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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落小说 > 洛奇异闻录之记忆中的世界 > 展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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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间所有事物都有其存在的原因,忆t没有觉察到聂阳、关可儿之间对话也是如此。具体说起来,他没有觉察到这件事,总归有两个原因:一是忆t这时候过于在意chaos(阿奇)的提问了,导致他没有功夫去注意其他人的状况;二是聂阳、关可儿的对话过于隐蔽和简短,如果不用一些特殊方法,不要说忆t了,就连精通魔法的导师——欧阳拉莎、不出手还好,一出手连欧阳拉莎都感觉不可思议的索克,也不可能觉察到他们正在对话,以及对话的内容。

    对话是在代表光、暗的黑白光芒,相距在阿奇胸口只有十几厘米的时候开始的。而最先用思想讲话的聂阳,之所以会讲话,并且还是突然讲话,最主要、也是唯一的原因就是他忽然明确了身旁关可儿有了一种类似于支撑不住的感觉。

    她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除了因为光、暗临近到一定距离时,产生的那种强烈的排斥力,便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能让关可儿、这个守卫队队长此时此刻感到有些支撑不住的原因了。

    “没事吧?”虽然只有三个字,但是关可儿清楚听出了语句里的担心,聂阳的担心。

    由于自身注意力这时候不能过于转移到其他地方,关可儿只得回应了一个字:话语中的短暂停顿,充分说明了她对耳旁突然响起聂阳的话音,仍感到有些吃惊,以至于不能马上回神。

    聂阳、关可儿的对话到此出现了一段时间的暂停,因为两人都很清楚,能进行一次对话,就已经是开了很大的外例了;这种对话的持续时间绝对不能过长,除非情况发生突变,或是完全控制住了局面,否则就算有多么担心对方也不行。

    眼睛的自然闭合,让聂阳、关可儿身陷在自然的黑暗里。所谓“自然的黑暗”,就是没有任何目的性的黑暗。

    如果说索克利用自己熟知的方法,制造成的黑暗,是让身陷其中的对手因为恐惧丧失反抗能力,以此达到自己一些在他人看来,不可告人的目的的话,那么自然黑暗的最大特点,就是不会使身陷其中的生物感到恐惧,也没有任何目的性,就像蓝黑色的夜空一样。

    或许,它更像母亲的怀抱,会让里面的生物感到安全和惬意。这一点,也是夜空所具备的。

    不过,无论是哪种黑暗,都逃不过一个特性。这种特性是与生俱来的,也是不容改变的,而它,就是阻碍生物的视觉,使其无法发挥正常的作用。说得明白点儿,就是陷入纯粹黑暗世界的生物,它们无法通过眼睛,来感知周围的事物。

    值得注意的是:这里指的是“纯粹的黑暗世界”,是没有一丝亮光的黑暗,并非城市夜晚的黑暗。说得准确点儿,即便是夜行动物,也不可能在失去双眼的情况下,还能用视觉去感知世界。纯粹的黑暗世界,就是指在失去眼睛时感受到的黑暗,就像远离城市的野外,在不燃篝火的情况下,夜晚的黑暗。

    野外黑暗的主要恐惧来源,是四周那些不明具体位置、具体物种的野生动物,而围绕聂阳、关可儿的黑暗,更像夜晚时分,自家房前的黑暗。

    可就算如此,独自一人或是两个不明关系、甚至根本不认识的人,共同站在这个眼睛失去作用的世界里,恐怕也会在不自觉的情况下,感受到恐惧。

    聂阳不用说,因为他自小就不觉得习惯了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关可儿没有感觉到恐惧,除了缘于黑暗的性质,不致使她感到恐惧以外,更重要的原因,是身旁的聂阳。

    在她眼中,只要聂阳在正常的状态里站在自己身旁,即使身陷索克那专门让人恐惧的黑暗里,关可儿也不会出现一丝恐惧。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这时的注意力没有集中于四周的黑暗,而是集中在压制自身的黑暗力量上,虽然关可儿清楚这股力量的来源,正是身旁的聂阳。

    僵持不下的相互压制持续了大约两分钟,可是仍旧没有一点进展。正如阿奇听不到他们二人的对话一样,聂阳、关可儿也不知道对面的阿奇,此时正按照忆t所说的办法,努力做的出手帮忙的准备,尽管三人自始至终都没有真正使用过双手。

    虽然自己没有什么异常,但是聂阳这时候却害怕自身暗力量释放得过于强大,致使身旁的关可儿抵挡不住,最终伤到她。

    感觉自己和她已经适应了这种力量的相互压制,聂阳略带建议地问道:“需要休息一下吗?”

