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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冷得早,山下才过秋这里就下起雪来。郝贞儿搓着手望着山里白雪皑皑,俏皮的松鼠在树间穿梭,踢开那层层积雪露出点点翠绿。远处有一个黑点不断的靠近,渐渐看清楚是一只大狗,后面还跟着黑色兜帽男人。她高兴匆忙披了件毛皮大衣就跑了出去,雪已经很厚,她一脚一个坑哈着热气迎过去。
“贞儿不要动!”陈胜与有些生气,大声呵住她,自己加快脚步过去。先将自己的外衣将她裹住,一个打横抱起匆匆赶回去,“天那么冷出来做什么!”
“今年冷得太早又下了雪,我担心你看到你回来……”唇被封住,直到透不过气他还犹豫的放开。他一脚将门踢开又将门关上,大步来到炕前小心放心郝贞儿。
“你都看得我回来了,还担心什么呢?”陈胜与蹲下身为她脱下靴袜,大手揉搓着她的脚,“看才半会脚都冻住了,你本就身子寒可不能有下一会知道了吗?”
郝贞儿被他严肃的脸吓到愣愣点了头,余光看到屋外拉着猎物的大狗,有些害怕的问道:“胜与那猎物……”
陈胜与才想起猎物被他扔在地上了,他并不着急用棉被牢牢盖住郝贞儿,又往火炉里添了柴才慢慢悠悠的出了门。
一阵冷风灌入,郝贞儿抖了抖看抬着猎物回来的陈胜与,扭动着要下来。
“老老实实不要动。”陈胜与出声呵住,猎物往地上一砸,自己脱掉满是雪的兜帽大氅站在火边烤了半天,才钻进被里揽住郝贞儿,柔声解释道,“我刚回来一身寒气,你万一遇了害害了病,你让我怎么办。你摸摸我的心肝儿还急得砰砰跳呢。”说着大手裹住她的手往自己心口上压。
“知道了。”她一肚子气被他这样一折腾,气也散了脸红得发烫,他还故意捧着她的脸,用自己的脸贴过去说是不是病了。简直是一披着人皮的饿狼。
陈胜与在她脸上蹭了许久,他早按耐不住要做些什么,这几日短暂分离他度日如年,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到她身边,看她在做什么,看她如他那样思念自己吗?有没有有听话耗神做女工,有没有有出去吹冷风。但他什么都不能做,怀里的人儿温凉温凉的,好不容易焐热的手一松开又凉了回来,他怎么能为自己去折腾她呢!
“贞儿冷吗?”他温柔问她,脸贴着她给她暖意。
“不冷,你冷吗?”郝贞儿别过脸看他,他舒舒服服的蹭着自己,安稳惬意的闭着眼,鼻子里哼着小调,哪里像一猎户。
“贞儿属阴,我属阳。我只有燥得慌,哪里有冷得慌的理。”他扬眉注视她,大掌摩挲她白皙娇嫩的脸,“我真想就这样赖在你身上,这样看着你一辈子。”
“登徒子!”她娇嗔点着他的眉心,他舒服的闭了下眼睁开时万丈光芒,她后怕的挣了挣滚烫的热气铺天盖地而来,她已经进退维谷只好侧着头求饶,“你是丰神卓绝的佳公子,不是那些满口无言的登徒子。”
“贞儿我就要做你的登徒子,让你爱得死去活来,恨得肝肠寸断。”他亲吻她的唇在她耳畔撩拨着她的心,紧紧让他们彼此相贴,故意不继续什么侧耳倾听她那躁动的心跳,甜蜜的进入梦乡。
在梦里,他回到了雍城,小桥流水青石过道青瓦白墙,蔚蓝的天边镶嵌着条金色长绸,金色流光在水面上波光粼粼。一艘乌篷船徐徐而过,上面站着位巧丽妇人手持团扇半遮面,他躬身行礼伸手让她牵扶上岸。
他笑意盈盈眼里闪着炙热的光芒,他小心挽过她的腰,手轻抚着那高高隆起的小腹,细声询问中全是浓情蜜意。她面颊白里透红带着桃花般的气色,秋水剪眸中俏皮带着为人母的慈爱,专注看着那高隆起的小腹,手搭在他的手上五指交缠,心连着心。
“贞儿自孕起就变得丰腴起来,肌肤也透水般越来越嫩,若不是这肚子,他们都以为我拉着女儿出来散步了。”他笑得灿烂满足,为她保驾护航。
“都要当爹的人了,还那么不正经。要是给他学了去,要祸害多少姑娘的芳心。”她嗔怒习惯的点着他的眉心,眼里藏不住的幸福洋溢开去。
他佯装很痛讨着她的关注,她明知上当还是轻轻往那处吹气,小声教训他知道错了吗?他抓着耳垂讨饶认错,还不忘将方才的话反驳,“要是个如贞儿般的姑娘,怕是我要拿着棒子日日守在门前,棒打那些丑鹌鹑了。”
这话惹得她哭笑不得捶打他,笑骂他道:“有你这样的父亲,怕是孩子要向我讨来棒子怕你错把鸳鸯打。”
他抓住她那胡乱挥打的粉拳,连连认输讨饶,她才宽容大量的扬起头来,忽得弯腰死死拽住他的手,额间汗瞬时如雨下。他慌了神将她跑起狂奔,“贞儿,医馆就在前面你忍一忍没事的。”他急得差些哭了出来,心乱如麻为有恳求上天能眷顾他们。
“夫人要临盆了。您且宽心已经去喊稳婆了。”老郎中撸着胡子气定神闲的看着他,他已经六神无主紧紧抓住她的手,为她擦着汗。稳婆很快带人过来,他被驱赶出去,隔着门听着她的痛苦喊叫声,喊的声嘶力竭,喊得他焦虑踌躇。他声声敲打着掌心,从日落到月出,门外的青砖怕早被他踏平,屋内的声音愈来愈来小,甚至听不到声音。他双手扣着镂花门,伸长脖子往里望,层层叠叠的纱幔除了朦胧的晃影,什么都看不真切。
他感觉什么正悄悄离去,他不顾颜面望里面呼喊,“贞儿,贞儿你怎么了,快开门,让我进去。”
“里面是城里最好的稳婆,你放心勿要乱喊打扰里面。”老郎中鄙视看着他,两指掐着长须摩挲也有些不耐烦来。
门吱呀被打开,稳婆满头大汗慌张走了出来,看了他们一眼看向他道:“夫人难产,保大保小?”
