝,胆怯地仰着头,她看着他,目光摇曳着,却没有厌恶和恐惧,而是……一种希望的光色。
纪洛看着小女孩的眼瞳,那毫无罪恶的纯净色彩倒映着他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纪洛因为杀人出现的恶心感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烛火色的温暖。
纪洛抬起右手,将破旧的长剑向着地面一刺,他右手拄着剑,身体微微倾下,向着小女孩伸出了左手……
“要站起来吗?”
“嗯。”
小女孩看着他,神情中的胆怯渐渐消失,也向着他的左手伸出了右手。
“啊……等一下。”
纪洛猛然发现了自己左手上粘稠的血浆,他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将左手收了回来,在衣服上正反蹭了两下,随后笑着对又对女孩伸出了手。
“起来吧。”
“嗯!”
小女孩看着纪洛,脸颊上忽然露出了笑容,她伸出双手,握住纪洛的左手,随后被纪洛拉了起来。
“纪洛大人……谢谢您!”
小女孩低下了头,深深地对纪洛鞠了一躬,纪洛轻轻点了点头,向后摆了摆手。
“回去吧,孩子。”
“……”
那一刻,名为琪亚娜的少女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感觉到了……杀死了麻子脸,拯救了她的大英雄,好像……并不开心。
琪亚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但是那一刻,她好像看到了他眼中的泪光,他犹如一个保护着臣民的王者般摆了摆手,让她后退,随后,他拔起了地上的长剑,向前一踏——
这一年,琪亚娜十岁,在这一天,她视线中那个高大的背影,仿佛洞悉了时光般,再也没能在她的记忆中消失,岁月悠长,定格在她脑海的画面不曾褪去半分色彩,每一次想起,她都有种异样的感觉。
那时她还太小,一直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但是后来,她明白了。原来,她看到的……是一个英雄孤身面对整个世界时的毅然和决绝。
而她所感觉到的那种震撼……贯穿心灵,深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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