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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不欢而散。叶一湄软硬不吃，且太傅也知道，若她真的想走，这里没一个人能拦得住。
所以，还费那功夫做什么呢，从长计议吧。
只是可惜了严莹，眼神抛给了瞎子，妖娆的身段也没露多久，白净的脸蛋更是个摆设，没能起到任何让人怜香惜玉的作用。
庆夫人恨啊，可叶一湄又不知道。
这世上本就有那么多揪不出源头的事，若是事事都要力求圆融如意，那也就什么都不用做了，自己找罪受去吧。
所以，回了叶家，叶一湄一个字都没透露。
“我知你做事有分寸，不愿说，那就不提了罢。”
叶夫人温和道。
已经过了饭点，叶一湄到现在头脑还有点乱哄哄的，闻言点点头，就往寝房走。
“老爷，这是太子东宫递来的……”
叶一湄隐约听见了，仿佛身体有了自主意识，走上前，从小厮手中抽过那薄薄的一张纸。
别打开别打开……
“请叶一湄入宫一叙。”
——啊，果然不是什么好事。
“太子派来的马车已经在外面停了很久了。”小厮低声道。
叶一湄想，她居然糊涂到这份上，连这么大的一个目标都没瞧见。
“爹娘，我去一趟。”
快到夜间，也不知太子这么执着召唤她是为何事。
这回也没心思没力气收拾自己了。叶一湄只觉得腹部隐隐作痛，胸口发闷，头晕眼花，若不是一向习惯了有苦不说，自己扛着，说不定她就倒下了。
马车哒哒哒，到了地方。
这回居然是上次那个不走心的小太监迎她进去。
叶一湄见到他，精神振作了一番，“你回到太子身边了？”
小太监笑得喜庆，“亏得太子殿下仁厚，小的有幸逃过一劫，又回来伺候了。”
似乎是因为对叶一湄招待不周导致的教训，小太监这回殷勤的不得了。叶一湄也的确感受到这家伙整个都变了，比之前……更机灵了。
叶一湄倒是想知道这孩子在宗正院都经历了些什么。
“太子就在里面，叶公子请。”
叶一湄摸了摸脑门，有些烫，但并不严重，也就是睡一觉就能好的程度。
推开帘子，眼前是个屏风。
屏风后，有哗啦啦的水声。
池子？还是个水池子？
叶一湄慢慢走近，然后看见，一片黑黑的像水藻一样浮沉的东西。
哦……太子的头发。
“来了？”偌大的澡池子里，人一说话，声音就在循环往复的转悠。叶一湄咽了咽口水，有点紧张。当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紧张就是了。
“太子殿下，您叫我来所为何事？”
“正事。”
太子翻了个身。叶一湄配合地捂住了眼睛，然后从指缝里看太子殿下的不穿衣服的模样。
“别装了，把手放下来。”太子不耐烦。
叶一湄乖乖放下来，眼神直愣愣的盯着太子露出来的肌肤。
沾了水滴的脸颊红润，眸光亮晶晶的，两只胳膊搭在池边。仔细看，身上的肉还是有的，一点都不像穿着衣服时候“娇柔小巧”的感觉。
叶一湄凭着过人的自制力，忍住了继续向下方遐想的渴望。不过被这蒸腾的水汽一刺激，腿有点软就是了……
太子一撩头发，“今日去了太傅那儿？”
叶一湄也没想他是怎么知道的，左右连她是女子都知道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是的。”
“太傅可是用人言可畏来胁迫你答应这门亲事？”
“是。”叶一湄揉揉肚子，她现在觉得，头不太疼了，肚子倒是开始作妖。
“啧……叶一湄，在本王面前这么随意，真当本王不会处置你吗？”
很显然，叶一湄没大没小的揉肚子不知道怎么的又让太子看不顺眼了。但是叶一湄恍惚间还在想，她从来都不认为太子不会罚她，怎么太子这话听着就像她仗着他的宠爱肆意妄为呢？
为什么要这么想？
“是的……唔……太子殿下，您要说什么就直说吧。”这话是有点大逆不道……
叶一湄感受了下身体的异样，突然有种她命不久矣的错觉。
“叶一湄！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敢这么跟本王说话！”太子发脾气。
叶一湄低头，悄悄用手掌捂住了下腹。
“你自以为有了他人宠爱就能呼风唤雨，要什么就有什么了吗？今日的严莹就是你的教训。太傅虽然忌惮与尚书府闹僵，可等你娶了严莹，假以时日，通过严莹向你示好，到时便可一举两得，既有了尚书府的助力，又有了让人钦羡的佳婿……”
他人的宠爱？谁……
叶一湄捂着肚子，牙关紧咬，这种疼痛不像是吃坏了什么东西，难以言喻。她觉得从中间分开，人被劈成了上下两半，上面是火热的，下面就是冰凉凉的，还有点点奇异的血腥味散发出来。
太子今天话还挺多，“你……你怎么了？叶一湄？”
眼前的人，头颅低垂，背脊紧绷，微微颤抖的双手越发白皙，整个人因疼痛隐忍着，像把巨大的弓，悬而未发。
贺澜杉站起来。
凑近了去看她低下头的表情。
谁知，叶一湄毫无预兆的跪下来。接着身子一软，恰恰倒在贺澜杉怀里。
“……”
本本本本本本本王要完！
太子手一抖，身子后仰，顺利把叶一湄带到了水里。
温热的对叶一湄来说有些滚烫的池水明显安抚到她，皱起的眉头平复下来。一旁的太子怕她淹死，提溜着她的外衣，只是袍子松散，内里的亵衣也显露出来，贴在身上。
太子忍着没有松开她，再一看自己，胳膊上已经起了细密的红疹，疙瘩纠结，指尖像是被针穿透似的泛起疼痛。
深呼吸，没事的……没事没事。贺澜杉鼓励自己，慢慢游到池边。
不过，真以为这就没事了？
叶一湄其实是有感觉的，倒下去的时候她也是有意识的，只是被热水抚慰的太舒服，脑子昏沉，被人提着不想动弹。
现在问题就是，血腥味是哪来的？
贺澜杉低头，看到了热水下面。
他想起了母后死时，身上弥漫的浓烈的血腥味。
红疹开始蔓延至全身，眼睛充血，什么都看不清。
不行，冷静下来，叶一湄的身份还不能让人知道，先去把莫太医秘密请来，叶一湄这状况，明显是病了，且还病的不轻……
——不，我为什么要为这个女人想这么多？
贺澜杉愣在那里。
他狠狠地拍了下水面。
看到叶一湄紧闭的双眼，发白的惨淡面容，一股恶意油然升起，她自己倒是好了，闭上眼睛就什么都可以不知道了……
可活下去的人呢？！
不过五岁，便抛弃他一个人在这世上……难道不恨吗？恨自己到现在都不能碰触女子，恨自己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什么宽以待人，严于律己……做不到叶一湄这个样子，只能眼睁睁看着！
原本，自己也是希望成为君子的啊……
——我恨你。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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