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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吧,靳阅好像对谭艺清有那么点意思。”薛凌靠在座椅上, 嘴巴里还嚼着刚从腿上那个纸袋里拿的泡芙, 嘴唇上还沾了点, 砸吧砸吧舔的。
沈司机矜矜业业,即便八卦还挺灵通, 即便八卦消息不少还是她分享给薛凌的。
但在这点上, 她觉得很难看透,终归是别人的事来着。
“我看靳阅那个样子, 像个无性恋。”
“感觉她跟男人一起, 怪怪的,跟女人在一起吧,她的粉丝不都说她是直女癌。”
虽然light这个组合也不是没有cp粉, 但因为的靳阅在某次非正式访谈上说觉得同性恋爱不正常,导致唯粉对cp粉的赶尽杀绝,最后那点大旗可能全凭谭艺清在扛。
毕竟有时候谭艺清一个人出席什么活动, 也总会提到靳阅。
她俩早期的关系很好, 年龄相仿,一个活泼一个文静, 颜值差距虽然很大, 但专业上各有长处,同台的时候在灯光和造型弥补之下,也显得相得益彰。
说依赖, 谭艺清粘靳阅是货真价实的粘。
而靳阅的照顾很温暖, 但总有些克制, 有些综艺cut也是,想看她俩的糖不是很容易。
哪怕能看出她们的亲近感,但想看她们亲近的表现,却很难。
以至于衍生出不少谭艺清单恋向的同人作品。
这些粉丝衍生出来的东西真真假假,但总一两缕押到的,只不过是她们自己不知道而已。
“保不准是深柜呢?”
薛凌耸耸肩,“小小年纪的感情就弯弯绕绕,没劲。”
她吐槽得理所应当,完全忘了自己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们之前天天一块还能发展到这种地步,也是……”
沈鹊想了半天,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
薛凌满嘴奶油味,越舔越甜,才开了一半路,小半袋泡芙就见底了,沈鹊哎了一声——
“你吃那么多甜不?呢?”
薛凌:“这家店东西挺好吃的。”
沈鹊:不知道是谁看到小姑娘吃泡芙自己也馋了。
沈鹊送薛凌去了昕照,自己就先回去了。
她脑子里对未来的构想还挺多的,恨不得马上实施。
当然还没来得及和大忙人薛凌提。
所以等晚上薛凌回来的时候发现家里跟被炸了一样,导致她开门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进错门了。
“沈鹊,你造反呢?”
还带着一股焦臭味儿。
薛凌嗓子有点不舒服,进屋先接了杯水喝了几口,厨房里乌烟瘴气,油烟机在做最后的挣扎,但显然也无济于事。
“你回来了?”
穿着围裙的沈大小姐看上去倒是没白天那种珠光宝气,一副田螺姑娘的打扮。
当然她就算是螺可能也是福寿螺,让人不敢下嘴的那种。
做出来的东西也是让人看着就觉得有毒。
薛凌把这货拽出了厨房,通了通风,觉得在生活能力方面,她还是比沈鹊靠谱多了。
也难怪蓝老师三天两头叫沈鹊去吃饭,是怕这个女儿要不在外面大手大脚花钱也么就是被毒死家中吧。
“今天什么日子啊,劳烦您亲自下厨?”
薛凌盯着流理台上那几盘焦黑,抿了抿嘴,当着沈鹊的面给倒了。
沈鹊一声都不敢吭,老老实实地待在一遍接受薛凌那张刻薄连天的嘴噼里啪啦地倒出对她此番行为的评价。
比如“不会切肉就别切了,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嫩牛五方?”
“萝卜能被你削皮削成辣椒你也是厉害。”
“老天啊,你择芹菜你能丢一半?”
……
沈鹊:她嘴好烦,想拿胶条给贴上。
一瞬间有一种薛凌被她妈上身的感觉。
不过她妈可能还没薛凌这么刻薄,起码还知道给女儿点面子。
这恋爱谈得太没尊严了。
沈鹊羞愤之下摘了围裙,突然听到电梯开门的声音,才发现薛凌居然没关门。
估计刚才进屋被吓了一跳就这么冲进来了,沈鹊叹了口气,看了眼低头在切菜的薛凌,打算走过去先把门关了,结果一转头,就看到郑梧期提着个袋子站在门口,正冲里面看。
不知道是不是老郭说了那些话的原因,沈鹊觉得她现在看郑梧期也不太舒服起来。
一方面又觉得自己有点不厚道。
指不定她不睡那间房呢?
这么尴尬地对视了两秒,还是沈鹊先嗨了一声。
她走到门前,郑梧期估计也是刚下班回来,提着一个门口便利店的袋子。
袋子不是很透,但也能看出里面有什么。
又是好几罐凉茶,还有泡面。
沈鹊没打算说话,冲她笑了一下,伸手就打算关门。
没想到这个一直对她态度不是很好的人难得先开口了,她歪头问了句——
“出什么事情了,怎么有点火烧起来的味道?”
沈鹊更尴尬了,抿了抿嘴,“我烧饭,火候没控制好来着。”
“噢……”
郑梧期头发很黑,也不知道是拉过还是怎么样,看上去乌黑发亮,垂在她的白衬衫上,衬衫领口还有个蝴蝶结。
她下半身穿了一条格子半身裙,黑色的丝袜包裹着她纤细的腿,看上去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又有点像个刚下晚自习的女高中生。
她身上的给人一股纯净的学生气,哪怕面对沈鹊的时候并不是很礼貌,但沈鹊还是觉得这种清透的感觉,挺少见的。
跟在哪见过一样。
当然由不得她多想,拎着锅铲的薛凌就走过来了,凶巴巴地拉了沈鹊一下,“围裙给我,刚才被油溅到了,好痛。”
一句话由凶巴巴递减到委屈,沈鹊条件反射地把手里抓着的围裙递给对方。
薛凌抓着她的手,一手拿着锅铲,冷不防被围裙甩了一脸,气得拧了沈鹊腰一下,沈鹊被蓦地这么一偷袭,整个人一歪,差点往边上倒了去,好在扶住了一边的柜子。
“你要死啊!”
