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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薛凌和谭艺清在昕照的餐厅吃的饭。薛凌和谭艺清坐在的一块内层的小单间里, 也不会被打扰。
谭艺清看上去不是很瘦,吃得倒是很少, 反倒是薛凌,吃了两份咖喱饭, 谭艺清本来一遍说一边吃,愣是被她的饭量惊到了。
“当时……”
她眼睁睁地看薛凌吃完了最后一口咖喱饭。
“怎么了?”
吃了两份看上去还跟没怎么饱的薛凌非常淡定地擦了擦嘴,“你接着说。”
“哦……”
昕照的内部餐厅饭点人挺多,谭艺清和薛凌进的是专门的小单间,虽然说是单肩,但也只是多了个竹帘,外头也可以看到里面的是谁。
薛凌和谭艺清来的时候就被不少人的眼神洗礼了一回。
两位都是生面孔。
薛凌的话是知道签约了, 没公开的那种, 但不少人知道,只不过没在公司碰到过。
而谭艺清的话,因为最近公司的综艺和全网黑也算有名, 但不知道为什么也在这边。
饭后甜点是一碗水果捞。
挺甜的,谭艺清觉得有点?,因为还要说话, 显得慢吞吞的。反倒是薛凌,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在听,总觉得心不在焉。
薛凌还拍了一张水果捞的照片发到了沈鹊刚分享的图片底下评论。
配字是——
“太甜。”
她余光里的后辈说话的神态有点怏怏的,因为音色有点独特, 在这种不怎么安静的场合听起来有点像纸页翻动那种瞬间的感觉。
有点难形容。
不过话里的故事的确不怎么明朗就是了。
她说她有错。
的确都是她的错。
谭艺清小学开始就和靳阅还有蔺妃言一个学校。
城市很大, 学校也很多, 能小学、中学都碰到一块去其实挺需要缘分的。
有些人注定从小就闪闪发光。
谭艺清记忆里的靳阅就是这样。
靳阅家境虽然一般,但性格很好,朋友很多,每次体育课自由活动都是一堆人一块聊天。
大家还是小朋友的时候她就是最受欢迎的小朋友。
等到初中大家长大了一点,她还是最受欢迎的初中生。
文艺汇演到她的节目总是很多人议论。
学校表彰也很多是她。
这样的人方方面面都很出彩,哪怕是躲在角落里没有朋友的人也会注意到对方。
谭艺清就是那个躲在角落里的人。
她上小学的那一年父母分居,半年后父母离婚,她跟的是母亲。
她妈没有再婚,一直一个人泡在了工作里,天南海北跑,回家的日子短得可怕。所以谭艺清一般是被托管在老师那里。
如果最后一节课是托管老师的课,就一起回去。
不是的话,就自己坐公交去。
整个小学的她的目光都放在靳阅身上。
靳阅的特长很多,唱跳都会。
她的朋友也是。
蔺妃言小学跟靳阅是隔壁班,但她俩好像是邻居,一直一起上下学,体育课如果是同一节课,也会一起聊天。
靳阅学什么,谭艺清就跟着学什么。
她虽然和她妈很难见上一面,但提的要求对方基本都是会满足的。
她的周末被特长班填满,恰好其中一个钢琴班是和靳阅一个机构,所以周末的时候也能看到对方。
当然也能看到蔺妃言。
她们总是形影不离,周末一起回去的路上还会买点吃的一起吃。
特长班从小学上到初中,谭艺清默默关注了靳阅六年,特长班的老师觉得她条件不错,一直把她往唱歌方面引,但她只想跟着靳阅学什么她学什么。
初中蔺妃言和靳阅一个班了,她们是同桌。
偶尔晚自修谭艺清经过她们班,她们的座位在窗边,路过的时候就可以看到。
靳阅有时候会朝着窗边睡觉。
她戴着一只耳机,另一只耳机挂在做作业的蔺妃言的耳朵上。
这种场面太温馨,让谭艺清看得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在这种类似的画面出现得太频繁而愈演愈烈。
比如早晨她俩一起迟到,一起站在空荡的走廊笑嘻嘻地罚站,不知道靳阅说了什么,蔺妃言笑嘻嘻地倒在对方肩上,打出软绵绵的一拳。
而那个时候谭艺清刚倒完值日的垃圾,拖着扫把和垃圾桶从她们身边经过,可能是眼神有点太明显,靳阅看到了,反而大方地冲她笑了一下。
谭艺清被这大大方方对一笑吓得落荒而逃,耳朵却很尖得听到蔺妃言对靳阅说——
“这不是隔壁班的那个怪人么?”