一道旱雷劈下,他捂额摇晃中站稳,他推开稳婆口里哭喊着贞儿,跌跌撞撞来到床前,他发抖的手抓住她那已经冰冷的手,看着那死灰无了朝气的脸,他泣不成声不知所措,周围稳婆催促他下决定,要不大小都保不住。
他重复着稳婆的话,“保大保小,保大……保小……”他自觉天旋地转,转眼间一片漆黑。
他惊醒单手擦着一脸冷汗,看到沉稳熟睡他才深深吁了口气,缓缓趴在她的身上,方才梦里生与死别刻目惊心不敢回顾。暖意丝丝沁入驱赶心寒,他将她摆了个姿势靠得更舒服,从所未有的温暖从她身上传来,想在熨帖他畏惧的心绪。
“贞儿你怎么那么暖,像个小太阳。”他脸往她脸颊贴上,滚烫令他惊起,手来回探着自己与她的额。
他将她抱起又放下,胡乱拉扯着毛皮大氅往她身上裹,又往揽进怀疯的擦着她的背。他突然又将她包裹的毛皮大氅撤下,用被褥将她裹得密不透风,自己将所有毛皮衣物翻了出来,一件件在火上烤热。又将毛皮衣物从最柔软到最防风一件件套在她身上,自己胡乱套了件毛皮大氅,用最粗的布将她牢牢绑在胸前,一路往山下冲去。
郝贞儿迷迷糊糊中醒来,浓郁的药香扑鼻,她揉了下闷疼的额,坐起方才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陌生的床上。屋里烧着碳暖暖的,她穿着单衣也不觉得冷,她小心将帷幔掀开一道小缝,从细缝她看到屋里简单摆设,不远处香炉上烟气袅袅。她大胆将帷幔挂在挂钩上,她可以看得更广,那么两层圆月门都挂着轻纱曼,它们静静的垂着,朦胧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站在最里面的圆月门旁。
她激动掀开被子,动作突变得谨慎起来,她轻手蹑脚将鞋袜穿好,惦着细步穿过层层纱幔,背影变得清晰,若有若无声也响起。
“夫人身子本就虚寒娇弱。这一病是不能再住在山上了,而且还需细心的养着慢慢的调理。”
“大夫,贞儿这身子还能有子嗣吗?”
“这……正如公子所说夫人早年遭了洪水捡回一条命,但也寒气入体得了病根。你们又常年居住在那阴气潮气重的山中,现又遇了风寒邪风入体,病虽大好。但这寒气已经入体积压成极寒,怕是……”
“多谢大夫这几日的劳苦,这些毛皮就先抵药钱吧。”
“夫人还年轻只要富贵养着是有机会的,你也不要太灰心。”
“还谢大夫了。”
“夫人醒了。”
陈胜与回头看到孤零零站在纱幔后的郝贞儿,马上脱下外套着急过去为她披上,“怎么醒了也不叫我,也不穿多些,万一又受寒怎么办。”他皱眉挤着怒气,手上心细为她扣扣子。
“胜与……”郝贞儿扎进他怀里呜呜抽噎起来,“贞儿无用,不能为你开枝散叶。”
“说什么胡话。”他将她抱起往里走去,笑着用脸蹭她,“小孩子闹得头疼,再说我怕他们与我抢贞儿,要他们作甚。”他将她放入床上,用被褥将她严实裹好才继续道,“贞儿,如果要我选择我只要你。”
她这一病几日,梦里的场景不断在他脑海里重复,不论是为人父的喜悦,还是生与死别的恐惧窒息,他终在纠结中彷徨。就在方才看到她醒来落寞站在纱幔后,他似乎有了抉择,看到她他都忘了思考一心所往,当她病着哭着自责的时候,那方锤重重敲下。
保大?保小?这不是一个选择,那是一个附带品。他一直只要她,只要她好好的,有子,能乘天伦我所幸;无子,能相濡以沫终老我无憾。
“胜与我不一个称职的妻子。”她眨着眼不让泪留下,她答应过他不再落泪,不能让他忧心。
“贞儿你能回来已经是我最大的奢望。”他大掌盖过她的眼让她闭上,睫毛在他掌心扫过,痒痒湿湿的,他知道她难过,再为他难过,她一切都向着他,根本没注意到她才是最苦的。
她一个女子不能生育已经是一大憾事,她还承着亲人皆丧的孤苦无依,背井离乡逃难寻夫的迷茫无措,要需要多大勇气与毅力才能坚持到与他相逢。他那时候却一味的寻死,险些将她扔下。
他侧躺在她身侧,手牢牢的挡在她眼前,微微前倾疼惜在她唇上一吻,沙哑道:“贞儿。我,陈胜与有你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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