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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凭眼神,就可以看出二人此刻的情绪是截然不同的。因为黑色翅膀伸展之后的怪异合拢,关可儿已经感受到了自己心里的惊讶,后又看到聂阳脸上的轻松,她那程度并不深的惊讶,便因此增添了些许疑惑。尽管聂阳随后给出了解释,可是这种解释放到现实情况,显然无法立刻消除关可儿内心的不明白,进而产生立竿见影的效果。至于聂阳,他始终都保持在沉着、平静的情绪中,自从睁开双眼、收回暗力量,到现在看着阿奇包裹在黑色的翅膀里。
“怎么?”发现关可儿眼神里的疑虑犹存,聂阳立即就想到了其中的原因,“我的解释过于简单,可儿还是不明白?”
关可儿点了点头,但是当聂阳由此准备进行详解的时候,前者却因为那忽然闪显的想法,瞬间就明白了一切。
“啊,我想到了!”话语的突然出口,不仅让聂阳轻微一愣,更让关可儿两眼放光,疑虑顿时消散,“阳此前说过的,曾和父亲一起,亲眼见识过chaos的释放过程。”说到这儿,她把因为兴奋,而仰望天空的眼睛收了回来,并将其对准了聂阳,“阿奇也是chaos,所以你想看看他会不会像小时候和父亲看到的那个chaos继承者,做出与之相同的释放力量的行为。也就是合拢翅膀,使全身包裹在其中,形成这么一个近似菱体的姿态。”说到“阿奇”这一人名时,关可儿眼球的左移,明显属于无意识的行为。再次看向聂阳,她看到了对方赞同、伴随着眼睛闭合的点头。
关可儿轻轻一笑,将最后一句话说了出来:“这也就是阳为什么看到阿奇合上翅膀以后,脸上会显得轻松的原因。”
“我表现得轻松?”说着话,聂阳抬手揉了揉右脸颊,“我怎么没有感觉?”
“先说我说的对不对吧。”虽然话语有些较真儿,但是关可儿却在语毕以后,展露出了一种只有在撒娇时才有的微笑。
聂阳没有在意关可儿这种微笑,他认真地点了一下头,说:“的确是这样。你可以认为我这是在思念过去。”
听聂阳最后的那四个字,关可儿随即摆出一副思考的表情:“‘思念过去’啊,嗯我如果改成‘思念父亲’,阳会不会生气啊?”
聂阳一怔,然后垂下了眼帘。见他的反应如此,关可儿的内心赫然出现了一丝慌乱。
“那个”她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不是说过头了?”
抬起眼帘,聂阳注视着关可儿,眼神依旧平静。后者没有躲避,而是等待回复地与之对视。
最先转移目光的不是关可儿,而是聂阳。
“也许吧。”他仰望夜晚的星空,语气携带着一丝叹息。
收回目光,聂阳重新看向了关可儿:“我是不是很虚伪,明明是思念父亲,却偏偏说成什么‘思念过去’。”
关可儿轻摇了摇头,很是理解地说:“只是人之常情,和‘虚伪’没有任何关系,况且让阳这么一个大男孩在我一个女孩儿面前说‘思念父亲’,换做是我,也不会那么好意思就开口的。”
在点头回应的同时,聂阳思考了一下,随后这么问道,“那可儿呢?有时会不会产生像我这样的想法?”
“我啊”关可儿知道聂阳指的什么,她没有为此惊讶,也没有故意隐瞒,表现得很坦然,“由于没有见过他们,所以嘛”见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关可儿直接把下面的话说了出来,“毕竟,思念的前提,是需要存有与之相关的记忆。”
聂阳接下来很想说一句:如果有,你会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但他最后并没有让它离开自己的嘴巴,唯一的原因,就是聂阳想到了自己这样说,会让她觉得伤感,而这,是聂阳不愿看到的。
“更何况,”他想,“又有什么方法能让可儿拥有这方面的记忆呢?”想法结束,聂阳轻松、却又带着一丝感叹地进行了回复:“只记得以前你问我家里人的事,而我却从来没有问过你。”
“怎么没问过?”关可儿明显是在纠正聂阳,“我认识你的第二个星期,你就向我提出了这方面的问题。”
聂阳垂垂眼帘,一时模样和回想无异。双眼再次映出关可儿的时候,他这样回道:“记得不错的话,我当时好像只是问你”
“问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的父母。’”关可儿说,脸上自信的表情,明确着她对这件事记得很清楚。
聂阳轻皱了皱眉,刚准备说话,却看见关可儿脸颊上闪过了无所谓的微笑。紧接着,便听见她这么补充道:“阳其实不用为自己提起了这件事感到后悔。你是知道的,我现在不会因为想到自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有丝毫的悲伤、难过。因为我现在有你——可以帮我度过任何困难的阳;有守卫队的八名队友,有对我有养育之恩的村长,还有那些肯定我能力的朋友!”坚定的眼神,毋庸置疑的语气,证明了关可儿说的都是实话,不是为了安慰聂阳,临时编造出来的。