    听到他的这句提问,关可儿反问道:“怎么,阳感到有些不适?”

    “不,”聂阳直截了当地回道,“我没什么,主要怕你”

    了解了他的真正意思,关可儿用思想表达了一句轻松的回应:“放心好了,我没有什么。就算有,也不会故意隐瞒。不要忘了,我可是‘有求必说’,你也是‘有求必应’的!”

    玩笑的话语,得到的却是聂阳的沉默。

    感到自己的这种回复有些过头,关可儿随后带着笑意的补充道:“玩笑而已,不要当真啊!不过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很好。怎么说,我也是守卫队的队长,虽然战术的关系,我比不了你,可这点儿情况我还是可以应付的。阳也不要放松,不要最后我没事儿,你却伤着了。”

    连续而轻松的语句,证实了聂阳刚刚的感受:她已经适应了当前这种力量压制的情况。

    “我不是因为‘当真’了你的玩笑话,而是你的‘玩笑话’是我没有想到的。”聂阳的语气依旧是那么平静、不显波澜,“你的‘玩笑话’符合现实情况,是我多虑了。”

    关可儿很想在此刻扭头向聂阳展露一个微笑,可是那种和阿奇身上的黑白光芒一样,进不能进,退又不能退的反反复复、相互压制的感觉,却让她找不到任何能让自己展露笑脸的理由。

    “先不说这个了。阳认为接下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维持这种状态吧?”在听见关可儿的第一句话时,聂阳就已经确认她转移了话题。

    和其他时间段想到这一点不同,他这次只是让那确认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并没有对此进行过多的考虑。准确地说,此次的聂阳在想到那一点的同时,也忽略了这一点。

    “忆t刚才说,要用思想对光、暗进行掌控,并促使它们相互接触。”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只有在回想时,才会有的语气,“但现在看来,恐怕不单单是掌控那么简单。力量本来就是受你我思想的变化而变化的,如果单是去想让这两股力量触碰在一起,那么很显然,它们是不会收这种思想驱使。肯定需要一种特殊的方法,可是,是什么呢?”随着话语的结束,聂阳也在不觉间进入了短暂的沉思中。

    二人在下面两秒突然出现的惊讶,是聂阳顿时回过神的唯一原因。而他们产生惊讶的原因不是别的,正是聂阳不觉间的沉思。他前面已经说过,力量会因为思想的变化,而变化。

    思想来源于聂阳自己和关可儿,“力量”则是指光、暗。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真正的重点是这两股性质相反,且势均力敌的力量,现在正处在相互压制的状态里。

    如果力量是根据思想的转变,而出现相应的变化,那么那股原本可以抑制关可儿自身光力量的暗力量,就可以依据聂阳的沉思,出现突然的减弱和退却。

    放在其他时间段里,这种情况的产生,不会带来多大的后果,可是放在此时,那后果可就大不一样了。因为暗力量的减弱是突然的,是关可儿事先不知道的,它的减弱必定带来光力量的猛然增强。力量的基本性质是摧毁对手,此刻光力量的对手正是聂阳,尽管反过来也如此——暗力量的对手是关可儿。

    他们先前之所以没有因为对方的力量受到伤害,正是因为有自身力量的抵挡。现在,聂阳的沉思导致用于抵挡光力量的暗力量突然减弱,关可儿又没有及时收回属于自己的光力量,就好比两个正在掰手腕的壮汉,其中一个壮汉因一些事物突然松手,另一个壮汉就会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猛然将对方的手臂反按在桌子上。

    比赛输赢已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哪个壮汉突然松手,哪个人就很有可能会被对方掰断手腕。聂阳现在的处境,就和这个壮汉差不多,突然松开手的壮汉。

