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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休文静默不语, 拿起筷子打算吃饭。沈茂同看他道:“文儿,你专心学习, 等着年底和大公主成亲, 其它事最好还是少理会。”
沈休文手中一顿, 心里微微一叹,随即态度诚恳道:“爹, 我知道。不过隐门这件事我已经答应人家了, 总得办完,您说呢?”
沈茂同见他懂事,笑道:“好吧, 你自己心中有数就行。”
他给沈休文夹了筷菜, 又道:“多吃点, 爹看着你还是太瘦了。”
“好, 谢谢爹。”沈休文微笑道。
父子俩吃完,沈茂同让沈休文先回去换换衣服,再来他书房,继续学习行军布阵之法。
沈休文回了乐武堂, 此时沈川已经为他备好热水。他便到了洗澡间,一个人站在了浴桶前, 在此无人之际, 神情意外地有些凝重。良久,他拿起水瓢舀了水往自己头上倒下, 随后抹去水珠, 长长地了叹息了一声。
果然, 还是该继续努力走自己的路才行。
沈休文曾因为端木福而微微有些动摇的心再次坚定了下来。
一个人背后能倚仗的东西再多,也不及他自己有本事更可靠。
沈休文收拾好心情,梳洗完再去了沈茂同的书房。
学习过后,沈茂同审视了番儿子,道:“文儿今日似乎比往常沉静。”
沈休文坦诚道:“爹,我意识到自己还有太多不足,所以想更努力些。”
沈茂同合拢兵书,微笑道:“我儿有上进心,为父很欣慰。”
顿了顿,他又安慰道:“不过你也不可妄自菲薄,在你这年纪,爹还比不上你呢。”
沈休文呼出一口气,笑道:“有爹的安慰,我一下轻松多了。唔,爹,那我现在就回去睡觉了,今晚就不温习了。”
沈茂同含笑瞪了他一眼,挥挥手道:“走吧,走吧,赶紧回去歇着,你这一天比我还忙!”
沈休文失笑,跟他告退后出来。
过了一夜,沈休文在国子学上完课,就赶去程承思家。他上午派沈瑞给老师家送了信,让端木福晚点回宫,等他一等。
到了平安坊,端木福果然在等他。沈休文先跟程承思问了好,便同她站在廊下说话。
“休文哥哥,什么事你着急找我呀?”端木福好奇道。
沈休文见她额头似有一道浅浅的红痕,抬手轻轻抚过,反问道:“这是碰着哪了?”
端木福小手摸了摸那,吐舌道:“这还有印子呀,我以为好了呢。是我早上起来锻炼时,不小心自己磕到架子弄伤的。”她当时立刻就抹了最好的伤药,还特意没去见她父皇。
端木福有些不放心地问道:“休文哥哥,看上去还很明显吗?”
沈休文凑近脑袋,又仔细看了看,道:“看着快消了,应该不会留疤。公主,怎么忽然想起锻炼了?平时一定要注意安全,小心点啊!”
端木福两眼亮晶晶地点点头,抿唇笑了笑道:“我也想像休文哥哥一样,让自己变得厉害些,所以才开始试着练一练。”
沈休文有些意外道:“你是说你在练武?”
端木福眨了眨眼笑道:“是啊。不过高欢说我不太适合练武,而且现在的年纪练有点晚了,就算我坚持练,也只能强身健体。”
沈休文笑看着她道:“那公主还打算继续练吗?”
端木福凝视着他道:“我还在考虑呢。休文哥哥觉得我现在练还有意义吗?”
沈休文抬手摸摸她发顶道:“在安全有保障的前提下,我觉得你练一练也好的,别学那难的,只要能强身健体就好。身体健康于我们来说,可是人生的最大财富。”
端木福笑道:“原来我一直很富有啊!休文哥哥放心,我定会守住这笔财富的。”
沈休文笑道:“好。公主努力,我看好你哦。”
端木福面露羞涩,抿唇笑而不语。
沈休文想了想道:“我这里有套可以拳法很是舒缓,你练着可能更合适。我待会教给高欢,你再跟着他慢慢学,可好?”
端木福闻言心里起先是想让他亲自教的,但考虑起沈休文的课业十分紧张,便也不强求,笑着点了点头。
沈休文不禁笑着道:“公主好乖。”
端木福听着这把她当小女孩的语气,不由地嘟嘴睁大了眼睛道:“休文哥哥,你别把我当小孩子啦!”
沈休文忍着笑道:“好好,我听你的。”还说不要当她是小孩,可这举动明明就很小孩。
端木福见他如此,瞪了他一眼,随即自己也笑了起来。
两人相视笑了会。那画面让赵元在角落里看到了,心里只叹,他家公子一跟大公主碰面,就总要傻个那么一会儿。
这一对的感情真是没的说。
赵元心道,他们将来或许会成为大宁最恩爱的公主和驸马吧。
过了会,端木福又问起沈休文找她商量什么事。沈休文就将烟月和隐门的事详详细细地都告诉了她。
端木福轻叹一声道:“二皇兄还做这样的事啊!”
她沉吟了下道:“休文哥哥,这事就由我来解决吧,你别管了。那位烟月门主,我会派人接触的。”
沈休文问道:“不会给你造成麻烦吧?”
端木福一笑道:“不会的。休文哥哥别担心,这是小事。她那里的人既然本来就是善堂出来的,若是考察合格,再招回来也是好事。我会让人安排妥当的。”
沈休文闻言点了点头,又对她竖起大拇指,笑道:“咦,公主好像很厉害了啊。”
端木福面上一红道:“休文哥哥,哪有啊,我才不厉害。”
沈休文笑着道:“不厉害不厉害,我刚说错了,我是说,公主现在好可爱啊。”
端木福听着脸上红霞更深了两分,一双明眸望着他,娇嗔道:“休文哥哥……”
沈休文哈哈一笑,道:“好了,我不逗你了,我现在就去教高欢拳法。”
他自己先走到庭中,视线又转向高欢常呆的角落,招手让他出来。
高欢目光移向端木福向她请示,见她点头,便上前施礼道:“公子,请指教。”
沈休文也不废话,直接便教授起在他前世广泛流传的一套健身拳法。
高欢是武功天赋绝高之人,只看了一遍,就感觉到这拳法的精妙,对沈休文不由更多了几分敬佩和认同。
端木福站在廊上,她面色已如常,只嘴角挂着清浅的笑,温柔专注地看着自己心上少年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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