后者凝重的表情在关可儿话音落下的两秒以后,得到了缓慢松散。聂阳望着她,在脸上的肌肉完全放松下来的时候,他笑了。
那是淡淡的笑,这种笑本身没有吸引人的地方,但是此刻却在聂阳那张就算毫无表情,也会使他人感觉帅气的脸上出现,那这种微笑便具备了足以吸引其他任何生物的特性,不管这种生物当时处在什么样的心情。
尽管,对于关可儿,这个已经习惯了聂阳所有表情的女生,她这时能感受到的,只有聂阳的释怀与欣慰。
微笑持续的时间不是很长,最多接近三秒。过后,聂阳回过头,在深呼吸的同时,也抬起了双臂,做伸展全身的姿势。
呼吸声消退,他一边活动着身体,一边轻松地说:“哎,我也只是那么一想,可儿有些敏感了。我之所以会皱眉,其实是因为我忽然想起:在光、暗力量由于你我的一些疏忽,被迫碰撞在一起的前一秒内,我突然感觉到了第三个人的存在。”话语最后的认真和严肃,不仅让聂阳在停止活动的同时,扭头看向了关可儿,更让后者忽略了聂阳说出口的第一句话,虽然是有意,但也是事实的话。
见关可儿听懂了自己的意思,聂阳接着说:“由于只是一瞬间的感觉,加上紧接着光、暗那出乎意料的碰撞,在那之后,一直到刚才,我才回想起这种感觉。可以肯定,那不是错觉。”说到这儿,聂阳出现了短暂的停顿,“嗯…这么说吧,如果你我当时是处在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空间里,那么这第三人的出现和存在,就意味着他所具备的能力,远在你我之上,甚至说他的能力超过索克都不过分。
“因为这个空间是属于你我两人的,就算是索克,也不可能在毫无动静的情况下闯进来,而且还能悄无声息地站在一旁。现在回想起来,就和对方站在一旁,而我们却觉察不到对方一样。”认真,且没有故意渲染恐怖气氛的语气,是关可儿直到聂阳话语结束,都感觉不到一丝恐惧,或者害怕的主要原因。
待最后一个字音消失,她垂眼思考了一下,然后回眼看了看面前那个距离自己1米多一点儿的黑色菱体。在回头看向聂阳之前,“蛹”这个只存在于昆虫世界的东西显现了关可儿的脑海。
虽然它停留的时间极短,但是关可儿却清楚感受到了它的闪现。然而,她并没有过多在意它,如同流星划过夜空一般:出现的时候,只是抬眼远望,然后任由它消失在夜空的另一端。
这种情况最终导致的,是关可儿此时此刻没有一点儿异样的表情。也正因如此,身旁聂阳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她即将出口的话语上。
“阳觉得那会是谁?”关可儿看着聂阳,目睹了他缓缓地转过身,逐渐进入思考的状态。
“是啊。”聂阳说,大脑并没有因为话语,而停止思考,“谁会有这种能力?”
当关可儿准备印证自己刚刚的想法时,突然听见聂阳这么问:“可儿感觉呢,谁具有这种能力?”
单从她说话的方式上就可以听出,这时的关可儿正在思考。然而,当她说到第二个字,并将其字音拉长的时候,关可儿的双眼却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前方。
只是略微地一瞥,聂阳便了解了她的想法。
“也只有他了。”聂阳说,所用的语气和自语没有任何区别。
眼睛随着话语,缓缓转向前方,这本来不是一件值得人注意的事。因为只要是人,都会在这时候做出相同的举动。只是,聂阳下面的话,着实出乎了关可儿的意料。
虽然聂阳下面的话让关可儿的目光顿时从前面的菱体“蛹”上撤离,并转到了他的脸上,但是这丝毫不能掩盖关可儿内心的惊讶。当然,出乎意料的不只是她一人,还有忆t,这个只能听见其话音的“10岁男孩”。因为,聂阳下面的话,正是对他说的。
“对吧,忆t。”这就是聂阳下面的话。虽然是一句简短的话,但是它的出现,却令从聂阳、关可儿完成任务之后,就没有出过一点儿声响的忆t,笑出了声。
和语调一样,忆t的笑声也与10岁孩童之间没大的区别。由于那并非是什么奸笑,或类似于鬼哭狼嚎的笑声,聂阳、关可儿没有对忆t的笑声产生什么反感,就成了理应的事。
待笑声开始落下,聂阳问:“是因为我的想法不对?还是,因为我的话很可笑?”
“都不是。”忆t说,如果不是亲耳听见了他的笑声,此时单从话的语气,根本想不到这个不见身影的男孩,刚刚大笑过。
“那是因为”聂阳没有抬头,仿佛和他对话的人正站在面前,而且个头比他矮很多。
“因为你刚刚的那句反问让我再也忍不住了。”忆t说,语气没有任何变化,除了里面的稚嫩。
“忍不住?”关可儿突然这么问道,“忍不住什么,发笑?”