    没有一点儿声响,但聂阳、关可儿的心脏却在此时狂跳不已。前者没有受到伤害,因为他在增强至近似失控的光力量,即将对自己产生足以使自身在瞬间灰飞烟灭的作用之前,将自身接近消失的暗力量,顿时恢复至原有的强度,而这所用的时间,只有眨眼所需时间的二分之一。

    面对再次出现的暗力量,光力量显然没有任何退缩的意思。虽然没有一丝的声响,但是关可儿此刻就如同驾驶着一辆失去控制的跑车,直冲向前。在自身想要停下,可就是停不下来的情况下,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相撞在一起,完全忽略了先前一直充当阻碍的排斥力。

    和忆t说的一样,光、暗两股力量相互接触的瞬间,chaos力量便从中显现了出来。证明这种力量出现的,是那介于光、暗之间、一闪而过的灰色光芒。

    虽然chaos出现的时间极短;虽然包括阿奇在内的三人由于闭合着双眼,以至于他们都没有真正看到证明那力量出现的灰色光芒,但是聂阳、关可儿、阿奇却在同一时间感受到了这股力量的闪现,因为它过于明显、过于强大了,就好像在米饭里吃到了一粒石子,令人不得不感觉到它的存在,尽管chaos停留的时间仅三分之一秒钟。

    阿奇没有错过这显现时间极其短暂的力量,他准确把握住了它,因为事先已准备妥当。

    接下来,正如忆t此前所说:“chaos会替你完成下面的事情。”

    导致阿奇一次成功的原因,除了源于忆t事先的提醒,以及他本身就是一个善于把握机会、尤其是只有一次机会的人以外,更重要的是阿奇不想聂阳、关可儿因为自己,受到来自chaos的伤害。当然了,最为重要的还是他不想以此“英年早逝”,毕竟阿奇现在才18岁。

    其实说具体点儿,阿奇在chaos闪现的时候,并非做了什么重大的反应。他只是在感觉到chaos已经出现的瞬间,脑海里有了一个类似于“你快过来”的想法。

    思想刚刚结束,那股开始只存在于阿奇胸前的力量,便自动进入了他的体内,那情况就好像海绵吸进了清水。在此之后,阿奇感觉胸口轻飘飘的,犹如身处失重的太空里。

    只用了不到3秒的时间,这种令人着迷的感觉便遍布全身,直到他由于身体过于舒适,产生了困意,并最终安详的睡了过去,如同一个困意十足的婴儿。

    作为主观的阿奇,加上忽然产生的困意,致使他根本不可能知道在聂阳、关可儿眼中,自己此时的样子。而后两者,也是在自己那颗狂跳的心脏逐渐恢复平稳、意识到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之后,才察觉到对面阿奇的异样。

    既然是“察觉”,那前提就必须是睁开双眼。只是在这之前,聂阳、关可儿需要做的,却是收回属于他们二人的光、暗力量。能够体现这种事情发生的,便是分别照耀了阿奇半个身子的黑白光芒。

    根本用不着向对方表明: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在chaos的力量闪过以后的一秒时间内,聂阳、关可儿就在同一时间意识到了这一点。不用多说,刚才那种能使心脏加速至让心脏病患者来到鬼门关前的惊讶,此时已经消失得没了踪影。

    黑白两道光芒分别向左右两边的退却,不仅让阿奇本身逐渐回到了原有的色彩,更让他左前方的黑色骑士重新睁开了那双闪着白光的眼睛。

    四周光线暗下,阿奇右前方的白色骑士,也由此抬起了微微低下面庞。如果阿奇能在这时候睁开双眼,并注意白色骑士的这个不怎么明显的举动,那他肯定会立刻联想到:关可儿已经睁开了眼睛。但是可惜,阿奇并没有睁开双眼,他的眼睛依旧处在自然闭合的状态里。

    感觉到左边少女的目光,聂阳随即扭头看了过去。有些不同的是:他这次没有利用心眼,便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少女的全部容貌——清秀的脸、垂至腰间的银色长发、一尘不染的白装。

