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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先喝了这盅汤吧。姑爷回来看到你还没有喝,又要怪罪我了。”秀儿将炖汤又炜过劝郝贞儿喝下。郝贞儿只是应下,漫不经心的搅着汤水并无喝下去的心思,一双眸子望穿秋水盼着郎君回来。她望着夜空那群星揽月,真是良辰美景,他们在对饮赏月谈笑风声?她眼有些涩,轻轻的眨了下,清凉夺眶而出。
她认出那匆匆闯府的人,那戾气雄浑黑面冷血的侍卫,不正是公主身旁的侍卫长。虽他们站得很远,她还是感受到他们交谈时气氛凝重。公主?她控制不住往那方向想,他夫君的脸色和行动不能不让她往那方向去想。他离开的时候只是匆匆交待,风急火燎的出了去。或许公主与他之间的情分……她将炖盅放下,失魂落魄的搅着汤勺。
秀儿看着着急,姑爷重来不会夜里出去,哪怕的生意上的应酬他也会早早回来。如今月都西斜,他人还未回来。她焦急揉搓着手,脚情不自主躁动起来。
“小姐!”秀儿惊呼一声,摇了下郝贞儿的手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姑爷你可回来了。姑爷你的衣服……”她惊讶一向注重仪表的陈胜与,怎么披着破袍子回来。
陈胜与没回答她的问题,反问她语气严厉:“你怎么还在这里?贞儿怎么还没休息!”他很生气甩动袖子,大步流星进了屋。发现他的贞儿魂不守舍的模样,他心口如万刺锥心,看到那未喝下的补品,他越焦虑不安,吩咐再拿一盏炖品后。他才双手紧紧握着郝贞儿的手,蹲在她身前温情款款问:“我的贞儿怎么还没睡?补品也不吃?”
郝贞儿手略微发抖,双眸涣散无了朝气,讷讷望向他泪水顿时涨过眼眶涌下。他害怕的去擦她的泪,千头万绪也不明她是怎么了,为由将她紧紧揽进怀里给予她温暖。
“去见公主了?”郝贞儿吃力的吐出话来,非常不自在将他推开,用帕子拭了拭侧过身去不看他,努力稳住心神提气道,“公主很好,她的大恩大德我们无以为报。公主的深厚情谊,感天动地何况你我凡人,贞儿懂!更何况公主地位尊贵,雍都城主又美貌如天仙,体态丰腴福厚延绵,将来定能助夫君事业子嗣昌盛隆华。”她强装大度,手里的帕子早被她拧不成形。
“贞儿你说什么!”陈胜与目瞪口呆久久回不过神来,他就那呆呆看着她那发抖的背影,她是意思是让他娶公主?她误会了什么?他只感觉天旋地转找不到出口,他摇晃中找到郝贞儿的背,习惯的将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
那肩膀仍旧那么单薄,颤颤巍巍的,他知道她心不安,她怕什么,他已经非常注意与公主接触,无论何时都是在青天白日大庭广众下,哪怕的谈事也是有多人相伴,从未单独相处过。她怎么会生出这看法,难道她还不信任自己,认为自己同外面的男子那般朝三暮四始乱终弃?!
“贞儿,你听我说!”陈胜与激动将郝这儿转向自己,他清楚的听到自己嗓音中的哀嚎,“我与公主清清白白。对,她有恩于你我,若没有她当年的死缠烂打的缠着我不让我去死,我今日也不能与贞儿厮守快活。但,恩不是这样报的。这不是做买卖有去有还,贞儿你听我说?”他紧紧拽着不愿看他的郝贞儿,他不知自己已经泪流满面,“我清楚她对我心不死,所以我从未给过任何机会,今夜去都因她要寻死!”