和聂阳不同,她在开口的同时,抬头仰望着可以看见一两颗星星的夜空。可惜的是,关可儿和之前的阿奇一样,没有看到半个人影,尽管眼前的都只是影像。
“可以这么说吧。”忆t的坦言,是关可儿在心里吃了一惊的唯一原因。任何人都可以听出来,能让忆t感觉想笑,但又不得不忍住笑声的,只有聂阳、关可儿刚才的那些对话。
利用聂阳、关可儿暂停说话的时间,忆t语气不变地补充道:“如果你会因为他人的实话实说,感到生气、愤怒,那么暗力量在你身上的释放,便只是一种浪费。”
用不着多想,忆t的这句补充,是说给聂阳听的。
后者轻翘了翘嘴角,无论是语气,还是垂下、让眼球倒映出森林地面的脑袋,都没有出现任何变化的情况下,他这么回道:“你好像很了解我。不过同时,你也小看了我。或者,你在故意掩盖自己的优势。我不喜欢张扬的人。忆t,你不属于这种人。”
“谢谢。”忆t说。
“没什么。”聂阳轻点了一下头,“回到正题。说说你为什么会感觉可笑。”
“你这是在向我提问?”如果能看见忆t的五官,那么他此时应该会翘眉。
“不是。”聂阳不加思索地说,“我是在证实自己想的是否正确。”
“很聪明的回答。”忆t说,话语里携带了一丝笑意。
聂阳没有作答,他听得出来:忆t的这句夸赞的回复,实际上是在表明他愿意解释自己刚才为什么会感觉可笑。
“事实上,”忆t说,话音与10岁男孩无异,“作为镜子世界的看护和管理者,我本不应该对除了chaos以外的人说这么多话的。但是直到我得到了他的选择,我便注意到一件事。这件事情就是我对你们两个产生兴趣的原因。
“我之所以会有笑意,是因为在这种兴趣产生以后,你们所说的那些与实际情况完全不符的话,虽然暗的拥有者——聂阳刚才回想起的那件异常的事情,正是你们的对话不符实际的最后证明。另外,你们也不用去想了,既然我愿意说到这里,就不会再隐瞒什么。”最后一句话的出现,是关可儿将目光离开聂阳的唯一原因。而通过目光所表现出来的情绪,除了疑惑,就只剩下惊讶。
聂阳、关可儿的沉默,对于忆t来讲,就是最好的回复。只有半秒钟的停顿,10岁男孩的声音便再次响起:“chaos,拥有同时掌控光、暗两种力量的能力,这是你们所熟知的。可是,如果将这种能力表达得更现实点儿,那就成了:chaos可以随时、随意地控制出现在四周的光、暗力量。”
一句话,仿佛让听者——聂阳、关可儿意识到了什么。他们瞪了一下眼,表情和惊恐只差了一步,好像忆t所说的话,让二人联想到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虽然聂阳、关可儿看不见忆t,但是后者却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他们,包括那些浮现在脸上的表情。然而忆t此时没有在意二人脸上的表情,在不出现明显停顿的情况下,他继续说着:“chaos继承者如果想成功释放自身的chaos力量,有时需要光、暗的配合。‘配合’,只是为了听上去舒服,如果揭开‘配合’这个外表的面纱,那么释放chaos力量真正所需的,便是光、暗这两种力量本身,虽然chaos是由光、暗的互相接触,产生的第三种力量。”说到这儿,忆t暂停了两三秒,好像是在给听者时间,以此来消化、理解自己所说的内容。
如果阿奇此刻能了解到翅膀外面(那黑色、相互合起的翅膀,现在就好似一个密封的空间,将他与外界隔离。就算阿奇这时候没有处于沉睡状态,他也不可能单靠听觉和视觉,得知翅膀外发生的事情)的世界,那他首先注意到的,就一定是面前这两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人,因为他们这时都处在沉思的状态,尽管二人的外表完全不同。
由于只是让聂阳、关可儿理解自己话语的意思,所以忆t没有等他们二人思考出个所以然,便继续了自己未说完的话:“我刚才说了‘有时’,就是在表明:并不是每个chaos继承者,在释放力量的时候,都需要光、暗的力量。可是,我眼前的这个chaos继承者,明显不属于这类。
“虽然我先前说过:利用光、暗在chaos体表的相互接触,产生的存在时间极短、威力极大的chaos力量,也可以促使chaos的成功释放,但是这种方法与直接控制光、暗,并将其为自己所用,进而达到释放自身力量的释放方法相比,明显前种方法要困难得多,同时也危险得多。
“关于这一点,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可是,让我难以理解、甚至不可思议的,是当我向他说出后一种简单,并且成功的几率几乎是百分之百的方法时,这个名为‘古奇’的继承者居然拒绝了。不仅如此,他最后甚至利用chaos可以掌控光、暗的特性,暗中促使你们各自的光、暗力量进行接触,并最终让第三种力量——chaos闪现。这就是你为什么会在当时,感觉有人站在一旁的原因。这个人,实际上就是chaos继承者——古奇。”
察觉出聂阳脸上一闪而过的恍然大悟,忆t在不对此动声色的前提下,继续着话语:“他没有说明具体的原因,但是我在这之后想到了一点:作为chaos继承者的古奇,很看重你们两个。可是,为什么?这就是我对你们产生兴趣的原因。能解释一下吗?”话说到这种程度,作为听者的聂阳、关可儿显然已经明白忆t为什么感觉自己的想法可笑了。
他之所以会忍住笑意,直到聂阳发问,才笑出声音,完全是为了延缓他们二人为此感到难堪的时间。
忆t当时、甚至直到现在所扮演的角色,就好比一个不会被人发觉的摄像头,它记录的事情,正是一个人为另一个人付出了很多,而这个人却缘于不符实际的猜想,或者根本就是毫不知情,没有对前者作出相应的回复,导致两人出现诸多误会,直致关系断裂。唯一的不同,是这个“摄像头”是具有思想的、人的思想。不然它又怎会为后者感到可笑?