    聂阳不用思考其中的原由,因为它显而易见——她收回了全部的光力量,以致那件覆盖全身的盔甲也于短时间内,化成沙粒般大小的颗粒,随空气快速散去。

    释放或收回光力量,是她的自由,聂阳无权、也不可能对此进行干涉,尽管以前的他只要看到光的释放,周身就会无缘无故的产生剧痛。

    此刻,真正令聂阳产生一瞬间发愣的,是少女——关可儿眼神里的疑惑。在说话之前,前者将脑袋转正,顿时,聂阳全身散发的黑色光芒照亮了关可儿的双眼。在她眼里,骑士那身漆黑的盔甲,在黑色光芒的遮挡下,快速四散,犹如那并非硬度超强的钢铁盔甲,只是一件用加了黑色墨水的生面粉糊成、一吹即散的玩具盔甲。

    和聂阳一样,关可儿不会因为他释放或者收回了暗力量,表达出赞同或反对的观点。除了缘于她知道自己无权这么做以外,最主要的原因是关可儿清楚:释放或收回,是聂阳的自由,就如同他不会因此干涉自己。

    然而,和聂阳有点儿不同,关可儿在看到黑色盔甲散去的时候,她的眉头便轻轻皱了一下,而聂阳在看到相同情况时,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重新看着关可儿那双明亮的眸子,聂阳已回到了本来的面貌——让看过《火影忍者》的人立刻想起“宇智波佐助”的发型、一件长度达至膝盖的蓝色衬衣、斜插在身后箭袋里的那把长度超过自身身高的木质长弓。

    值得注意的是:聂阳唯一没有因为收回了暗力量,而发生较大改变的,就只有身后那个箭袋,以及里面的那把木制长弓。

    关可儿自然地眨了眨眼,在眼光不离聂阳的同时,耳朵听到他这么问:“可儿好像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说出来听听?”

    关可儿停了一下,然后略显顽皮地反问道:“既然看出来了,那阳可以猜猜我不明白的地方,具体指的是什么吗?”因为话语,而使调皮的微笑浮现在脸上的关可儿,不是聂阳发愣的原因。

    他几乎没有去注意关可儿的表情,因为聂阳发愣的真正原因,是关可儿的提问。虽然聂阳没有直接回答愿不愿意去猜,可是关可儿却通过他此刻的发愣,想到了聂阳其实已经踏上了寻找答案的旅程,寻找关可儿不明白的地方究竟是什么。

    “无非就是两点。”历时只有十几秒的“旅程”,让聂阳找到了关可儿问题的答案,如果准确点儿,应该是想到了关可儿问题的答案。

    听见他突然这么说,关可儿翘了一下眉,略显不相信地问:“哦?是什么?”

    “一是刚才暗力量为什么会突然减弱;二是他为什么还闭着眼。”聂阳的语气依然平静,完全没有因为找到了答案,而沾沾自喜。

    关可儿没有在意聂阳在话语即将结束之前,回眼看向身前的举动。她知道,聂阳话里的“他”,正是指阿奇,尽管他直到此时依旧闭合着双眼。

    “嗯。”关可儿满意地点了点头,“我也不多话,直接说了。不错,我的确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闭上眼。是因为chaos?”说到最后,她瞟了一眼与自己对面,且满脸安详的阿奇。

    “也只有这一个原因了。”聂阳略带自语地回道,“那我说的第一点”语气的突然转变,让关可儿立刻想到了他现在是在问自己。

    并没有等他说完,关可儿张嘴承认道:“也对。不过这确实吓了我一跳。当时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如果不是你及时回神,重新释放了自身的暗力量,挡下了不受控制的光力量,我恐怕真有可能伤着你。”

    听出了关可儿话里的自责,聂阳随即纠正道:“也不能怪你了。如果不是我那个时候走了神,也不至于出现这种状况。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会在那种时候走神。”

    见聂阳把所有的过错都归于自身,关可儿面带尴尬地笑道:“阳这样说就有点儿让我难为情了。怎么都怪你呢?如果不是因为我的提问,你也不用去进行思考了。”话音落下,关可儿发现面前的聂阳正痴痴地望着自己。她没有丝毫躲避,反而眼神坚定的与之对视。

    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聂阳在对视持续了将近五秒的时候,急忙将目光收了回来。

    垂眼看了看自己的脚尖,聂阳朝关可儿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带点儿羞愧地说:“我只是按实情说的,没想到你会这么想。再说下去也是浪费时间,过错一人一半吧!或者,你‘三十’,我‘七十’?”