“什么怪人?”
怪人。
谭艺清一直知道她的同学这么叫她。
因为她不合群。
她总喜欢一个人坐最角落的位置,她的衣服虽然都是名牌,但穿在她身上也不会好看。
基本都是她妈买来寄给她的,脱离了小学的托管老师,她在初中变成了住校生。
住校生是一个更封闭的团体。
她总是默不作声地躺在床上,不参与任何八卦讨论,自习课的时候也戴着耳机,一副与世隔绝的样子。
久而久之,当然变成了怪人。
她甚至连同学都认不全。
她认为无关紧要。
她率先认定了一个太阳,所以想永远追随这一道光芒。
可偏偏在那个时候,她又痛恨起自己的“怪”来。
靳阅觉得我是个怪人怎么办?
我不想让自己在她的印象里变成一个很差劲的人。
都怪蔺妃言。
和靳阅玩得好的人她当然认识。
蔺妃言长得没靳阅好看,但也同龄人里也算好看了。
而且她的活跃度和靳阅不相上下,她们的朋友很多。晚自修前的课外活动时间,她们会在楼底下的绿化带前打羽毛球。
蔺妃言打得没靳阅好,会跺着脚让靳阅让让她。
靳阅不让,然后丢下球拍就扑了过去说要再叫一个人双打弄死她。
傍晚的学校都笼罩上了一层昏黄。
路灯亮起,她们打到天都黑透了,然后把球拍交给别人,勾肩搭背地去超市买面包去了。
群鸟从天际划过。
谭艺清站在走廊上,看着逐渐消失的两个人影,也分不清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讨厌蔺妃言的了。
讨厌她们所有亲密的举动。
共用一个耳机,一起吃一根烤肠,矿泉水也是你一口我一口。
连衣服都可以换着穿。
这些都变成刺狠狠地扎进谭艺清的心里。
直到那天早晨靳阅的一个笑容。
直到蔺妃言的那声“怪人”。
彻彻底底地点燃了她的嫉妒心,又像是有什么东西终于找到了突破口,扎进她的心里,讥笑着她的无能和恶心的窥探。
分开她们,占有她。
脑子里只有这句话在不停地滚动。
她也想和靳阅并肩,明明她学了那么多东西,却偏偏还不能让她认识她。
从那个时候开始,谭艺清就清楚地发现自己变了。
直到现在翻那个阶段写的日记,她都觉得那个时候她好像被什么支配了一样。
变成了一个卑劣的掠夺者,活生生地斩断了靳阅和蔺妃言之间的羁绊,并且残忍地断绝了蔺妃言星途的可能。
但那个时候的她并不知道自己之后会后悔。
她不再坐以待毙,费尽心思地挤到了靳阅身边。
用一个被团体排挤的可怜人的姿态,引起了靳阅的注意,硬生生地变成了第三个人。
去分享靳阅和蔺妃言的亲密无间。
去转移靳阅的注意力,暗地里和蔺妃言较劲。
这样心照不宣的较劲持续到了高中。
可能说老天爷都在帮她,她终于能和靳阅一个班了。
但坏消息就是,靳阅居然被星探发现,要去做艺人。
而蔺妃言在靳阅鼓动下,也去参加了练习生选拔。
她自以为的拆散,其实都是假的,到头来,只是靳阅一句带着歉意的——
“潭潭,我很抱歉。”
还有蔺妃言毫不留情的短信——
“你照照镜子好不好,你这种脸,怎么当偶像,你自己肢体不协调你自己不知道么?”