大脑的深度思考,没有影响聂阳、关可儿的听觉。忆t下面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记在他们两人的大脑,包括最后那个问题。
“我有两个不怎么明白的地方。”聂阳说,无论是语气,还是眼睛所看的方向,都没有明显的改变,“可以说一下吗?”
“我想到了‘交易’一词。”忆t说,“是我想多了?还是”
聂阳皱了皱眉,虽然脸上的表情很容易使人想到“不耐烦”这种此刻应当出现的情绪,但是他在回复时,所用的语气里却没有这种情绪:“这是现实情况,你可以拒绝。”
这次,忆t陷入了沉默,不常见的沉默。这种情况的产生,表示他正处于思考状态。
“虽然你没有说明,”历时约为5秒的寂静过后,忆t的话音再次响起,“可是我能想到:如果我拒绝,你也会告诉我,我想知道的答案。”
聂阳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待忆t话音落下,他立刻给予了回复:“这是一个无奈的决定,不是吗?”
“我也有同感。”忆t说,“好吧!既然说明了,而我又最不习惯自己或者看着他人做些没有回报的事,那么我同意,给你想知道的答案。让你先说吧,毕竟我是这里的‘主人’,你是来客。”
聂阳应了一声,语气不变地说出了不明白的两点:“首先是你刚刚说…你对他说出了后一种释放方法,可是他最后拒绝了。”
得到忆t肯定的应答,聂阳接下来说出了自己不解的地方:“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要对阿奇说这些?”历时极短的停顿,聂阳明确感受到了忆t一时的惊愕。
过后,后者给出了这样一种答复:“按他当时的话…我这是在引诱他。”没有等聂阳作出反应,忆t便一笑了之,“尽管这是他的原意,可我的重复却是纯粹的玩笑。其实原因很简单,我是站在他的角度,给了他一个最简单有效的释放方法。我知道,对于你们来说,这种方法的执行,不可能是一件好事,典型的‘百害无一利’。但是对于chaos,这无疑是一种‘百利无一害’的方法。不过可惜,他最终也没有选择它。”
聂阳没有理会忆t最后通过话音表现出来的可惜。他此时的沉默和那张严肃起来的脸,无一不在表明着聂阳对这种方法的难以理解。然而与此同时,他心中却另外产生了一种对古奇个人的看法。
关可儿通过聂阳这时候瞥着前方的眼神,看出了他因为忆t的回答,已经对阿奇有了较深的认识。那是一种类似“刮目相看”的认识,虽然聂阳并没有将这种认识过多的表现在眼神里。
收回眼睛,聂阳抬脸便望了望颜色正常的夜空,说出了自己第二个不明白的地方:“然后就是,你刚才的那些话,是你自己想说的,还是他暗示你说的?”