    关可儿明白聂阳最后把所有的过错分成了一百份,自己拿走了其中的百分之七十,剩下的百分之三十留给了自己。不过,不管是一人一半,还是“七十”和“三十”,关可儿都没有再去计较谁应该为过错“买单”,或者出错的究竟是谁。能证明这一点的,就是她接下来展露出的那种顽皮中,带着一丝不相信的笑容。

    当然,不相信,并不是指聂阳最后两句话。相反,关可儿不相信的,是他的第一句话。

    “‘没想到我会这么想’?”关可儿意料之外的重复,引来的是聂阳意料之内的疑惑。意料之外,是聂阳根本没有想到她会去注意这句话,因为只有注意了,才会用反问的语气去重复。

    意料之内,是关可儿在说出这句反问之前,就已经想到了听到它的聂阳,会出现不解的表情。为此,她在没有出现丝毫停顿的前提下,将自己下面的话语表达了出来:“阳打谎的技术真不是一般的低。你怎么可能没有想到我的想法呢?”关可儿说话所用的时间,加上语毕之后,自己短暂的发怔,是聂阳想到事情原委的主要原因。

    “也许,是因为我过于看重那些突发的情况吧。”话音落下,一抹自嘲的笑容逐渐浮现在了聂阳的脸颊。很明显,他没有在意关可儿说自己:打谎的技术很低。

    “不过,”话音再次响起,关可儿看到了那抹自嘲笑容的快速消退,“你居然会特别注意第一句话。这的确很出乎我的意料。”

    “阳现在太过紧张了。”无奈的话语,加上关可儿此刻略显无奈的微笑,是聂阳听到这句话以后,垂眼思考自己为什么会紧张的唯一理由。

    “是么”在思考的同时,他这么自语道。

    听到关可儿肯定的回应,聂阳抬眼微笑着说,语气很像是在提出建议:“是因为话题的缘故?我们换一个话题试试。”

    关可儿想了一下,随后轻点了点头。她是真的同意聂阳的建议,毕竟自己是没有兴趣探讨这个话题的。只是与此同时,关可儿还想到了这也是聂阳转换话题的理由。正如他所说的:“再说下去,也只是在浪费时间。”

    目光再次照向正前,聂阳便不像刚才那样,立即又移了回来。他看着自然站立,但双眼却处在闭合状态的阿奇,这么自语道:“真是想不到,一次出错,竟然使光、暗这两种如水火般不融的力量,碰撞在了一起。真是怎么想,也想不到的方式!”

    望着他的侧脸,关可儿随后也回看向阿奇,尽管后者此时此刻依旧面无表情。

    “是啊!”和聂阳一样,关可儿也是眼睛看着一个人,但嘴里的话却是说给另一个人听的,“在两股力量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让其中一股力量消失。然后再在另一股力量失去控制、冲向对方的时候,再让消失的力量重现。利用这种难以控制的惯性,促使光、暗接触,产生第三股力量——chaos,这种方式真是谁又能想到的?”

    聂阳向左移动了一下眼球,在映出关可儿的影像以后,他这么猜测道:“我这也是临时想到的,也不知道符不符合现实、对不对。”

    听他这么说,关可儿扭头脸带好奇地问:“是什么?”

    “我们刚才用的方法——利用光、暗两股力量的相互接触,产生chaos力量,有可能只是重复了第一个发现chaos的人,他当时无意间所做的举动。”聂阳说,平静的语气里,不乏一本正经,“简单点儿就是…chaos是因为一次无意或者被迫的打破常规,而被人发现的。”

    “你的意思是,”关可儿表达了自己的看法,“chaos之所以会出现,就是因为一个人无意间将光、暗进行了接触?”