郝贞儿惊望着他,很快又泄了起来,女子哭闹上吊也不是在试探心上人,她堂堂公主怎么会做出啼笑皆非的事。看!这一试可不就将那可真心试出来了!你一听整个人都慌了魂,那样的你,鬼魂时就见过,你不要骗我。
“贞儿,你为何不信我?”陈胜与见她不相信萎靡消沉的样子,恨不得将心掏出来,“我本该让她就那样去死,不管不顾。但,她身旁的将军警告我,她是此城的城主,还是皇上的亲生妹妹,她真因为我殉情死了,我的贞儿也会被牵扯进去……陪葬。我不能让我的贞儿死,不能……”他终于泣不成声呜呜哭像个孩子,他的泪浸湿了她的肩头,温温的湿意沁入心田,她能感受到他的无助和恐惧,她明白了。
郝贞儿轻轻将他面对自己,轻轻吻着他的眉眼,“都是我不对,不该胡思乱想。但我……”她轻轻碰了下他的唇,苦涩说了声,“对不起。”
“小姐,快喝……”秀儿欢喜端来炖汤,看到相互哭泣的两人惊得说不出话来。
还是陈胜与反应回来,他抽噎擦泪背对着她命令道:“你放下下去关门。”
秀儿呆呆点头放下,退了几步出去,又回来将门关上。
门被关上,屋里的静令人窒息,陈胜与看到白瓷炖盅,坐下将它打开,热气袅袅带着美味的香气扑鼻而来,他用汤勺搅了搅,吹了吹小抿一口温度适合,才将汤勺放在郝贞儿唇前轻声哄着“贞儿乖,将这喝了。”
郝贞儿听话张开嘴,一口一口的将喂进口中的汤吞下,她目光有些呆滞,她看着陈胜与细心呵护自己,心开始涩痛和不安起来。她突然抓住那向过来的手,“胜与,对不起我不能为你延绵子嗣,要不你纳个妾吧。”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将压在心里的话和盘托出,还借机试探他对此事的态度。
她全神贯注看着他,那目光烤着他,他掩饰将汤勺放回炖盅,用笑掩饰心中的翻腾,“胡话,我有贞儿就够了还纳什么妾,我们又不缺粗使丫头。”他宠溺的刮了刮她鼻子。
她不甘别过头追问:“你不是喜欢孩子吗?”
“胡说,我哪里喜欢孩子了,看到那些孩子头就疼。”他佯装头疼,头靠在她怀里假意撒娇,“我就是你的孩子,可不能让他们抢走了贞儿的注意力。”
“是吗?”郝贞儿痴痴回答,他捣蒜点头迈进她的怀里,她手拍打哄着他,心早飞到九霄之外。
他怎么会不喜欢孩子,他看孩子那眼神是那么的欢喜,看到别人牵着孩子是那么的羡慕,那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他也遗憾她无法生育,心里也是抱着期冀不厌其烦的为她按摩为她寻补品,细心照料敦促她按时进补,那不是希望奇迹出现吗?他口上虽然不说,心里还是很希望有个孩子的吧!可惜她根本不是什么大寒的病灶,而是极阴鬼体,她阴气过胜本就无法助孕。什么滋补调理都是徒劳,他还是那么孜孜不倦,她不能让他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下去,她看不得别人继续背后嘲笑他无子无富无人送终,觊觎他辛苦得来的成果。
他必须有子嗣!她今夜见他冲出去见公主,心中无比苦楚又欣慰,这样他的孩子的母亲是真心待他。不用去担心那些女子仗着孩子闹得家宅不宁,公主是大度谦和的人,她最合适,自己已经好不容易下了决心,结果他……
“贞儿你怎么又哭了?”陈胜与仰头看着梨花带雨的郝贞儿,手为她拭泪,“是感动了?”他坏笑将她抱起往大床走,亲吻她的眉眼将纱幔从金钩上扯下,“那就给个奖励吧。”
轻纱鸾帐,波澜层层冲淡了弥漫的忧愁,与云月缠绵无忘今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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