“按照我的观察,”忆t说,和先前大多数情况一样,在回答之前,他没有进行明显的思考,“他好像并没有那个兴趣让你们知道这事情。对你们说出这件事,完全是我的原因,是我想知道作为chaos继承者的古奇,为什么会在想都不想的情况下,选择危险度数极高、成功率还很低的释放方式。”
“也许他这个年龄阶段的人,在选择事情完成方法的时候,都想用那些具有挑战的方法,以此来挑战一下自己?”关可儿忽然这么说道,语气里存在着很大的玩笑成分。
“但是他当时的语气很轻松,也很慎重,”忆t说,话音仍然带着那种不可消失的幼稚,“完全没有接受挑战时的兴奋。”
聂阳此时的沉默,引来的是关可儿的好奇。
她先是在这种心理驱使下看着聂阳,而后面带微笑地问:“阳怎么不说话了,是想到了什么?”随着话音落下,关可儿随即看到了聂阳移来的右眼。然而,当她准备聆听聂阳的话语时,后者却忽然让目光转向了前方。几乎是在惊讶与疑惑涌上心头的同一时间,关可儿的左眼最先察觉到来自前方的,骤起的光芒。
正因为如此,她回看向前,也把一直集中在聂阳身上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光芒的源头——阿奇身上。可是,当关可儿凭借快速的反应,让双眼以同样的速度看向前方的时候,亮度猛然增强的光芒却让她不得不在眯上眼睛、侧过头的同时,抬手将手背挡在眼前。
关可儿此刻是知道一点的:骤起的光芒不是和自身衣装一样的白色,也不是与聂阳相同的黑色,而是从未见过的灰色,正如第三种力量——chaos,关可儿只是知道有这么一种力量存在,却从未真正见识过。
“他没有想挑战自己,至于是不是看重我们两个,我现在还不能确定。”聂阳忽然响起的话语,是关可儿暂时忽略面前刺眼亮光、侧眼将目光转向他的唯一原因,“我现在能确定的,是阿奇选择那种释放方式,除了是因为他个人的处事习惯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考虑到了以后的生活,以及如果不怎么做,自己会遇到的那些很难解决、甚至无法解决的事。
“如果想的不错,他当时应该还意识到了:采取后一种方法,自己释放力量的目的可以快速达成,但是我们两个就有可能成为废人。假如真是这样,那还不如选择另一种方法。后一种方法虽然对自己有利,但是对于我和可儿来说,却没有好处,况且结果永远单一,不会出现第二种。真到了那个时候,他自己释放了chaos、获得了强大的力量,我们两个却概率成了废人,那他即将面临的境况就是孤立的。
“也许是深知无论自身力量多么强大,在孤立面前,都不值一提,因为‘双拳难敌四手’。后一种方式带来的结果是这样,前一种方法却完全不同。虽然成功率很低,危险性又很高,可是这些自己都是可以控制的。如果自己在执行过程中不出错,最后成功了,那么对自己,对他人,都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说得不好听点儿,按方法执行过程中自己出现了错误,先不说能不能从头再来,就说阿奇自己和我们两人因为chaos一同倒地,不死即伤,其他人又能说些什么?只能尽力援救,不可能出现第二种对待方式。况且,这‘第二种对待方式’又是什么?所以说,他的这种选择并非难以理解,也不是缘于一时脑热,而是深思熟虑的结果。”直到最后一个字音消失,关可儿才注意到聂阳眼眶里的眼球,从他开始说话到现在,就没有出现一丝转动,始终盯着前方随着黑色翅膀的缓缓张开,不断扩大的光芒源头,像根本感觉不到刺眼似的。
灰色光芒的源头因为黑色翅膀的不断张开,而持续扩大,其照射面的形态和面积也由此从窄窄的一条竖线,增加至外宽内窄的扇形,并最终形成全方位的圆形,光芒的散射,使光芒源头此刻如同一颗掉落在地、本身自带极亮光芒的星星。
对于关可儿,她此时已无暇顾及面前这身后有着一双黑色翅膀的“星星”是怎么回事、是否有事。因为关可儿现在唯一关心的,是聂阳的眼睛,它们已经盯着那灰色亮光看了足足有20秒的时间,从他开始开口说话,到话音消失后的现在。
关可儿关注的是聂阳的眼睛,而忽略了他说出口的话。当然,被忽略的还有张开翅膀的阿奇,尽管他现在被光芒包围,根本看不出他此刻真正的模样。可是,与关可儿正好相反,看不见身影的忆t这时候所注意的,却是聂阳那近似自语的话,其次,便是整体形态与星星无异的阿奇。只是在忆t看来,前者使人想起“小巧”,而后者则让人想到“粗大”,说得好听些,那应该是“大气”。
“如果正如你所说,古奇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的选择,那么”话说到这里的忆t出现了历时只有1秒的停顿,从他所用的语气可以得知:忆t在思考下面的话是否准确,“对待此事的我,是不是显得很肤浅?”语句开头,就已经表明了忆t此刻话的对象,是聂阳。
然而,最先使后者作出反应的,却是关可儿。因为她在忆t那10岁孩童的话音响起时,抬起了左手,并且在手掌自然展开、五指并拢的前提下,缓缓挡在聂阳眼前,手掌与双眼之间的距离大约为5厘米。至于聂阳的反应,其实很简单,他只是眨了一下眼,然后扭头看向了关可儿。
虽然先开始聂阳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不解,可是当左右眼球分别映出关可儿那因为自己的注视,而略带笑意的脸庞时,聂阳顿时明白了她这么做的目的。没有等聂阳开口,关可儿便率先问道:“阳怎么了?不觉得那光芒很刺眼吗?”