    聂阳轻地一点头,补充道:“也有可能和我们刚才那样:为了在短时间内救活一个人,或是一群人,同时使用了光、暗,并让这两股力量触碰在了一起。至于为什么能使光、暗进行接触,很大的可能就是缘于出现了和我们相同的错误。当然了,他们当时最多也只是觉察到了这第三股力量,毕竟当时没有所谓的‘chaos继承者’。但是”话到最后,一种类似于觉察到危险的表情,逐渐占据了聂阳整张脸,以至于他整张脸一时看上去非常凝重。

    关可儿明显想到了其中的原因,待聂阳话语落下,她补充道,表情严肃得犹如正在参加葬礼:“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当时周围的所有人…很难幸免了。不,有一个人幸免了。因为那个把chaos力量公布全世界的,正是这个幸免的人。”

    犹如进行哀悼的寂静过后,关可儿忽然这么说道:“或许,事情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糕。毕竟当时的人们既然选择这么做,那有可能产生的后果,他们应该能在事先想到,并采取必要的预防措施。更何况,我们也只是听忆t这么说,到底能不能产生那么大的威力,我们没有亲眼看见,所以不能妄下评论。”用不着注意话里的具体内容,单听她此时所用的语气就可以得知:关可儿这时候很乐观。

    虽然知道她这么说是在安慰自己,当然也包括关可儿本人;虽然作为听者的聂阳知道她的这种乐观猜测,很难符合现实情况,但是聂阳没有让这两种想法表现在脸上。

    他点头一应,假装后悔自己那种悲观想法的同时,赞成了关可儿的观点:“也是。这种违反常规、没有任何依据的做法,除非是小孩子,否则那些人肯定会有准备,不可能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就贸然让光、暗进行接触。”由于聂阳隐藏想法隐藏得不是一般到位,所以关可儿自始至终都没有发觉他只是在附和自己。

    见聂阳被自己拉上了“正轨”,关可儿略显骄傲地继续说:“是吧!阳也想通了?现在回想起来,我们刚才那些都只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同时释放光、暗,以两种力量的接触融合,去拯救一群身体或思想出现问题的人?这种做法放到现在都很难实现,更不用说以前了。说不定,这种猜测一开始就是错的!根本就没有什么需要用光、暗的融合,才能拯救的人,都只是我们的胡思乱想罢了。”说到最后,关可儿有种身心顿时放松的感觉,就像因为一个不怎么确定的闪念,从而解决了一道困扰很久的数学题,令人瞬间心情愉悦。

    知道这时候所讨论的不是什么大事,所以聂阳依旧附和着关可儿。

    “我又一次看到了你的乐观。”聂阳面带笑意地说。

    “这不是乐观。”关可儿故意不悦地纠正道,“而是事情的真相!”语毕,她通过微笑的脸,解释了自己是在故意不悦。也就是因为如此,关可儿回想起了刚才围绕四周的寂静,其实只持续了3秒钟。

    对面男生身后那双黑色翅膀的突然伸展,是关可儿将注意力快速转移到前方的唯一原因。和她同时转移注意力的,不只是身旁的聂阳,还有那听声不见影的忆t。

    在关可儿看来,阿奇这时候已经没有了那种只有平常人才有的平常感。这种感觉虽然不值一提,但是它的消失,却可以使人警惕。尤其是当亲眼看着、亲身感受着它的消失时,能让人在眨眼间从放松、松懈的状态里挣脱,进入到紧张、警惕的状态里,关可儿此时的感觉,就是如此。

    说得好听点儿,阿奇此刻像一只展翅高飞的黑天鹅,毕竟他身后的那双黑色翅膀形态上和天鹅无异;说得难听点儿,阿奇这时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鸟不像鸟,不伦不类,简直就是一个鸟人。不用挂什么引号,因为这是在表达观点,不是在骂人。

    至于关可儿,她在看到阿奇这种姿态的时候,脑海里出现的内容全都用嘴巴表达了出来:“我怎么想到了家里那幅绣画啊?”话一出口,聂阳便立刻想起了那幅挂在自家客厅里,上绣一只正在飞翔的白头雕、足以让人顿足的十字绣画。

    虽然想到了这些,但是他的眼球并没有因此出现丝毫移动,同时,聂阳也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只是平静地盯着阿奇,不急不躁,不呆不痴,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见聂阳没有反应,关可儿先开始是想张嘴问问他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关可儿猛然注意到了聂阳平静的眼神里,其实透露着一种“不想被打扰”的潜在意思。因此,她握了一下右手,即将出口的话也咽了回去。

    那突然伸展的黑色翅膀,给聂阳的第一感觉、让他首先想到的,便是一只即将飞舞的蝙蝠。至于为什么会想到这种生物,不用多说,因为两者的颜色不是一般的相近。

    然而,当聂阳仔细看去的时候,另外一种比蝙蝠更加不可思议的物种,赫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

