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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落小说 > 我替他的白月光复活了 > 40.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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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景嘴角微微下撇着, 要说抵触福阳公主做自己的继母吧,倒还不至于,他只是气愤陛下这种乱点鸳鸯谱的行为,于是忍不住问:“爹!那您还真要娶福阳公主啊?”

    霍远西没有立刻回答,他认真地看了看自己这对儿女,两个孩子都和亡妻宁嘉长得十分相像,尤其是儿子霍景。

    他和宁嘉是指腹为婚,但也只做了六年的夫妻,因为妻子宁嘉自从生下儿子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好, 拖了几年还是病故了。他母亲还在世时,曾请过大师为他相命,大师说他命格太硬, 克妻克子。

    宁嘉逝后, 他也没有了续弦的心思, 所以这些年府里一直没有女主人。

    福阳公主和亲鹘瓦十五年,已是命途多舛了,实在不该嫁给他这样的人。他沉吟片刻, 心中慢慢有了算计, 不过面上却丝毫不显,抬手拍了下儿子的后脑勺, 道:“你们姐弟俩不用多想,这事也没什么可发愁的, 咱们的日子照常过就是了。”

    他背手站在院子里转了下身, 看了看院子里的树, 又扭头看着花厅,忽然说:“既然寻儿过来了,就先别急着回院子,我看这花厅还缺一副对联,你近来不是在练字吗?不如由你来写。”

    霍寻见父亲明显是不想多提陛下赐婚的事,才这么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于是也不再问了,很自然地接话道:“爹不嫌我的字丑就好。”

    霍远西看了儿子一眼,语气颇有些嫌弃地说:“怎么也比霍景好。”

    霍景接收到父亲嫌弃的眼神,嘴角微微一抽,反驳说:“我还懒得写呢,而且我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他话一说完就赶紧躲在了霍寻身后,果然见父亲下一刻便抬起了手,作势要打他。

    不过因为有霍寻做挡箭牌,霍景嘴上还是不消停,继续道:“您那字也没比我好到哪儿去,我都是和您学的!”

    “你这小子——”霍远西向前迈了两步,吓得霍景转身就跑,伸长腿几步跨到廊上,然后抱着廊柱只露出一个脑袋说,“我我先回院子去了啊!”

    说完就掉头往自己院子的方向跑了。

    霍远西看着他的背影扬声道:“霍景!你的老师我已经找到合适的人选了,明日就开始给我继续读书!”

    霍景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但他的声音还是远远传过来——

    “我什么都没听见!”

    儿子一向爱耍贫,霍远西早就习惯了,他无奈地摇摇头,一回身就见女儿也在笑。霍寻笑了一会儿,见父亲一直神色温和地看着自己,便问:“爹您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霍远西一叹,不由得感慨道:“你现在可比从前爱笑多了。”

    霍寻没有说话。

    霍远西继续说着:“十岁之前你也很爱笑的,后来不知怎么了,性子一日比一日沉闷怪异,现在这样多好啊。”

    霍寻又再次翘了翘嘴角,走过去轻轻抱住父亲的手臂说:“那女儿以后一定常常这样笑,天天都这么开心。”她抬起头,用手指点点自己的眉心,提醒道,“爹您也要如此,不要一直皱着眉了。”

    霍远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一直都皱着眉头的,闻言很快舒展了眉,笑着说:“爹这就让人拿纸笔过来,等你写好了对联,爹再去找匠人将字刻在花厅门口。还有府门前,也配一副对联吧。”

    霍寻从前在现代学过几年书法,不过在这人人从小就拿毛笔写字的古代,她写得可算不上出彩,但因肯下苦功也渐渐练得有模有样了。

    她当然有自知之明,道:“府门前的对联我可不好意思写,人来人往的,看了准要笑话我的字。”

    下人很快抱来纸笔,然后放在花厅中的桌上。霍寻坐在桌边写时,霍远西就在一旁边喝茶边围观。

    只是她写了好多张总是觉得不太满意,纸的正面反面写了好些字,又全都作废了。霍远西把茶盏放下,刚想指着其中一张说写得不错,话还没出口,老管家就一路跑进花厅来,气还没喘匀,便道:“将军,齐王来府上了!”

    听到管家的通禀,霍寻正在写字的手不由顿住,一滴浓墨顺着笔尖滴落到纸上,迅速晕开。她抬起头,迟疑地同父亲道:“既然齐王过来了,女儿就先回避一下吧。”说着就要起身收起纸笔。

    霍远西一边让管家将齐王领进花厅,一边示意女儿坐在这里继续写:“你写你的,有什么可躲的?”