聂阳垂了一下眼帘,随后微笑笑,回说:“没什么。只是在想事情,所以没怎么注意。”
关可儿收回左手,脸上随即显露出不满的表情:“真是的,你到底在想什么啊?那么刺眼的光芒居然感觉不到。”
“还不是因为他。”聂阳抬手指了一指面前光芒的源头——阿奇,“毕竟忆t先告诉了我们问题的答案,等下解答他可能有的提问,就当是对他的回报吧。你放心好了,看看亮光而已,不会出什么事的。”语气的平静,使得三句话听上去真真切切,让人完全想不到“谎言”一词。
然而关可儿却想在最后说一句:“都看了那么长时间,你叫我怎么能放心?”她最终也没能真正把这句话说出口,其主要原因就是聂阳在此之前,语气稍重地补充了一句:“怎么,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么?”
单从话语内容就可以看出,聂阳在关可儿开口之前,便已经看出了她还有话要说,只是和先前情况不同,她要说的话,都是无关紧要的。
听到聂阳那么问自己,关可儿怔了一下。利用自己发怔的时间,她进行了短暂的思考。最后,关可儿轻摇了摇头,在不满的表情消退同时,她的话音也降低了很多:“我只是担心你的眼睛。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明白了。”语毕,两人相视一笑,唯一的不同,就是关可儿的笑容稍显难堪,而聂阳的微笑则很显轻松。
“善于等待的人,会得到意料之外的收获。”这本来是阿奇世界里,一部电视剧里的台词,然而此刻放在忆t身上,再合适不过了,虽然每次等待并不是百分百得到“意料之外的收获”。
而之所以说“台词放在忆t身上再合适不过”,是因为聂阳、关可儿在对话的时候,忆t并没有因为自己是最先提出问题的人,就从中插嘴。
他那个时候好像一个听话的孩子,在一旁聆听“父母”之间的谈话,如果忆t真是一个孩子的话。
聂阳再次抬眼望了望头顶那片因为光芒的骤起,已不再那么漆黑的夜空,语气依旧平静地说:“一般能说自己肤浅的人,他本身就已经不算肤浅了。”
“哦?是么。”忆t说,好像完全忘记了他与聂阳之间的对话,相隔了约有一分钟的时间,“你这是在安慰我?”
聂阳轻翘了翘右嘴角,样子很像是听到了一个意料之内的回答,从而展露出的“不出所料”的微笑:“按照你的话,‘这只是实话实说。’”
“明白了。”忆t回道,语气让听者想到了“释怀”一词。
停顿时间的拉长,是聂阳、乃至关可儿,以为忆t已经语毕的主要原因。可是,就在两人准备将注意力转向前面的“发光体”时,那个10岁男孩的话音再次响起,使得聂阳、关可儿在同一时间内,打消了自己之前的想法——忆t已经说完了。
“又一位chaos继承者释放了自身的力量。”这是忆t的一句自语,同时也可以使人想到:他此时已将注意力转向了阿奇,尽管被灰色光芒包裹全身的他,依旧看不出本来的面貌。然而,就是这么一句自语,让聂阳、关可儿在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的时候,意识到了两个不同的想法。
“他好像很为阿奇能够成功释放chaos,感到欣慰啊?”很明显,关可儿之所以会产生这种想法,主要是因为忆t所用的语气。
与她产生想法的时间同步,但聂阳想到的却是这个字:“又?”疑问的语气,是他不怎么理解,或者不是那么肯定其中涵义的最好证明。
两人因为同一句话,在同一时间产生的不同想法,不仅说明了聂阳、关可儿观察事物角度的不同,还很好的表明了两人思考事物的方式以及性格上的大相径庭。
关可儿的想法已经全部显示在了脑海里,加上她的那思想只是一种观点,并且还是一种虽不能说十分肯定,但也是百分之八十肯定的观点,所以关可儿这次不需要用嘴表达什么。
可是,聂阳注意的是忆t话里的内容,包含话语另一层的意思。尽管他已经想到了八九分,但这毕竟只是自己的猜测,是与不是,聂阳还需要忆t的证实,才能肯定这种猜测。
正因为是这样,一向口齿伶俐的关可儿,此刻紧闭双唇,看不出一点儿能说会道的意思;而一向以沉默示人的聂阳,在忆t话音落下的两秒以后,忽然张嘴这么问道:“听你话里的意思,你好像不止见过阿奇这么一个chaos继承者。哦,我的意思是:我生活了18年,这也是第二次见到chaos释放自身的力量。如果让我说,我也只能说:这是我第二次见到chaos释放力量。而你刚刚却用了一个‘又’。按照我的理解,只有同一件事重复三次以上,才能用‘又’字表达。你难道先后见过4位chaos继承者?”
忆t没有回答,选择了沉默。
回转脸庞的聂阳看着关可儿,后者则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这么一句话:他为什么没有回答?