    如果说想到蝙蝠,还算正常的话,那么聂阳下面想到的这种虽然是蝙蝠的衍生物,但却是不存在的物种——拥有人的身体,生存习惯却与人截然不同;拥有蝙蝠的翅膀,危险程度却不是蝙蝠所能比拟的吸血鬼,就不能用“另类”、而应该用“异类”来描述了。因为蝙蝠毕竟是真实存在的,而这叫什么吸血鬼的物种,却是人想象出来、根本不存在的。

    尽管这样说明显不符合这个名为“洛奇”、很多地方都不同与阿奇原处世界的世界,可是对于阿奇,上述内容却很符合他个人的想法,如果阿奇能在这时候站在聂阳的角度,去看待自己的话。

    虽说接连想到了“蝙蝠”和“吸血鬼”,此刻聂阳却并没有对此进行什么特别在意。换句话说,真正让他盯着阿奇不放的,是聂阳在想到吸血鬼、这种在阿奇世界里根本不存在的物种以后,忽然想起的事情。

    “接下来他会”聂阳望着阿奇身后那对伸展的黑色翅膀,这样想道,“合上翅膀。就像当初见到的那个人一样。”想法临近结束,聂阳的脑海里闪过了那个自己小时候见到的,虽然不知道姓名,但是和阿奇一样,都是拥有chaos力量的人。

    如果准确点儿,真正闪过聂阳脑海的,只是这个人的图像,灰色的图像。而每一幅图像里面,都是这个不知姓名的人在当时所做的那些举动,那些在chaos力量的驱使下,表现出来的举动。

    从外表看,聂阳此刻几乎将自己善于沉默的性格展现得淋漓尽致,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在把那些可以用“稀奇古怪”、“毫无相关”来形容的想法,展现在脑海里的时候,脸上却出乎意料的只表现了一种表情——平静无事的表情。

    如果聂阳是一个正在听课的学生,站在讲台上讲课的,则是一位善于通过学生脸部表情的轻微变化,来得知他是否在认真听课的老师,那么这位老师肯定会以为聂阳这时候在认真听课,因为他看到的只是聂阳不变、专注的表情,却看不出聂阳此时所想的内容。而聂阳此时就算是在回想一个十分可笑的笑话,任何人都不可能单单通过他此刻的脸部表情,来得知他正在想一件可笑的事情。

    尽管这些都是比喻,聂阳也根本不可能去做这么无聊的事(毕竟对他而言,在课堂上走神,就为回想一个笑话,确实无趣),但身旁关可儿自始至终都对他刚刚产生的那些想法没有任何觉察,反倒成了实际情况。

    正如聂阳想的那样:伸展宽度大致3米的黑色翅膀,在持续伸展时间达到1分钟的时候,阿奇,或者说在chaos驱动下的阿奇;自然站立、自然闭合着双眼,思想等同于处在睡眠中的人、无意识的阿奇,缓缓合上了那黑色的,形态让人想起天鹅的翅膀。只是,他的这种合起,并非是像天鹅那样收起翅膀,而是弯曲成贝壳状,最终将自身包裹在其中,就像竖立张开的河蚌,缓缓将双壳合上。

    就在那对黑色的翅膀即将把阿奇包裹,又像两扇黑色的大门,快要将依旧自然闭合双眼的男孩封印在“大门”另一面的时候,关可儿这才意识到:对方身后的那一双黑色翅膀的宽度,其实等同于…不,是高于他整体身高的。

    看着面前这个形成过程还在脑海重现的黑色菱体“异物”,关可儿不觉就让将目光转向了站立在右边的聂阳脸上。正因为如此,她注意了浮现在聂阳脸颊上的轻松。

    “阳好像事先就想到了他会出现这种情况。”虽然话语没有明显的疑问,但关可儿在说这句话时,语气上显然不是那么肯定。

    聂阳先是移动目光,待对方的影像映入眼帘,他随即正脸看了过去。

    “事先已经说过了,”聂阳说,平静、肯定的语气,让人根本产生不了类似“他是不是在说谎”的想法,“我小时候看到过相同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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