沈鹊捡起围裙,瞪了薛凌一眼。
她俩这旁若无人的秀恩爱行为显然都被另一个人看了去。
薛凌也是后知后觉,这才发现外面站着一个人。
郑梧期注意到她的目光,翘起嘴角,露出一个笑来。
薛凌点了点头,抬腿踢了一下门,哐铛关上了。
沈鹊:“轻点。”
薛凌:“等会我会轻点的。”
她的意有所指最后以沈鹊再次甩到她脸上的围裙为终止。
“给我围上吧小鹊!”
“谁是小鹊啊!”
“我的小鸟啊!”
“对不起,你家鸟食不好吃。”
“喂喂喂,我还没开始做你怎么就知道不好吃了?”
……
门的那一边,郑梧期站在原地站了很久。
她盯着这一扇灰色的门,像是盯着断续记忆里的那扇与横跨天地的门。
门是被水色包裹着的,看上去剔透无比,却没办法看到门那一边的世界。
那是一种和天地做对最后被镇压的无力感。
和现在的无力感其实不太一样。
但她的天地至始至终都只有那么一个人,从第一世到上一世,到现在。
她的机会太少了,而且每次要么就是戛然而止要么就是落得个零落无缘的下场。
她从混沌中醒来,漫长的前世记忆断断续续地拼凑出了她的过往,点点滴滴浸泡着她历经渴望、艳羡、嫉妒、唾弃和孤注一掷的痛苦。
到现在,神态自若,唯独行为还是没能收放自如。
她还是忍不住握紧拳头,手上提着的塑料袋被她攥得紧紧的,发出????的声音。
塑料袋里有四罐凉茶,两盒泡面。
她今天刚提出去的垃圾袋里也都是这些盒子。
不是空的。
她只是跪坐在矮矮的桌前,泡好泡面,打开易拉罐,呆滞地盯着那袅袅的热气。
靠限时的热气,去回忆过往的种种。
可能是上苍垂怜给她的十六年生而为人的机会,让她体会的做人是一种什么感觉。
可惜她冥顽不灵,固执地还要去争一争那点从来就没属于她的东西。
把那点少年时轻言的喜欢当作挚爱,把那些情歌当作誓言,一字一句地刻上心头,变成有关于对方隽永的回忆。
她的心里还是升起了一股熟悉的掠夺感,伴随着即将回归的她的嫉妒,一点点地预热着即将到来的战场。
不知道站了多久,她才转身走到对门的屋里。
沈鹊最后还是如薛凌所愿给对方系上了围裙。
薛某人洋洋得意,“我就说你爱死我了吧,瞧这个泰坦尼克号的经典……”
还没说完就被沈鹊拍了一巴掌。
拍后脑勺的那种。
沈鹊的厨艺说“烂”都是抬举她了,根本就是完全不知道从何下手。
她站在一边,本来觉得薛凌此等点外卖点得那么勤快的货色当然也没比她好多,顶多煮个粥,上次那种。
但她没想到薛凌还挺熟练,切肉虽然也没切成什么薄如蝉翼的状态,等等肉也不用这么……
反正看样子就是下过厨房的人,最后还非常骚包地要摆个盘什么的。
“你会做饭你怎么不说!”
沈鹊踢了薛凌的小腿一下,夹了一块焖豆腐。
薛凌夸张地嗷了一声,“我说过你又不信。”
确实是,沈鹊一直觉得薛凌十句话有九句说假的,剩下的一句还真假掺半。
“那你还天天订外卖那么开心。”
“这不是省事么?”
“你今天突然要做饭,怎么,被你妈教育了?”
薛凌解了围裙,把菜往桌上端一边问。
沈鹊:“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薛凌往后一仰,看着走上来的沈鹊,笑眯眯地说:“因为我是你的心肝。”
“那真是不好意思,我的心肝是我的钱。”
沈鹊冷酷无情地回复道。
薛凌厚着脸皮,“你的钱就是我的,所以我也是你的心肝。”
她一边说一边去冰箱拿了一罐凉茶,王老吉。
沈鹊看她那样:“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喜欢喝。”
“草莓的酸酸乳我也喜欢喝啊,可是每次都忘记买。”
薛凌很久没做饭了,美滋滋地拍了一张照片发到了微博。
“那以后都你做饭了。”
沈鹊宣布道。
薛凌:“我每天都累得跟狗一样,你都不心疼?”
沈鹊:“不啊,”她咬了一块酸菜笋,弯着眉眼对薛凌说,“这不是你应该做的吗?老婆?老伴?老公?”
薛凌被这天上砸下来的馅饼砸得美滋滋的。
可能也是美人计作祟,最后鬼迷心窍地答应了。
吃到一半的时候沈鹊拿薛凌的手机加了一下她妈的微信,顺便还刷了一下朋友圈。
薛凌的微信好友杂七杂八的,在她长草的朋友圈突然po了张狗粮的状态下,评论都是一群的戏谑。
沈鹊看得津津有味,目光落在其中一个备注叫老祁的人留的评论上好久。
“薛儿,”沈鹊喊了她一声,“原来你们乐队的队饮料是这个啊?”
薛凌应了一声,看了眼沈鹊递过来手机,屏幕上祁从心评论了一句话——
“一个人喝队饮,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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