    霍寻还真的就是想躲。自己与陈恒到底有过一段牵扯,现如今真正的谢茵已经回来了,陈恒的妻子原本就该是她,自己占了人家身体一个月,又用了人家的身份和陈恒朝夕相对,虽非自己所愿,可也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愧疚感。

    于情于理,她都不应当再掺和到两人之间。可若她真的与陈恒面对面,一定做不到坦然,所以除了尽量躲着,再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她低下头,看着纸上写出的字迹,慢慢握紧了手中的笔。

    陈恒很快被管家领进花厅中,熟悉的脚步声渐渐近了,迈过门槛进到厅中。上一次在马车上只是草草一瞥,此时才又真正看到他的正脸。时过境迁,三个月却像是过去了三年一样,面前这个人依旧高大挺拔,神情里夹着她所不熟悉的疏淡和冷漠。

    霍寻从桌边站起身,微微朝他一福身,轻声说:“齐王安。”她声线极清润,但说这几个字时声音压得很低。其实她知道陈恒必然认不出自己,毕竟自己这张脸还有声音,都和过去大相径庭。

    但她依旧还是微微垂着眼,只将视线落在他的袍摆上。他身上还穿着朝服,应该是从宫里直接过来的,而且今日过来为的是他姐姐福阳吧?

    陈恒猜到面前这个就是那天在车上没有露面的小姑娘,是霍将军的大女儿霍寻,看着她道:“不必多礼。”目光掠过她手腕处蹭上的墨渍时却停顿了一下,视线移开又扫过桌上摞着的宣纸,这才抬眼看向霍远西。

    霍远西心里也清楚陈恒今日的来意,十有八九是为了赐婚一事过来的。不过他不想再提此事,所以率先开口,客气笑道:“小女方才在写对联,齐王您有兴趣不如指点一二?”

    从这语气里明显就能听出来,他是有意秀一把女儿,陈恒也就顺着他的意思向前走了两步,随意看了眼桌上的字,一看却微微愣住了。

    霍寻的字很好,她这个年纪的姑娘难得能写出有一两分风骨的字来,所以提起女儿的字,霍远西一向很有底气,不过嘴上还是谦虚说:“字迹尚还拙劣,不过女孩子面皮薄,齐王您可不要笑话她。”可正当他笑眯眯地看过去,想和陈恒就女儿的字迹探讨一番时,却也如陈恒一样觉得意外,忍不住问女儿:“这写得好好的,你怎将字全给涂黑了?”

    其它几张纸都压在这一张的下面,霍寻以手按着,不自然地咳了一声,紧着嗓子开口回答:“方才写得太丑了,改日我再重新给父亲写吧。”

    她的字陈恒是认得的,而且经过这几个月苦练,和陈恒的笔迹越发相像。父亲与陈恒不熟,自然认不出来,正主可就不一样了,一见到不就穿帮了吗?

    她之前从未想到自己还会回到京城,能和陈恒再有交集。可既动了心,不是说忘就能轻易忘掉的,别人睹物思人,而她都是睹字思人,练字时就有意无意地仿着陈恒的笔迹来写,而且她从前就是这么练的,短时间内也扳不过来。

    若不是陈恒今日忽然过来,她还没有反应到字的问题。如今全家住在京中,往后她可要注意了。

    霍寻生怕父亲再主动给陈恒看她写的其它字,所以把桌上的纸都抱了起来,一张都没有留下,飞快看了陈恒一眼,告辞说:“父亲、齐王,你们还要谈事,我就先走了。”

    “这字……”陈恒忽然开口。

    霍寻一惊,更加收紧了手臂,抬头盯住他。

    见小姑娘如惊弓之鸟一样,一听他说话就猛地瞪圆了眼睛,这样的表情,陈恒都要怀疑自己的长相是不是很吓人了。他心中稍有些不解,抬手指指她怀里的纸,提醒道:“墨已透过了纸,你这样抱着会脏了衣裳。”

    “哦。”霍寻木然低头看着怀里的东西,反而将手臂抱得更紧了些,随后干巴巴地笑了一下,“谢谢齐王的提醒。”

    说完又一福身,转身快步离开了花厅。

    这可真是把自己当成洪水猛兽了,陈恒看着霍寻急匆匆的背影不由得失笑,但也没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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