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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问夜黎深要了些大锦所藏的书册来看，叶清欢摘下些其中所谈到的漓国的事迹，包括地处位置和生活习惯。他们大致推测出了陵墓所在的位置，叶清云已带着弋语梦和卮末欣几个前往查看去了。
前些日子才终于慢慢的拼凑出了天山的大致地图来，以及隐秘的几条小道，靠着他们这些时日以来搜集的零零总总的地图碎片。
有些江湖人不懂，而四散在江湖，有些却因不懂而奉为珍宝，着实挺折腾他们的费心寻找。
夜黎深看着叶清欢在他的书房内默默翻着书册子，低眉垂目的样子很是安静。
被弋语梦起名叫做嫩嫩的小鸟立在他肩头，向他脑袋一靠，借了他的力闭目睡着。
到只有他像多余的了。
什么时候叶清欢也像卮末欣似地喜欢看这些东西了呢，在他的记忆里，他小时是不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
“黎深，”他低低喊了一句，没有抬头，“你不忙么。”
他无奈地笑笑，知道他看不见，“没什么事儿，我在这儿替你找书册好了。还算比较熟悉。”
他自愿三陪。
叶清欢也没啥表示，继续。
习惯了。
于是就这么静默无声。
有些时候，其实言语的交换并不代表着心灵相通，也不同心理的距离成正比或是反比。
他们有他们相处的模式，无需多言，不过偶尔会心一笑。
听到轻轻的叩门声，夜黎深皱眉起身。
门外小太监低声同他说时辰已晚，是否要送餐。他点了点头，又让他添了几种小食来，叶清欢一直很喜欢弋语梦做的那些点心。
于是小太监便拱着手下去传达旨意了。
夜黎深轻笑，不觉已荒废一个下午，倒也不觉没处理完那些奏折心里不安。反正一样是日日堆积不绝的，也不差这些日子。他眼下都有些倦意。
觉都来不及睡，母后却还要催他快生儿子，当真是苦恼。
叶清欢只是在他一边看着他纠结来去，却也不插手，只偶尔听他苦恼，当他朋友。
对这泾渭分明他心里总是有些苦，这小没良心的。卮末欣到更甚，直接拍拍他肩膀说恭喜你终于长大成人了。拜托他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第二次有人推门的时候夜黎深有些不耐烦，连叶清欢都听见了声儿的抬起头来。
隔了没多久又来，这些食盒是有这么快准备好的么。
宫女白净的手推门而入，另一只却是牵着身后人的。
叶清欢瞧她一眼，眼睛一睁又是一眯，又低下头自顾自地瞧书去了。
“清欢，太低了，对眼睛不好。”夜黎深看他动作出声提醒。天色晚了，他在房里点了灯，光线感觉总也觉得伤眼。
“德妃来找何事。”等他稍抬了些头他仿佛才回过神来，问进来的人。
她低眉垂目，“臣妾请皇上一起用晚膳。”
夜黎深笑笑，“同他们说过了，今天就在书房用膳就好了。有客人在。”
低着头也看不到她面上表情，只是说着，“这也是母后的意思。”
夜黎深一贯温柔的脸上有些微的冰凉，这些人不过是欺负叶清欢没身份地位，看轻他的存在罢了。
“去吧。”叶清欢合起书来，“我去了。”
夜黎深点头，“知道地方？要人带你么。”
他摇摇头，淡而勉强的一笑，“知道。”
他其实没什么，倒是看得夜黎深觉得让他受了委屈似地。
“皇上，宫中不可留外宿……”
“闭嘴。”他难得的暴躁了一下。她们都只知他念他疼他爱他，空空的嫉恨妒忌，却不知他求不得的苦。什么外宿会X乱后宫各个都能滔滔不绝例举出古往今来多少例子，可笑他若能与人苟合，他还会以此为由拒绝他？
或许是借口或许不是，但他知道，他对他也是真心的好的。于是也不枉他尽心竭力。
叶清欢也没理他们闹僵的局，起身经过夜黎深身边，冲他点了头，又努了个嘴型，别惹她，有事儿等会儿再说。
也算是夜黎深打小同他在一起玩习惯了，他看懂倒也不费吹灰之力。他笑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叶清欢打小没他高，骨架子就要比他小上一圈，到了青春期虽是长发了，却正逢上事儿，又不懂照顾自己，于是闹得营养不良似地，到现如今那么的没肉，也差了他半个头。
德妃立在门口看到他那动作，心里有些微不快。
其实你不快啥，你们心中的外人是他的亲人。仅仅如此而已。
