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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知把定好的香水百合放在车后座，等着蔡子陌出发。每次出发前，蔡子陌都要精心打扮一番。当然，不是涂脂抹粉，是整理衣着服饰。他的理念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外形是商业交流的一个重要因素。不是有网友说嘛，同样是懒货吃货，猪和熊猫的待遇为什么会千差万别？因为穿的衣服不一样。
猪扯一身粗糙的毛，熊猫穿的可是有条纹的连体衣。一身粗毛的猪只有等死的份，熊猫就不一样了，人们根本就不敢吃它，吃了要进局子，要待很久很久。
但今天，蔡子陌没有精心修饰。他随意地穿了一套休闲装，素色的灰白配。
他默默地坐上车，表情有点……丧？沉重？
如果不是定了一束香水百合，栗知真怀疑他是去参加葬礼。
一路无话。车子在一家杭州当地民居前停下，蔡子陌拿着香水百合进去了。他没叫栗知一同进去，栗知便呆在车里。
栗知拨通了罗雪丽的电话，想打听上次王皓写那篇文章的事情。
“雪丽，在上课吗？”
“往本了吧，上课能接电话吗？”栗知听到拉动椅子的声音，“你稍等，我出去，这边人多。”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只有踏踏的走路声。没上课的时候，罗雪丽都是踩着拖鞋的。
“栗知，给你爆个猛料。”雪丽嗓音低低的，极具诱惑，她讲八卦的时候最喜欢吊人胃口。
“德性！放个屁都要拖车三拍。”
“梁毅辞职了。”
什么？梁毅辞职？！书教的好好的。
雪丽继续补充，“可能是没脸待这了，尴尬的。他那个老婆真是一头猪。”
罗雪丽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说梁毅没脸待，不是变相说栗知么。猪脑袋，说话不经过大脑。她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
“栗知，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也知道我这嘴——”
栗知笑笑，故意安慰她：“没事的，我们俩谁跟谁，乌龟跟铁锤呀。”
那一刻，栗知脑海里飞过十万个为什么。
梁毅为什么要辞职？栗知在学校的时候，他老婆还有理由怀疑他，栗知都走了，为什么不能好好过日子。
“栗知，你和梁毅真的没什么吗？”
是啊，连好朋友罗雪丽都满腹怀疑，何况别人呢，更别说王皓了。
现如今，栗知离婚辞职，梁毅也辞职，说没有奸情都没人信。
“雪丽，不管别人怎么想，我始终只有一句话，我和梁毅的关系清白，比白雪公主还白。”
栗知是真没有力气争辩、解释。现在说她和梁毅的事，就像说别人一样。解释太多次了。
“嗯，我当然是相信你的，只是太过巧合了，跟剧本似的。”
本来还想问梁毅是否离婚，但她不敢问，问了就更洗不清了。
倒是雪丽主动开口：“婚没有离。梁毅要离，她老婆死活不肯，都割脉了。唉……”
后面两个人又断断续续地拉了家常，聊了一些八卦。罗雪丽嫁了一个医生，经济条件还是不错的。她一直跟栗知说，如果有钱方面的问题，一定不要把她当外人。
离婚的时候，栗知已经找雪丽借过一笔银子了。她现在满脑子想得都是赚钱，还钱。
梁毅，是栗知的同事，也是带她的师父。刚毕业的新老师，学校都会安排结对子，师父带徒弟。这样可以帮助新教师更好地适应教学。
坦诚地说，梁老师是个阳光帅气但稳重的老师。他比栗知到不了几岁，教学成绩非常好。不仅女生喜欢他，连男生也屁颠屁颠地跟在后头。
他很有才华，特别是写得一手好文章。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栗知发觉他对自己有怪怪的感觉？很多小细节吧。栗知不算是情感细腻的人，都觉察了，何况他老婆呢？
比如，他做卫生的时候，一定会帮栗知整理办公桌，大垃圾。这也说得过去，师父顺手帮徒弟嘛，就算把栗知当小孩了。
再如，外出学习机会。刚毕业的孩子，特别喜欢出差。只要能沾上边的，他都要争取，推荐栗知出去学习。
那些同一批进来的新教师那个羡慕啊。
还有，只要梁毅有空，一定得去班上听栗知上课，课后耐心讲解，恨不得对着栗知的肩膀输入真气，把毕生所学全部传输到她体内。
栗知获得那么多奖项荣誉，凭良心，梁毅有一大半功劳。
作为吃瓜群众的教师群体，大家看在眼里，但没人说什么。世界上是有纯洁的师徒情的。
因为梁毅是已婚，栗知也有了结婚对象。以王皓的条件来看，是个女人都不会舍弃现有的王老五，而去碰一个已婚的男人。哪怕他帅的无可救药，再说梁毅也帅不到那个程度。
真正让栗知觉得郁闷，挑起梁毅老婆愤怒的事情是宁夏支教。梁毅老婆诸彦也是那所学校的老师，还曾经是校长的学生。
宁夏支教这个事情，现在想来是有点冲动。
那时候，栗知和王皓已经结婚了。
光光结婚，王皓和他妈妈闹得很凶。
王皓是高干家庭，至少在s市。嫁过去以后，栗知才知道自己真的攀高枝儿了。
王皓的爸爸是s市的副市长，妈妈是市政法委的类似书记的职务。他是选调生，在基层呆了1年多，家里就把他调回市里。
王副市长以及他的夫人，正酝酿着把儿子往省里送。选调生嘛，省直管，提拔往上走比较容易。王皓自身条件摆在那，家庭政治资本、学历、相貌……
对于这样一个随时要去省上工作的人，李怡不赞同王皓和栗知结婚。她已经有了儿媳妇人选，对方以后还可以在仕途上帮助王皓。
豪门也好，官门也好，也需要抱团取暖。万一树倒了，猢狲散了，也有个暂时的投靠地。沾点亲，带点故，总比口头承诺的朋友更稳固。
传说中的裙带关系。
但是，王皓对栗知情根深种，有了执念。
一哭二闹三上吊。还闹起了罢工绝食。
在王皓还算优秀的成长历程中，父亲母亲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
这回的他，是认真的。
倒腾了几天，王皓住院了。看着儿子自虐，作践自己，
父母亲终究还是让步。
但条件是，结婚后立即生孩子，生个大胖孙子。能为王家传宗接代就行了，管她是栗知还是桂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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