无奈的笑容闪过了关可儿的脸颊,也促使她轻轻抖了抖肩膀,表达出了自己的观点:我也不清楚。
“我是不是提了一个私人问题?”聂阳没有让眼球出现移动,在眼神平静看着关可儿的同时,语气和先前相比,没有出现丝毫改变。
“是不是私人问题,只有忆t才能决定。不过”关可儿说,认真的语气非但没有体现出她对这件事情的关心,反而让听者聂阳感觉到了一种玩笑的意味,“阳现在比以前更善于开口讲话,倒是我能决定的。你看你自从来到这个镜子里的世界,说的话比我还多。”说到最后,关可儿让责备时应有的表情浮现在了脸上。只是这种“责备”的表情里,包含着一种欣喜的微笑。
也正因为如此,聂阳轻翘了一下嘴角,回以了一个可以察觉出“抱歉”的微笑。之后,他这么说:“也不能怨我吧?谁让暗力量的来源,是生物的负面情绪与性格。”玩笑的对话,到此结束的唯一原因,就是前方光芒的骤然消退。
至于忆t为什么选择了沉默,两人现在看来,答案已不是那么重要了。
就在关可儿利用眼球的移动,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相距在1米以上的、由第三种力量——chaos产生的骑士时,她突然回想起了光芒持续的时间。“也就”关可儿想,“两三分钟吧。”
灰色的光芒由弱转强、范围由小变大的照亮漆黑的夜空,在这个过程中,阿奇并没有从沉睡中苏醒。直到光芒快速消退、那件无论四肢,还是身躯;无论身前,还是身后,都以对称的形式,印有黑、白、灰三色螺旋花纹的盔甲,好似揭开光芒的面纱,出现在聂阳、关可儿,以及忆t的眼中。思想沉睡了大约10分钟的阿奇,缓缓睁开了双眼。
不患有近视、远视的眼睛,是阿奇开启眼帘的同一时间,便看清了聂阳、关可儿的主要、也是唯一的原因。他没有出现丝毫睡醒时的迷糊感,思想随着眼睛的睁开,瞬间恢复到了正常。
看到面前的两人安然无恙,阿奇想向他们展露笑脸,可是却在这种想法产生之后,注意到了聂阳、关可儿脸上一致的惊讶表情。
阿奇皱了一下眉,开口想询问他们惊讶的原因:“你们”语句未完,作为提问者的阿奇猛然感觉到了全身的异样。
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如果一定要说,那便只有“力量”这个词语最能代表这种异样的感觉。然而,按照阿奇个人的感觉,这种力量感并非是由一般的力量所产生。它好比给了盲人一双正常、明亮的眼睛;让失聪的人重新听见来自世界的各种声音,使人感觉自己可以做到任何事情,无论这些事情有多么困难。
“是错觉吗?”阿奇想着,右手竟不自觉抬了起来。然而当眼睛进入垂视状态、那只从感觉上看,和先前没有什么区别的右手,映在眼球上一瞬,惊愕立即占据了他的心扉。同时,阿奇在心里惊道:“这是!”
手的大小并没有出现明显变化,和原来一样,但是戴在手上的那一只金属手套以及覆盖了整条手臂,乃至全身的金属盔甲,却是阿奇感到无比惊愕的主要原因。
盔甲的底色为灰,和光、暗都不相同。但是前者与后两者的最大区别,莫过于那些印在盔甲任意部位上的螺旋图案。单从右手臂外侧、右手心里的螺旋图案,阿奇便可以在第一时间得知:这不是简单的螺旋,而是由黑、白、灰三色粗线条组成的复合螺旋。
由于每个螺旋里的三色分布非常均匀,所以盔甲上面的每一个螺旋图案都被均匀的分成了三等份。其中,以手心手背、胸前、脚面上的螺旋最为明显。
惊愕之余,阿奇产生了对自己现在样子的好奇。双速而仔细地审视着眼睛能看到的身体部位,最终,他将目光重新锁定在了没有垂下的右手上。阿奇转了一下手,当看见手背上的那个和手心相同的螺旋图案后,他放下了手臂。
“我已经不知道我这时候是应该高兴?还应该是伤心了。”完全忽略了聂阳、关可儿此时的心情,阿奇直截了当地表达了自己在看到身上这件虽然不能说是五彩斑斓,但足以令人眼花缭乱的盔甲后,产生的感想。
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后关可儿首先回道:“既然不知道,那阿奇不妨以平常的心态去对待,就像我第一次成功释放光力量那样。”听着她的回复,阿奇却突然想起了身后那双黑色的“天鹅翅膀”。
利用关可儿说话的时间,他扭头斜视着那本不应该出现在那里的翅膀。很巧合,当关可儿话音落下的时候,阿奇忽然小声这么自语道:“不知道这翅膀是不是摆设。”话音的降低,是关可儿没有听清他所说内容的主要原因;眼睛盯着身后,而此时与阿奇进行对话的自己,却站在对面,是关可儿不确定阿奇是否听见自己话语的唯一原因。
“你说什么?”关可儿问,看着他的眼神因为话语的出口,而显得很是疑惑。大脑即将进入思考状态的阿奇,被关可儿的这一问,给彻底惊醒了。他快速回过头,对方也在同一时间察觉到了阿奇内心的惊讶。
“我是不是声音过高了?”关可儿略显小心地问,“也不对啊!我并没有把话音提高呀!”语句结束,她那因为回想刚刚的话语,而垂了一下、后又抬起的眼睛里,浮现出了一丝无辜。当然,眼神里更多的还是对阿奇如此强烈的反应,感到的不解。
快速从惊讶中解脱出来的思想,是阿奇在关可儿说完最后一句话的两秒钟以后,便给予解释的唯一、也是最主要的原因。