一顿饭匆匆吃完又给拉去看戏，母后在那里同着一窝女眷在那里给他苦口婆心，叫他对后宫要均衡对待泽布天下。闹得他心里直抽抽。这人啊似乎是一遇上外敌，就连内斗都免了，嚷嚷着一致抗外，倒也不知是抗他们心中那来路不明的抢宠的人还是抗他了。
真是没意思。
他说他还有好多奏折没看明天还要上朝要回去先休息了。那边厢却拉着不放说好久没有时间母子对心畅谈了。
对什么心您又不是我亲老母，他内心有些纠结，同老爱腹诽总是无口的叶清欢在一起他的吐槽功力其实也日渐增长，不过卮末欣那种敢直话直说的魄力他还是认为自己无需具有的。当然，如果他同弋语梦熟的话，他的口才会更加无敌、
一句选秀吧选秀吧几乎将他噎死，厉声厉色一句，“国未安，安能顾及己身。”
是啊，他确实，连那人都没有死缠烂打的追求。
其实早就放弃了，他不敢，更不同于司洛那种“就算毒发身亡也要哔了你”的那种坚定和勇气。
真是可笑。他抛舍不掉的东西里头，最终是没有爱情。
却是必然的必须。
叶清欢盘坐在榻上过了一遍司洛叫他练得心法，走了一个周天，感觉还不错。
黑着灯瞎着火的倒也静逸。
中间有个不记得叫什么妃的来找过他，被他打发了。
对他来说，对他趾高气昂，他只会冷冷的逼走你，对他撒泼，却是十足不理。唯独温柔的女性，他倒是心怀愧疚。
可其实也没什么，他们之间也没什么不干不净的关系，不干不净的其实是这些人的脑子。不过是淫者见淫。
冷笑。
非要骂他贱人。贱他个毛球。
于是练了练气平缓了下，心胸果然开明很多。
等到夜黎深终于散了场跑去他那边抱怨的时候他刚完成了第二周天，脑子里空空的，也没理他。
夜黎深也算懂事儿，开始时没和他唠叨，过了会儿见他睁眼才开始说个不听。
他说他最近国事忙的很她们居然都集体说那就好好休息吧别找那谁那谁谁谁了。
叶清欢摇头苦笑，“他们脑子不干净。”
也就是说，而我们干净。
夜黎深用另一种苦笑来回应他。
叶清欢散了盘腿的姿势，夜黎深原以为他会脚麻却见他没事儿人似地，不禁感叹自己同他们这些练武的真实要差上好多。
叶清欢曾教他练气，刚摆正了姿势他就开始歪扭，别说是双盘，单盘他都只稍一炷香便脚麻。
叶清欢也没强求，只淡淡笑他是文人。他原是看他疲劳，想让他体内的气流通顺畅一些，最终还是给他药补食补了。
说到这个他倒是不得不想起司洛。那个人老差他做这坐那的，明明南疆的秘术都那么神奇，却还要找他的麻烦，真的是可恶。
“不回去临幸你的妃子们么？”他嘲笑他。他到不再那么像之前见他与别人交欢便觉得内心疙瘩了。之前是还没下定决心拒绝，而现在已然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不过说实话还是会觉得不爽，因为朋友给不认可的人碰了，他觉得恼。
夜黎深更苦恼，被他提及这问题比起卮末欣的赤果果的嘲笑更令他尴尬。
他摇头，“睡你这儿吧。小安子会摆平的。”小安子每次都在其中捣糨糊，闹得几个妃子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哪儿过的夜。
叶清欢已经淡定了，他现在也不觉得自己的身体有多危险，你爱来不来。
同卮末欣亲近惯了，又被司洛折腾得勤，他几乎是要忘了自己身上这如仙人掌似的毒素了。
夜黎深脱了袍子与他同睡，默默的叹了口气。
“没事儿别乱想，小心睡不着。”叶清欢有些无奈他的僵硬。“又不是没一起过，自然点。”他掖了掖两头被角，挺薄的，不过两人一起只会嫌热。
真的是自找无趣。
“睡不着要我喂你药么。”
“……那就算了。”
叶清欢同叹，他倒是很慷慨就义，调整了姿势睡到他的身后，然后伸出一只手搭住了他，又像摇篮曲似地轻拍着他的背。
然后夜黎深就无语了，他手一伸拉过那只爪子环过自己腰际。没放。
这姿势对他们来说很是小情调。
“你不睡我睡了。”他脑袋向下倚在他后背，入眠。
夜黎深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宁神的很，于是最终也是好梦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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