她甚至想把这条短信发给靳阅看。
她的好朋友就是这样对她的,毫不客气的羞辱。
虽然都是事实,但从一个她讨厌的人嘴里讲出来,谭艺清只觉得气上心头,恨不得对方去死。
但她又想看蔺妃言失败的样子。
看她被靳阅讨厌。
看她们一拍两散,看她那种肮脏的喜欢被靳阅毫不留情的拒绝。
谭艺清的父母离婚是因为感情不和。
她母亲没有再婚,父亲也是。
大人们的感情她没懂,有时候明明感觉他们彼此是有感情的,却不能同住在一个屋檐下。
她的父亲在事业上很成功。
靳阅后来被转签的日灼娱乐就是她父亲也是股东。
但没人知道。
靳阅也知道她父母离婚后从来没有多问过。
她的体贴有时候太细致入微,又太过粗心,所以显得太过无情。
谭艺清的父亲对这个女儿很好,几乎是什么都满足的。
她喜欢唱歌,也不想让她麻烦地参加选拔,直接出道也不是不可以,但被谭艺清拒绝了。
她在靳阅和蔺妃言惊讶的表情里加入了这个选拔赛。
她依旧沉默,但在考核里也没有垫底。
唱跳虽然水平很大,但她的优势一直是唱。
老师倒是很喜欢她,还劝过她其实可以不用走组合这条路的。
但她还是想和靳阅一块。
她渴望了太多年,几乎成了一个心病。
她的心药就是靳阅。
她的病根就是蔺妃言。
她顺理成章地进入了最终的选拔,也费尽心思地制造靳阅和蔺妃言之间嫌隙。
蔺妃言的性格本来就冲动,说话直言直语,有时候很难听。
经常会得罪人,基本都是靳阅帮她说话的。
但这样的靳阅也有底线。
靳阅的哥哥因为性取向的问题和家里闹翻,她本人虽然和哥哥关系很好,但也不太赞同她哥哥的行为。
但蔺妃言喜欢靳阅,总是会旁敲侧击地灌输爱情无性别论,但不能说太多,靳阅会生气。
谭艺清有时候也看不大懂靳阅。
靳阅始终没有谈过恋爱,喜欢她的有男孩也有女孩,她却从不表态,永远一副包容的样子。
说年纪还小,不着急。
谭艺清和蔺妃言不一样。
她没有和靳阅那种一起长大的感情,她的感情更独特,更偏激,所以更小心翼翼。
没有蔺妃言这么肆无忌惮。
所以她抓住了蔺妃言这点肆无忌惮。
在靳阅那边小心翼翼地传一点点蔺妃言对靳阅哥哥性向的态度,然后在练习生里也洒一点。
最后一点点地扩大,变成了大家都知道了靳阅的哥哥因为恋爱而常年不回家。
其实这也没什么。
圈子里同性不算稀奇,偏偏这对靳阅来说特别严重。
她其他方面可以说非常包容,但在这方面却轴得可怕,一根筋地认为的是蔺妃言的缘故导致人尽皆知。
再加上谭艺清在选拔赛的彩排前教唆其中一个练习生“不小心”推一下蔺妃言。但这么一下,却没想到伤得很重,所以最后出道名额理所当然地变成了靳阅和谭艺清。
谭艺清到现在还记得她和靳阅正式出道那天,蔺妃言趁靳阅去洗手间的时候对她说的话——
“你别指望靳阅会看上你。”
“她心比谁都硬,看得也比谁都清楚。”
当时谭艺清不明白,满脸都是能和靳阅并肩的喜悦。
当时有多雀跃,就衬得后面的心灰意冷那么惨烈。
伴随着蔺妃言酒杯碰过来的清脆声响。
成为多年后她被靳阅刺得遍体鳞伤的时候心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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