“不!不是因为你。”想在尽量短的时间里解释清楚,他的语速明显急促起来,“是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所以”最后的语速逐渐平缓,音量也在逐步降低,让接受解释的关可儿觉察出阿奇已经知道了错误的所在,并且愿意接受指责。
“你的解释很及时。”话音的转变,让阿奇一怔。与此同时,关可儿也将目光转向了右边。用不着多想,此刻回复阿奇的不是关可儿,而是她右边、不觉处在观看状态的聂阳。
他没有在意关可儿略显惊讶的眼神,接着向阿奇表达自己未表达完整的话:“虽然你现在释放了chaos,但是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可儿恐怕又能看到我第一次遇见你时的那种状况了。”语毕,聂阳扭头看了看关可儿,眼神略显调皮。
和关可儿一样,阿奇没有注意聂阳说罢以后的举动,因为他的思想已经被聂阳最后所说的那种“状况”吸引。
阿奇当然记得自己第一次遇见聂阳时,发生的事情。
“又想把我打晕?”他这样想着,尽管语句在脑海中响起的时候,语气有些玩笑的意思。
“有兴趣试试吗?”虽然阿奇感觉自己在说出这句明显带有挑衅意味的话时,脸上已经显露出了开玩笑时的笑容,但是真正看到聂阳的反应,他脸上的笑容却出现了僵硬。因为阿奇看到的,是一张严肃中带着一丝惊讶的脸,完全不是听到玩笑话时,应该有的表情,那种一笑了之、毫不在意的表情。
“你”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阿奇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能看见我的脸吗?”小心翼翼,是此刻主要的说话语气,但是阿奇却在自己说完最后一个字时,注意到了自己伸出的右手食指。
聂阳再一次与关可儿对视,后者也在同一时间里用眼神给予了回应。他们都通过对方直视自己的双眼,看到了和自己所表达的,相同的东西——对阿奇刚刚说出来的那些话,感到强烈的不解。
“他”聂阳最先开了口,话音降到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程度,“没事儿吧?”
“应该没有。”关可儿肯定道,话音的高低和聂阳近乎一致。
“那他现在怎么前言不搭后语的?你能听懂他说的意思吗?”见聂阳这么问,关可儿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这时候好像在注视自己右手食指的阿奇,笑道:“怎么,阳难道听不懂阿奇的意思?”
“听倒是能听懂,但是”聂阳瞥了一眼阿奇,话的语气让人很容易联想到“赌气”一词,“他的这种说话方式让我很不舒服。什么前面问我‘有没有兴趣试试’,后面又问我‘能不能看见他的脸’。他没有学过语言么,哪有正常人这么提问的?”
见聂阳“演戏”演得有些过头,关可儿直接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阳这么说就有点儿假了。是真的不明白其中的原因?”察觉到她的眼神里浮现出了质问的神情,聂阳微微一笑,无论是脸上的表情,还是整体的气质,都在瞬间回到了原有的状态。
前后两者的反差,足以让人想起“大智若愚,大巧若拙”。
“既然可儿能看出我刚才是在故意装装作不明白,”聂阳平静的语气再次显露,只是这次听上去已不觉寒冷,而是有种“他其实熟知一切”的意味,“那么可儿是不是已经想到了‘其中的原因’?”
“阳觉得呢?”
聂阳没有多想,待关可儿语毕,他立刻回道:“肯定是。”
“这么肯定?”关可儿问,但是见聂阳这时候已经没有兴趣继续开玩笑,关可儿轻摆了一下手,像是决定公布谜底,“哎,不绕弯了。你说的没错儿,我确实想到了其中的原因。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是阿奇现在还适应不了盔甲的封闭性,还在以没有盔甲时的表达方式,向他人表达自己的所想。
“就像刚刚,如果我想的不错,他在说完最后第二句话时,脸上其实已经显露出了笑容,并以此来表示自己只是在开玩笑。可惜,他忘了:盔甲覆盖了全身,现在的自己,无论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其他人都是看不到的。”
“很全面的观点。”聂阳点了点头,赞道。
“也没有什么啦。”关可儿谦虚地说,“只不过我当时释放光力量的时候也是这样,我只是说出了自己当时的感受而已。”
“虽然是这样,”聂阳的若有所思,让第一时间察觉到这一点的关可儿顿时严肃了,“但是我想到了另外一点。还记得我先前说的那件事吗?我第一次遇见的chaos继承者,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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